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变形这个法术,巴纳扎尔自然识得。
毕竟安宁日之前,艾泽拉斯真正成气候的术士组织,就只有古尔丹的暗影议会,而古尔丹作为兽人第一个术士也是第一术士,他的邪能力量就是燃烧军团赋予的。
不过巴纳扎尔也没想到,高斯使出来的恶魔变形,竟会如此夸张和变态!
恶魔变形固然能放大一点体态,但要变形成三十多米高的恶魔,起码未变形之前,正常身躯也要有二三十米高,而身躯如此庞大的人形生物,艾泽拉斯虽不是没有,但能想到每一个种族,都和术士扯不上关联,因此巴纳扎尔,自然而然就把高斯想成了,来自扭曲虚空的生物。他却是没看出来,高斯恶魔变形之余,还用上了相位之躯。
来自扭曲虚空,又会恶魔变形,自然这样的生物,最可能出身燃烧军团。
巴纳扎尔第一时间,便是如此以为。
这种猜测其实很符合逻辑,故而也不能怪恐惧魔王表错情。
不过,表错情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巴纳扎尔以为组织上来人,正有一点小激动,没想到电光石火之间,高斯就以泰山压顶之势,将拳头砸到了自己面前!高斯虽察知巴纳扎尔出现了一点错愣,却哪里又会留情,反趁这难得之机,化拳为爪,双手前后一探,霎时抓住巴纳扎尔的一对蝠翼,将这位十几米高的恐惧魔王,直接拎上了天空!
“呲啦——”
高斯双手一撕,却就将巴纳扎尔的蝠翼,硬生生给扯了下来。
斯坦索姆废墟上空,随即散落漫天黑血。
巴纳扎尔痛彻心扉,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他庞大的身躯失去双翼,迅疾开始挣扎下坠,不过才刚坠落几米,便又被高斯追上,当空一脚,猛然跺在了胸口!
高斯这一脚,却不是单凭肉身之力,更像之前飞行一样,也利用上了凌厉罡气!罡气从脚底喷涌而出,一个鼓荡,便破开巴纳扎尔防御,在他胸口位置掏出了个大黑窟窿,碎肉横飞之余,更将里面各种组织都搅成了一团浆糊!
巴纳扎尔惨嚎连连,更是痛不欲生,霎时如陨石坠地,撞进了一座废墟。
高斯心知肚明,巴纳扎尔虽然伤势不轻,但单凭这样的伤势,还要不了这位恐惧魔王的命,他本想继续追击,忽而却又改变主意,收回罡气,换以心灵次元,将方才簇拥着巴纳扎尔的十几个亡灵,顷刻带到了另一空间。
他保持恶魔变形,一个传送,便也进了心灵次元。
这十几个亡灵,虽然编制上,应该也是天灾军团的成员,但毕竟是由恐惧魔王转化或复活,并不直接受巫妖王意志操控,更可况没了统御之盔,高斯已不是巫妖王。
高斯却也没再取巧,他死亡骑士法术、巫妖王能力、克尔苏加德学识都有掌握,自然一连串控制亡灵法术施过,就让十几个亡灵膺服了自己的命令!
随即,暴怒残片、苦难残片、欲望残片、塞泰之子、不息之影等召唤出来,他挥手洒落一片缚誓之锁,将宠物和控制的亡灵做好连接,便立时展开了虹吸。
这一虹吸,高斯却就发现了古怪。
没想到十几个亡灵,生命力看似庞大,受缚誓之锁虹吸,竟莫名有一点虚!
更奇怪的是,随着虹吸进行,这些亡灵的体态,竟无一例外,都收缩了起来。固然生命力流失,体态有点收缩也算正常,但一个个像慢跑气的气球,这可就无从想象!
高斯疑惑之余,便把一个心灵镜像,打入了一头石像鬼体内。
过十几分钟,十几个亡灵生命力被吸干,心灵镜像也飞了回来。
他吸收心灵镜像,立时便失笑道:“这还真是,拿神力不当神力……”
原来巴纳扎尔竟是用神力,为这些亡灵催化了躯体!神力用来滋养生命,虽然是正经用途,但恐惧魔王的神力,用在这些亡灵身上,自然不能算恰当!
