通州刺史牛山派出一千五百多兵马,打算把杨勇等人抓住在皇上面前立功受赏,把最得力的武将都派出去了,认为着应该万无一失,没想到盼来的却是惨败的消息。一千五百名军兵损兵折将,连主将司马得康和有一名游击将军也阵亡了。
牛刺史听了残兵败将的报告大吃一惊,杨勇他们才几个人呀?怎么会这样?哦,跟吐谷马贼还有勾结,看来贼人不可小觑。
情急之下,牛刺史连夜召集手下群僚开会。传令通州各郡严加搜查,发现杨勇等贼人的踪影要立刻禀报,并拟好奏折要派人送往京城,通州赞务李隐拦住了,示意牛刺史屏去左右施礼道:“刺史大人莫急,容等抓住了反贼再奏不迟。”
牛刺史知道李隐的用意,这么快就急着奏报皇上,这是自讨苦吃,遂一脸苦相道:“李大人,贼人厉害,又与吐谷马贼勾打连环,连司马将军都阵亡了,本刺史欲求皇上再派兵马和能士协助讨之。不知李大人有何高见?”
李隐施礼道:“刺史大人,此言差矣,您坐镇通州,此折一出,皇上非但不会派兵布将,必然降旨限日拿贼,甚至还会降罪于大人,徒自增压力耳。不如我们严加盘查,等拿住贼人或有了眉目,稍缓几天,再行奏报不迟。”
牛刺史认为李隐言之有理,就把这奏折暂时压下来了。数日后,有人来报,杨勇等人逃进了皋兰山,并扯起大旗,招兵买马,堂而皇之地造反了。
牛山听了又惊又喜,这些反贼总算没有人间蒸发,遂传令各郡集结兵马,筹备粮草,不日进山讨贼。
赞务李隐又施礼道:“刺史大人,对付这群贼人,大可不必兴师动众,下官推荐一人,可手到擒来。”
“哦,李大人快快讲来,何人?”牛山急不可耐地问。
“刺史大人容秉,皋兰山乃金城郡所辖,理应由金城郡守赵开来处理此事,大人只须一指公文便可平贼。”
通州承议张炳麟不以为然道:“李大人,原来你是推荐金城郡守赵大人?贼人虽然不多,但很凶悍,加上还有吐谷马贼助阵,前者我们一千五百名精兵,司马将军亲自出马,结果也是损兵折将,无果而返。赵大人治下的金城小郡,兵微将寡,如何平得了反贼?”
李隐一撇嘴没理张炳麟,二次施礼道:“刺史大人,金城虽小,藏龙卧虎,赵大人的郡尉薛举,文武全才,骁勇善战,胯下马掌中戟有万夫不挡之勇。据说他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薛仁果,二儿子薛仁越,此二子虽刚至弱冠,但也是勇武异常,老薛家三杆大戟,扫平杨勇这群山贼绰绰有余。”
牛刺史点头称善,遂刷一道公文,命金城郡守赵开全力拿贼。
金城郡守赵开接到通州的公文,不敢怠慢,赶紧令郡尉薛举过府议事。
薛举赶到郡守府,施完礼后,赵开眉开眼笑让他坐下,寒喧了几句,薛举通过察颜观色便意识肯定有大事发生。因为他这位顶头上司平时根本没对自己这样客气过,像请功受赏呀、会客送礼呀、拜见上司呀、提拔下属呀,这些好事从来没轮到过自己,只有来了棘手的差事,这位赵大人才会想到自己头上。
果然,赵大人把通州府的公文递给了他。
薛举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来,看完通州府的公文后,向上施礼道:“郡守大人,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末将愿领一支人马荡平皋兰山。”
赵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无关心地问:“不知薛校尉此去,需要多少兵马?”
薛举想了想道:“大人,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一千兵马足矣。”
赵开闻言大喜道:“薛校尉勇武过人,此征定能旗开得胜,平贼后本郡一定为将军请功授赏。”
薛举一抱拳:“谢大人提携!这是末将份内之事,实不敢邀功。”
薛举领命之后,集合了一千兵马,未起兵之前先到家中向夫人辞行。
夫人刘氏依依不舍道:“将军,听说这些贼人身份特殊,杨勇乃皇亲国戚,那个叫公冶长也是朝中的大官,将军此去,务必多加小心。”
“夫人说得是。这些贼人并非等闲之辈,听说还有吐谷马贼帮忙。前者他们大闹兴隆镇,通州的近二千兵马都没拿这几个人,就连明威将军司马得康和一名游击将军也以身殉职了。”
说到这里,薛举屏退了丫鬟仆女把门关上,继续道:“不过夫人放心,薛某此番出征先摸摸他们底再说。”
夫人一愣:“将军,此话怎讲?”
