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还是小看了高斯。
这位仙宫之主或许以为,如果高斯对仙宫有所图,那把一切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方便自己掌握,但他绝想不到,高斯虽有所图,而且所图的东西,就是他所认为的东西,但这两者一间,实际并不完全一致。
仙宫掌握的高级魔法,奥丁固然不允许外泄,但阿斯加德基础的魔法知识,他显然认为没必要对高斯封锁,所以才同意洛基,以此作为交换,向高斯学习法术。
当然,奥丁这样做,也不能算错,只是基于一般经验,得出来的判断。
一般而言,九大国度强大的魔法师,基于职业习性,都会疯狂追求各种魔法知识,故而高斯有此表现,奥丁也并不意外,只是他漏算一件事,其他强大的魔法师,可不会像高斯这样,能从基础的魔法语言入手,获得匪夷所思的收益。
高斯掌握艾泽拉斯铭文学的完整学识,这才在魔法语言方面,具有了超乎寻常的深厚基础,其他地球时空的魔法师,可没有兴趣和条件,把魔法语言发展成一套独立学识。
高斯基础已然深厚,又趁无限空间之石、无限时间之石两次神变,利用神乎其神的思维状态,依华夏符图的理论框架,推导出了空间、时间两套符图,有这样的经验,他自然对理解、开发魔法语言,更为驾轻就熟,能力之强,远超出了奥丁想象。
洛基拿过来的十几册魔法书籍,虽然都只是入门级别,落在其他强大的魔法师,比如古一法师手里,顶多只能增加一些对阿斯加德魔法的了解,但落在高斯手里,却很快就被他利用上,从中窥到了一些仙宫的秘密。
万丈高楼平地而起,地基长什么样,直接会决定楼的高度和形状。
在任何一个魔法体系当中,魔法语言都是地基。
高斯把十几册魔法书籍,翻阅、记忆并粗略理解一遍后,已经大概体悟到了一点奥秘,仙宫是如何靠修行来提高四维属性,增强力量、耐力、防御力三项能力的。
虽然他不可能凭此,推导出仙宫的修行秘法,但却可以利用起来,与之前已经研究近两年的一套华夏符图结合,创造出一套类似的或许还要更高明的秘法!
那套符图,是高斯得到的最完整的一套华夏符图,虽然异想天开,追求过于高妙,以至于发展了一千多年,也只完成了第一步工夫,但即便只有一个原始轮廓,从仅有的一点效果来看,确实和仙宫的修行路数很一致,是以外部能量灌注身体,以推升肉身层次。
那套原始符图,以“天人交感”命名,符图数量足有数百个。每一个符图都对应身体一个部位,比如眼耳口舌鼻、心肝脾肺肾、血肉筋骨皮等等,需要通过观想肉身,将符图加持到对应部位,等整套符图加持完毕,再通过观想符图,来接引外部能量。
高斯之前调动神性,已经研究将近两年,至少已让原始符图,蜕变了足足三次,只不过蜕变三次,还足以让他满意,因此一直还在研究,没拿出来利用。
现在他得到阿斯加德的魔法语言,只要回头详加辨识,就不难找出相关内容,用来进一步推导符图,将那套符图的层次,直接拉拔到阿斯加德仙宫对应的高度。
仙宫固然高高在上,但仙宫基础的魔法语言,还不至于脱离阿斯加德范畴。
高斯翻阅一遍魔法书籍,就把内容记忆了下来。
这部分内容也立刻被神性调用,成为了进一步推导符图的资粮。
这时候,他便抽出身来,专门琢磨了一下要给洛基打造的飞行装备。
等想出眉目,他这才往床上一趟,安心睡起了大觉。
翌日醒来,高斯稍加洗漱,便有侍女进来,叫他去吃早餐。
他这顿早餐,是和奥丁一家人吃的。
边吃边谈,中途奥丁突然提起话头,问高斯说:“听洛基说,阁下准备为他打造一件飞行装备,如果有哪里用到仙宫,不妨直言。”
高斯心念一转,笑说:“不用很麻烦,只要有锻造设施就行。”
奥丁顿了顿说:“上午先让洛基带你在仙宫到处参观一下,下午我会让沃斯塔格陪你到杜瓦灵那里,他那里设施齐全,各种材料也不缺,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他说。”
“那太好了!杜瓦灵技艺非凡,应该可以指点一下我……”
高斯倒是立刻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和杜瓦灵交流的理由。
默不作声的托尔,听了两人对话,忽然抬起头,问高斯说:“你能打造飞行装备?”