看来巴纳扎尔,这是眼见逃不出禁锢,竟而自娱自乐起来。
高斯摇了摇头,收回自己的宠物,便解散心灵次元,重新回到了斯坦索姆。
这时的巴纳扎尔,正站在废墟之上,凝神观察一切动静。
高斯重新现身,见这位恐惧魔王,竟一切伤势都已复原,也忍不住大为惊奇。
不过,他倒也猜到了原因。巴纳扎尔的体型,也明显缩了一圈。
这难免又让高斯疑惑,这位恐惧魔王自居神灵,好不容易弄来神力,真若想增长体态,为何不认真滋养生命,偏偏也像催化亡灵一样,自己来催化自己呢?
想不通,便暂时不想,先把巴纳扎尔,打回原型再说。
高斯双翼一振,正要有所行动,没想到巴纳扎尔这时,竟一脸忿忿质问他说:“同为军团效力,纵然阁下对我不满,也用不着一见面,就下此重手吧?”
“军团?”高斯愣住了。
“军团”二字,出自恐惧魔王之口,自然只会是指燃烧军团。
高斯心念一转,便沉起声音道:“黑暗之王?虚空之主?巴纳扎尔,你若眼里还有军团,便不会大言不惭,给自己起这种神名!”
巴纳扎尔失笑:“这似乎并不违背军团的原则……”
“违背我的原则!”
高斯话音未落,左掌忽而伸开,向巴纳扎尔展示了一物。
巴纳扎尔大为震动,忍不住脱口而出:“阿古斯印记!”
实际上,高斯展示的是黑暗泰坦印记。黑暗泰坦印记具现了三枚,他给了魅魔莉莉娅一枚,自己还剩两枚。这种印记在燃烧军团,原本就是萨格拉斯授予极少数高层,用来出入阿古斯核心的凭证,巴纳扎尔称之为阿古斯印记,倒也算恰如其分。
高斯见有可利用之机,便手持黑暗泰坦印记,言语之间,自居燃烧军团高层,不容巴纳扎尔盘诘,就向这位恐惧魔王下了最后通牒:“巴纳扎尔,开放你的灵魂供我检视!”每一个字从他嘴里崩出来,都有如一道雷霆,在黑暗中轰隆作响。
巴纳扎尔眼神闪烁,显然有些迟疑。
“你最好拒绝,这样我也省事。”高斯朝巴纳扎尔一呲牙,努力在庞大的面孔上,展露了一个恶魔的狞笑,“我向来大方,会给你十息时间做决定,十,九,八……”
刚数到五,巴纳扎尔就做出决定,向高斯俯下了头颅。
高斯大喜过望,抬手便朝巴纳扎尔,打出了一道法术!
与此同时,还有一点恍惚波动,在法术掩护下,植入了巴纳扎尔心间。
支配心智!心灵镜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恐惧魔王阴险狡诈,双管其下,才更保险。
巴纳扎尔似乎很老实,规规矩矩开放灵魂,接受了高斯的法术控制。
高斯见机不可失,立时控制住他心智,搜索起感兴趣的内容。
借助这种手段,他终于对恶魔,有了全方位认识。
恶魔是一种统称,其实包含很多种族。
约略而论,具有恶魔之力的生物,都可以称作恶魔。也就是说,即便不是出生扭曲虚空,即便原来不是恶魔,只要具有了恶魔之力,就都可以称作恶魔。
而原生恶魔,其实又分两类,一类源自扭曲虚空,一类出身物质星球。
恐惧魔王又名纳斯雷兹姆,虽然这一类恶魔,向来被认为出身纳斯雷萨,但实际情形,却有一些特殊,他们真正的出身地,其实是纳斯雷萨的影之国。纳斯雷纳的影之国,和艾泽拉斯的影之国,状况截然不同,早已经被暗影吞噬,形成了虚空扭曲。
所以恐惧魔王,实际是从扭曲虚空走出来的恶魔。
由于呈现虚空扭曲的影之国,并非纳斯雷萨独有,因此恐惧魔王这种恶魔,也并非只存在于纳斯雷萨,只不过因为纳斯雷萨是燃烧军团核心领地,以提克迪奥斯为代表的纳斯雷兹姆,受惠于燃烧军团的影响力,才成为了恐惧魔王的代名词。
关于扭曲虚空,也有一点认识差异。
高斯一直以为,物质星球之外的虚空宇宙,便是所谓扭曲虚空,实际却并非如此。