薛举叹了口气:“夫人,天子无道,贪官污吏横行。我们这里连年干旱闹灾,老百姓食不裹腹,衣不蔽体,可是这些当权者不开仓赈灾也就罢了,却还要增加徭役和赋税,强征民夫修长城大兴土木,百姓饿死的冻死的累的不计其数,怨声载道,民不聊生。薛某早就看不下去了,怎奈薛某官小职微,左右不了时局。听说这群反贼很得民心,特别是那个杨勇出身皇室,却心系百姓,仗义疏财,近日争相奔投者不计其数!”
“将军,此言不实吧?”夫人听了惊疑道,“杨勇乃前朝废弃太子,将军不也说过,此人风流成性、放荡不羁、生活奢靡、不思进取,一天到晚不是搂娇抱美,就是吟诗作赋,因此才丢了太子之位、丢了江山社稷。将军每念至此,时常忿恨惋惜,一个纨绔子弟怎么能有如此义举呢?”
薛举起身道:“夫人所言不差,正因为如此,薛某才要前去探个究竟。如果杨勇和公冶长真是个爱民如子的侠义英雄,薛某此去不但不抓他们,还会助他们一臂之力。但是如果相反,他们只是避灾躲难,哗众取宠,勾结外帮,故弄玄虚,薛某此去定然将他们铲除殆尽!”
薛举刚说到这儿,两儿子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都是二十来岁,跟薛举个头差不多,都是长得五大三粗的。
二人躬身施礼道:“爹,我们愿跟您一块杀贼立功!”
夫妇二人看着血气方刚的两个儿,身材魁梧,心中高兴,夫妻俩相互看了看,薛举道:“果儿,越儿,你们俩已经长大成人,能有此雄心壮志,我和你娘都感到高兴。按说你们俩都应该出闯荡闯荡,见见世面。但是,家里也需要照顾。这样吧,果儿,你随为父出征,越儿留下照顾你娘,以后有的是机会。记住,为父不在的日子,切不可荒废了艺业。”
“孩儿遵命,尊命。”薛仁果和薛仁越施完礼后退出去了。
薛举和夫人又谈了一会心,然后带着大儿子薛仁果,上马提戟,出了府门,引一千军兵,炮响三声起兵了。
金城郡守赵开带着人亲自把薛家父子送到城外,老百姓听说要打仗了,纷纷夹道观看。出城以后,薛举父子在马上向赵郡守告别,一千人马离开金城直奔皋兰山杀来。
三十里路,眨眼就到。
远望皋兰,山峦起伏,高有万仞。别看是冬天,山中仍然郁郁葱葱的。
到了山下,薛举再看这座皋兰山,山岭重叠,怪石横生,立石如刀,卧石如虎,山势险峻,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
薛举先命军兵进山探路,军兵回来报告,没有发现伏兵等什么异常,进山二里地便能看到半山坡处贼人的山寨和大旗。
为了稳妥起见,薛举先引军三百顺着山道往里走,让儿子薛仁果带着其余的军兵先在外面等着,等前面的队伍安全了,后面的大部队再补上来。
就这样,这一千军兵很快便来到了山寨近前。
薛举站在山下一看这座新修的山寨不大,坐落在半山腰处,寨上一杆大旗,迎风飘舞,火红的“诛奸佞,伐无道”六个大字时隐时现。
薛举看罢一笑,心说,这杨勇和公冶长挺能折腾啊,看形势有点气势,今天本将军就领教领教他们到底几斤几两。
想到这里,他对军兵吩咐道:“来呀,讨敌骂阵!”
薛举话音刚落,就见山寨寨门大开,从寨子里面杀出一队兵马,眨眼间冲到薛举近前。义军一字长蛇阵压脚,为首的两杆大旗上,分写着“杨”和“公冶”三个大字,旗下两员年轻的大将盔明甲亮,英武非凡,威刚凛凛。
特别是“杨”字大旗下面的那员大将,面白如玉,五官俊朗,中上等的个头,银盔素甲白战袍,跟个银娃娃一样,端坐在一匹胭脂红的马上,手提八宝驼龙枪,玉树临风。
薛举一看这两员大将,吃了一惊,还有这么漂亮的大将?特别是那一位,怎么男人长了个女人像?
再看这些义军,人数虽然少得可令,摆的却是一字长蛇阵,虽然没甲胄,但队列整齐,个个精神抖擞,手中的刀枪器械在太阳下夺人的二目。
薛举看罢多时,心中一翻,看来自己错了,这哪是乌合之众啊,没有高手指点带不出这样的兵将啊。
这时,薛仁果要求出战,薛举叮嘱他“能治一服,不治一死”,薛仁果心说,我爹今天怎么了,对这些反贼还仁慈?但不敢不听,说了声“遵命”,提马就到了阵前,断喝一声:“反贼杨勇,还不快快过来受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