高斯喝了一口麦茶,不动声色道:“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技艺。我创立过一个修行职业,称为剑侠,与剑侠职业匹配的飞剑,就是一种兼顾飞行的武器。”
托尔得到确认,立刻便提出了请求:“那你能不能,帮希芙也打造一件?”
高斯愕然,希芙?你不是对希芙妹子没感觉吗?
他看了一眼洛基,见洛基似乎有些不满,便把目光投向了奥丁。
洛基不满也可以理解,毕竟谁都不想让其他人蹭自己的热度。
奥丁稍作考虑,便问高斯说:“阁下可有不便?”
高斯摇了摇头:“不便倒是没有,只是……”
奥丁会意,便对洛基说:“洛基你也不用气闷,单凭你做的那些,应该还不足以让高斯阁下,再另外打造一件飞行装备,这样吧……”说着,他又转向了高斯,“高斯阁下,我看你对虹晶似乎很有兴趣,不如这样,我再用十方虹晶,向你换一件飞行装备如何?”
高斯随即笑道:“求之不得。”
吃过早餐,洛基便带高斯参观起仙宫。
高斯只当见识一下仙宫的风土人情,本也没想着从中收获什么。
但当洛基带他来到仙宫马厩,见到奥丁的坐骑八足天马斯莱普莱尼,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生出一点贪念,在洛基面前,耍弄了一个小诡计。
对于无翅能飞的八足天马,高斯很感兴趣,于是等洛基介绍完,便施展德鲁伊的安抚法术,与斯莱普莱尼达成了友善。在洛基啧啧称奇之际,他趁伸手抚摸马背,以罡气在掌心结成气针,迅疾刺破马背皮肤,神不知鬼不觉,就偷到了斯莱普莱尼一点血液。
如果佐拉的基因工程技术,经过兄弟会研究发展,能运用在高等生物身上,那凭斯莱普莱尼这一点血液,他就能克隆出无数的八足天马。虽然克隆出来的八足天马,不适合在地球时空出现,但拿到艾泽拉斯时空,他却可以为自己的势力,增添一种专属的飞行坐骑。
下午,仙宫三勇士之一的沃斯塔格,果然奉命找到了高斯。
沃斯塔格追随雷神,对高斯的印象,自然不能说很好。
不过,他年岁既长,又得了奥丁嘱咐,还不至于给高斯脸色看。
高斯把材料准备一下,便由沃斯塔格带领,进了杜瓦灵主持的仙宫工坊。
小矮人工坊虽是仙宫重地,但对仙宫人来说,却不算机密之地,只有高斯作为外人,需要防备一些,因此他上午参观仙宫,并没有进到任何一座工坊内部。
这时一进工坊,高斯便觉大开眼界。
如果说地球是由科技主导,艾泽拉斯是由魔法主导,那从杜瓦灵的工坊不难看出,阿斯加德仙宫的主导力量,明显就是魔法结合了科技!
以锻造装备为例,杜瓦灵这座工坊,除了少数几个修正环节,需要小矮人亲手亲力调整,其他无论材料反应、锻制成型,还是烙印魔纹、导入能量,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利用大型设备来完成的。这就难怪,以小矮人不值一提的实力,竟然能打造出雷神之锤。
“杜瓦灵大师,不知道方不方便,为我介绍一下工坊这些设备?”
高斯态度谦恭,提出了一个请求。
杜瓦灵看了一眼沃斯塔格,见他没有表示,便走上前,为高斯介绍起来。
显然沃斯塔格也认为,高斯这个请求,合情合理,算不上冒昧。
高斯虽不好用精神力量笼罩工坊,但杜瓦灵介绍哪一种设备,他便把精神力量投入其中,感应其中的能量脉络,如此杜瓦灵一说功能,他便等于得到提示,多少都有些收获。
“这是临界反应釜……”
“这是压力增幅器……”
“这是导魔粒子光刀……”
“这是极限能量发生器……”
“这是空间干涉力场……”
“这是超维导流仪……”
随着杜瓦灵一一介绍,高斯眼睛亮起来,他忽而指着极限能量发生器,问杜瓦灵说:“没看错的话,你工坊里这个极限能量发生器,应该只是一个小型装置,杜瓦灵大师,不知道最大型的能量发生器,最远输出距离是多少?”