物质星球之外的虚空宇宙,是包含了扭曲虚空的虚空,而这广义的虚空,其实也分两类,一类是秩序虚空,一类是扭曲虚空。秩序虚空就是空间及能量秩序正常的虚空,扭曲虚空则不同,各种秩序都已然扭曲,是广泛存在却又极特殊的一类空间枢纽。
以燃烧军团来说,出身扭曲虚空的恶魔,整体有两个种族,一个是以纳斯雷兹姆为代表的恐惧魔王,另一个则是以深渊领主为代表的深渊恶魔。
恐惧魔王出身于扭曲的影之国,深渊恶魔则出身于虚空深渊。
虚空深渊也是物质世界,只是并不以星球呈现,而是在扭曲的空间维度上,一层又一层叠加在一起,整体形成了一个不知有多少层的具有穿透性的深渊世界。每一层深渊,都有具统治力的恶魔生物,这一种强大的恶魔生物,便是所谓深渊领主。
值得一提的是,扭曲虚空出身的恶魔,另有一个特别之处,不能转化成亡灵。
生命死亡之后,灵魂逐渐消散,其所具有的包含独特生命信息的能量,会先由物质世界落入影之国,再由影之国进入秩序虚空,继而在扭曲虚空汇集,彻底磨灭一切信息,最后会伴随能量交换,扩散到整个宇宙,再被新生命吸收和利用。
不难看出来,扭曲虚空即是生与死的循环中枢。
亡灵转化相对于彻底死亡来说,实际是一种复活,而扭曲虚空的恶魔,由于出身最深层的死亡之所,这便使得浅层的亡灵法术,无法转化他们的生命形式。
另外,关于燃烧军团,高斯也获知了一个隐秘。
燃烧军团的领袖或精英,确实很难杀死!
艾瑞达原本是一个泰坦星球,只是这个星球的星魂阿古斯,已经被上古之神腐化,失去了蜕变成泰坦的可能。萨格拉斯之所以将权力王座,安放在艾瑞达的安托鲁斯,便是因为他不但在艾瑞达捕获了阿古斯,还以腐化的星魂阿古斯为能量之源,和燃烧军团的精英做了连接,只要阿古斯生命不枯竭,便能不断复活燃烧军团的精英!
当然,要复活也有一个前提,军团精英的灵魂,不能失落在外。
如果死亡之后,灵魂回不到安托鲁斯,那就真会死翘翘。
这当中,恐惧魔王又是一个例外。
恐惧魔王天然具有统一的生命能量,灵魂之力和肉身之力可以互相转换,这便使得他们借助灵魂投射,通过腐化目标并夺占目标躯体,具有了一种诡异的化身能力。
消灭一个恐惧魔王,很可能只是抹除了这个恐惧魔王,一部分的灵魂力量,而恐惧魔王的本体若根本就不出安托鲁斯,只是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投射来艾泽拉斯,那更不用说,在艾泽拉斯死多少遍,对他们来说,都不算真正的死亡。
不过,恐惧魔王诡异的能力,也连带产生一个副作用。
恐惧魔王可以借助腐化、吞噬、吸收目标的生命能量,无止境提升自己的生命属性,尤其是灵魂力量,但同时也断绝了他们,升华出神性的可能。也就是说,燃烧军团的恐惧魔王,即便是最强大的迪克迪奥斯,也只是半神生物,而并非真正的半神。
巴纳扎尔还不算半神生物,他的生命属性根本就是虚的。
恐惧魔王生命形式特殊,根本无法用神力滋养肉身。
刚得出结论,高斯忽而感觉自己,莫名其妙恍惚了一下。
他心中一动,立时净化一下自己。
净化立时起了作用,让高斯摆脱了某种负面状态。
随即他便察觉到,心灵深处不知何时,竟回荡起了一阵阵弱不可闻的低语!
这不用说,肯定是巴纳扎尔的诡异手段!
原来支配心智,根本不能完全支配,巴纳扎尔的心智!
高斯恼羞成怒,正要采取措施,未料便在这时,巴纳扎尔突然挺身而起,幻化成了一个穿着全套板甲的威严巨人,而幻化才刚完成,他便朝高斯施展了一个法术!
圣光审判!
“圣骑士法术?”高斯微微一怔,却就立时受到了,纯正圣光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