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太监知道,外面******和秦王党已经兵戎相见,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四位皇子如何能来?窦皇后带着两位大将军和右仆射裴寂去解决此事了,据说就是在二妃宫出的事,因此,皇后和二妃也不能来。
可是现在李渊点名要传见这些人,这些人一个也不能来呀,自己也不能自圆其说,李渊要追究下来怎么办?这是可是欺君呢,欺君之罪那还了得!
因此太监跪在那里傻了,脸上的汗下来,不知道如何是好。
往常李渊一说话,哪怕声音再小再微弱,太监都会说大喊遵旨,可是今天李渊身体虽然弱,但声音可不算小,却没听到这两个字。好在李渊今天心情不错,没有发火,认为是太监没听清,又提高了声音重复了一遍,可是太监跪着仍然没有雷厉风行地回应。
这下李渊可不高兴了,脸往下一沉,刚要发火,这时窦皇后神色匆匆地从外面进来了,李渊看到她心中的火气就消了大半,笑道:“皇后,朕正要找你呢,快过来坐下。”
此时那名太监看到皇后如蒙大赦一样,心里话,皇后娘娘,老祖宗,您可算来了,不然奴才真不够该怎么办。就这么会儿的工夫,太监发现自己的内衣内裤已经被汗踏透了。
“陛下,您今天气色不错,真是老天有眼。”窦皇后来到李渊的龙榻前坐下,看到李渊削瘦脸,强颜欢笑道。
李渊笑着点了点头,“皇后,朕让你们操心了,不过朕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也不知为什么,今天朕特别想见你和几位王子,这不正要命太监传唤,皇后就来了。”
要在平时,李渊能如此宠爱她,能说出这样的话,窦皇后会感动得大哭,但今天却怎么也感动不起来,因为她心里有事,四个儿子带着手下兵将刀枪相向,二妃哭闹着要她作主,罗松和程咬金又要辞职,想想这些窦皇后闹心。
但看李渊今天难得心情这么好,她又不忍说出来,于是佯装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微微一笑道:“不知陛下何事要见妾身和几位王子?”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们说说话,”李渊说着,仔细地端详起窦皇后那张如花的脸庞,突然一皱眉,“皇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不高兴啊?”
“啊哪……哪有哇,”窦皇后赶紧掩饰,“妾身看陛下气色这么好,焉有不高兴之理?”
“不对,你一定是有事瞒着朕!”知妻莫若夫,二人是结发的夫妻,窦皇后一向善良,从没说过瞎话,今天是第一次,因此李渊一下就看出破绽来了,一把拉住窦皇后的手,“皇后,你可不许骗朕,究竟出了什么事?”
窦皇后一看瞒不住了,而且自己就是请旨来了,这事也不能耽搁,二妃宫那一旦闹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她一咬牙决定说出真相,尽量放平心态道:“陛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妾身要说出来,陛下千万不要生气,气大伤身,保重龙体要紧。”
其实窦皇后越是这样说,李渊心里越着急。李渊笑着催促道:“皇后怎么婆婆妈妈的,有事就说嘛,朕不生气就是。”
窦皇后这才把事情的真相有选择地说了出来,窦皇后说得很慢,先说李世民擅闯二妃宫,李建成赶到要治李世民的罪,然后双方各执一词,直至刀兵相见。
窦皇后尽量避重就轻,没敢提李世民涉嫌对二妃强行无礼之事,她边说边看李渊的脸色,李渊听到这里,脸色由红变白,又变青,胡子都厥起来了,身体开始发抖。
窦皇后一看不好便不敢往下说了,害怕李渊动怒伤身,还有罗松和程咬金要公然辞职,归隐山林,这件事窦皇后也暂时咽下去了。
“孽子……孽子……”李渊面色铁青,嘴唇发抖,吃力地抬手哆嗦着骂道。
窦皇后看李渊的样子,又害怕又心疼,她后悔了,不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害怕李渊受不了打击,加重病情,赶紧劝道:“陛下,您别着急,这件事交给吏部、刑部和兵部去处理吧,您就甭管了,事出有因,等查明真相,他们会让陛下奏本的。”
“来人!……让这四个逆子速来见朕……让裴寂和刘文静也来……快去!”说李渊气坏了,每说一句话要喘半天。
可是他话音刚落,从外面跑进一个太监,跌跌撞撞,跪倒在宫门口处对窦皇后道:“皇后娘娘,大……大事不好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窦皇后一听差点惊倒,床榻上的李渊听得清清楚楚,沉声道:“进来说话,谁跟谁打起来了,说清楚点儿。”
“遵,遵旨。”太监慌慌张张,爬起来,来到李渊龙榻附近,二次跪倒,战战兢兢道,“陛下,太子的人马和秦王的人马打起来了,太子和秦王也交手了,还有程咬金、罗松、李孝恭他们也交手了,全都打乱套了,齐王已经命丧在赵王锤下,长孙大人也阵亡了,还有裴大人和高大人……”
没等太监说完,窦皇后先受不了,哎哟了一声,昏倒在地,人事不醒。
慌得太医、太监和宫女赶紧过来抢救,乱作一团。
再看李渊,脸上的肉的抽了几下,两眼发直,身子一震,哇地一口血就喷出来了,没有一也差不多,然后也是人事不醒。可把在场的太医太监等人吓坏了,赶紧抢救,七手八脚,忙作一团。
一阵忙乱之后,李渊还没救醒,窦皇后先醒过来了,大哭不止,太医、太监和宫女赶紧劝,养心宫就更乱了。
正在这时,又有太监跑进来了,跟头骨碌,脸都吓白了,也是边跑边喊,“杀进来了!……太子追着秦王杀进来了……”这几句话如重磅炸弹一样,在整个宫中就炸窝了,人心惶惶,乱作一团。
正在这时,有两员大将脱颖而出,正是左右骁卫大将军段志玄和刘弘基,二人呛啷一声,把宝剑就拉出来了,高声喝道:“来人,集合所有御林军,跟本将军杀出去,保护陛下和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