杜瓦灵愣了愣,随后便说:“十万公里。”
“还真远……”高斯随口给了一句评价,又指着空间干涉力场说:“这种装置,我没理解错的话,似乎还能架设能量桥,达成空间同步效果,不知道是也不是?”
杜瓦灵一脸惊奇道:“阁下高明,确实有这项功能。”
高斯笑了笑:“这不算什么,空间是我擅长的领域,自然容易看出端倪。”
沃斯塔格在一旁,见他只问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神情愈发轻松起来。
他自然不清楚,高斯通过这些仪器,已经拼凑出了仙宫小矮人制造虹晶,以及获取妙尔尼尔材料的一部分过程。虽然没什么实际内容,但这就已经足够了,只要明白仙宫小矮人的技术路径,他自己耗费时间,自然也能研究出类似的装置和技术。
接下来,高斯便取出材料,借用工坊设施,开始打造飞行装备。
他一摆开架势,杜瓦灵和其他小矮人,不由自主就围了过来。
“高斯阁下,你这铁匠锤,有什么讲究吗?”杜瓦灵很好奇。
高斯毫不含糊道:“这是卡兹格罗斯之锤,当世无一的锻造神器。”
一个小矮人疑惑说:“难道阁下真准备像一个铁匠那样,来亲手打造魔法器具?”
高斯苦笑道:“没办法,你们这些设备,除了临界反应釜类似高温锻炉,重力砧类似锻砧,我能够利用上,其他都和我路数不合,我也只能让自己当一回铁匠了……”
杜瓦灵稍一关注,惊喜交加道:“别胡说,高斯阁下哪里是铁匠?你难道没发现,高斯阁下每一次抡锤,都把不同属性的魔力,注入进了材料当中,而且你看魔能监测仪的度数,忽高忽低不停变化,显然高斯阁下的锻造过程,每时每刻都有虚空魔能与之呼应……”
他一点破,其他小矮人从旁观察,果然很快看出了虚实。
一个小矮人赞叹说:“能把传送锻造工艺,发展到这个程度,果然了不起!”
高斯闻言失笑,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惭愧,还是得意。
杜瓦灵越看心里越痒痒,忽而提议说:“高斯阁下,方不方便交流一下?”
高斯赶忙道:“能与杜瓦灵大师探讨,我自然求之不得。”
沃斯塔格虽然就在跟前,但他听来听去,始终也没从两人口中听到一句,疑似关于仙宫重要技术的内容,自然也找不到理由干涉两人间的热络交流。
几个小时过去,两件一黑一红的装备,终于在高斯手上成型。
这两件都是半身甲,虽然表面和飞剑,找不出任何关联,但实际就是借用飞剑相关技术,为两件护具附加了飞行能力。由于阿斯加德的中魔环境,高斯终于发挥出了大半实力,将两件半身甲的装备品质,推升到了十一阶的史诗层次。
不过,即便如此,高斯还是有所保留。
这两件半身甲,除了增加防御力和提供飞行能力,并没有任何其他功能。
也就是说,这两件史诗飞行护具,并不能提供任何的属性增益。
杜瓦灵见这就结束,奇怪道:“高斯阁下,这半身甲的大小,难道不需要调整吗?”
高斯解释说:“史诗物品,具有魔法元灵,可以自行调整,这倒是不用担心。”
这边才一结束,托尔和洛基便联袂来到了工坊。
他们只是打算看一看进度,却没想到高斯半天不到,竟就打造好了两件装备。
高斯见两人过来,把当场一人一件,把护具扔给了他们。
一桩事已经完成,剩下只要给洛基打造一个法术课程,他就可以离开仙宫了。
收获已足够多,再若贪心,高斯自己都会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