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辆就算是放在县城也能称得上豪华的黑色轿车停放在陈达家门口,引起了不少村民的阵阵围观。
当然,更让陈达在意的,是他自己对这辆车完全没有印象。
陌生人?
周围的乡亲们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陈达随便拉住了一个:“肖叔,这是谁来了?”
被喊作肖叔的中年男人一看陈达回来了,马上激动的说道:“陈达,你咋个才回来?金湾村的李村长上你们家来了,好像是要找你谈事呢!”
“金湾村?”陈达蓦然愣住,要说金湾村,在板桥乡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作为本地唯一算是富裕的村子,金湾村早些年前就靠着一眼天然温泉脱贫致富,如今据说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已经成功脱贫致富。
当然,金湾村的富裕和其他村子没什么关系,这么多年来,金湾村对待板桥乡的其他村子也都是一副看穷亲戚的脸色,基本上不想沾边。
这次金湾村的村长竟然主动来莲花村拜访,而且还径直找到了陈达家里,怪不得会在莲花村引发这么大的轰动效应。
而且在之前和杨师傅的规划中,两人也一致认为,要说服金湾村的难度无疑最大,毕竟人家有钱,根本犯不着和其他村子一起修路。
金湾村村长的到访同样出乎陈达的意料,等到陈达挤过人群回家,宋悦悦立刻马不停蹄的迎了上来:
“师哥,你可算是回来了!师娘一直都在等你呢。”
“别慌,我先去会会这个李村长再说。”
在陈达家的客厅里,一个戴着金腕表的老男人正在和师娘宋喜兰谈笑风生,气质更是十分突出。
和刘大门或者于大伟不一样,金湾村的村长名为李恒书,虽然同样上了年纪,但却穿着一身西装衬衣,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就像是大学里的老教授一样,甚至有些书生气质。
一看见陈达回来,他马上客客气气的起身,主动问候:“你就是陈达吧,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今天一看,果然是年轻俊杰。”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还不清楚李恒书来到这里的用意,不过陈达也第一时间客气的低头回礼:
“没有,我只是晚辈,还让李村长特地来主动找我,实在是过意不去,请坐。”
宋喜兰走过来悄悄在陈达耳畔说道:“李村长好像是来找你商量修路的,难得金湾村愿意主动向咱们示好,你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呀。”
“放心,师娘,我心里有数。”
很快,宋喜兰便带着宋悦悦回了房间,将客厅留给了陈达和李恒书两人。
随后,陈达还不忘关上了大门,这样一来,也能隔绝外面围观村民们的视线和声音。
李恒书全程都在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陈达,等到陈达关上了门,他才接着说道:
“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估计你也猜得到。”
陈达问道:“是为了修乡道这件事吧?”
李恒书点了点头:“没错,我听说你们莲花村最近正在筹备修缮乡道,樟树村那边已经同意了,你这两天又去了瓷泥矿村,那边也应该谈妥了吧?”
陈达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李恒书的话。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说服两个村子,你的本事确实不小。”李恒书笑道,“我在金湾村主政多年,一直都心系板桥乡的发展,如今能看到你这种有抱负的年轻人为家乡出力,我非常欣慰。”
说实话,李恒书的话挑不出什么毛病,甭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十分真挚诚恳。
但经历过这么多的陈达已经学会了一件事: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不会有从天而降的馅饼。
送上门来的肥鸭子多半有点毛病,陈达暗自思衬,只不过表面上依旧客客气气:
“哪有,我也只是想着能帮家乡做点事而已,只不过修路这种事我一个人肯定办不到,所以才需要家乡的父老乡亲们也多多支持。”
“对,我很赞成这个!”李恒书一拍手,“要致富先修路,咱们板桥乡要富裕起来,首先就得把这条路给整好。”
“我们金湾村也是板桥乡的一员,这条路修好了对我们也有不小的好处,所以我今天特地来找你谈谈,看看你打算怎么个修法,我们又能怎么帮忙。”
李恒书说的倒像是那么一回事,但本地人几乎都清楚,金湾村富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想着要为板桥乡做什么贡献,平日里和其他村子更是毫无来往,基本上算是各过各的。
怎么这次修路的风声一放出去,他们就眼巴巴的凑过来了?
陈达留了个心眼,随后答道:“我的想法是,由各村统一组织款项,修建一条能链接各村的乡道主干道,直通镇上。”
“至于中间要经过那些地,要怎么补偿,这些也有各村统一协商,保证不会出现以前那种相互扯皮,明争暗斗的情况。”
李恒书欣慰的点了点头:“没错,人心不齐,力也使不到一块儿去,你想的挺周到,但还有一点,你每考虑到。”
陈达挑了挑眉:“请李村长指教。”
李恒书侃侃而谈:“但凡是干大事,都得有人出来领头才行,虽然原则上大事小事都是商量着来,但一直这么协商最后就容易变成扯皮,关键时候,得有人能站出来拍这个板。”
陈达隐约听出了李恒书话里的含义,不过还是顺水推舟的装傻:“那李村长,您的意思是?”
李恒书笑道:“我的意思是,修路是好事,但得有村子出来牵头,统筹兼顾,这样才能提高效率。”
“所以,我觉得金湾村作为如今板桥乡下发展的最好的村子,出来领这个头那是义不容辞,也不能把这么重的担子全压在你这年轻人身上,你说对不对?”
陈达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已经产生了十足的疑惑。
早不出面晚不出面,偏偏等到自己开始修路计划的时候站出来要肩挑大梁,李恒书到底在想些什么?
更关键的是,自己到底要不要答应他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