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下站起来，微仰着下巴俯视着匍匐在地的聂青衣，眸子里的冷如这冬日的寒霜一般，恨也在肆虐，就像那个翻滚的江河一般。
“痛，我是知道的，但这爽我是真没体验过，不如你今日，就让我爽一爽如何？”
聂青衣缩着身子，是真的被苏瑾下眼里的风暴给吓到了。
聂青衣认识的苏瑾下绝不是一个残暴之人，甚至善良懦弱的可怕，所以即便她落在苏瑾下的手里，她也只担心自己会丧命，却从不担心会被折辱！
可她好像想错了！
鞭子带着劲风狠狠地落下来，抽在聂青衣身上。
“啊！”
聂青衣轻叫了一声，她被冻得发僵，所以倒也没感到有多疼，但她是多么骄傲的人，这鞭子放在了她的心上，让她屈辱极了！
苏瑾下皱了皱眉，看着聂青衣完好无损的样子，有些不满意。
她活动了一下脖子，准备再来。
“苏瑾下！”聂青衣反应过来，厉声制止她，“你够了！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何必如此折辱我！”
苏瑾下露齿一笑，“想死，我肯定成全你啊，但你休想死的那么容易！”
鞭子落下，抽在聂青衣的身上。
聂青衣一边躲，一边如同泼妇一般怒骂苏瑾下。
“救救我，你们救救我，苏瑾下是个疯子，她太残暴了，你们甘愿认这样的人为主吗？你们不怕吗？”聂青衣把目标放在两个琉璃社的弟子身上，甚至往他们身上扑过去。
两名弟子吓得忙躲开，看她如同看肮脏的乞丐，生怕被沾上什么。
虽然苏瑾下今天的样子，这两名弟子也很诧异，但往日苏瑾下待大家都是极好的。
聂青衣可是曾经抢了苏瑾下一切的叛徒，苏瑾下恨她也是理所当然，他们可不想多管闲事。
苏瑾下闲庭信步般跟在聂青衣的身后，聂青衣没骂一句，没跑一步，苏瑾下就抽她一下，直到她把自己缩成一团，抱头爬在地上。
苏瑾下停手了，聂青衣抬起头来，眼里是浓浓的恨意，恨不得像恶狗一般扑上去撕咬苏瑾下的血肉。
苏瑾下看着这一幕，想到她那个时候，也这般恨过！
但痛苦不会因为恨而终止，反而会引来仇人变本加厉地惩罚，直到你屈服，再也不敢直视对方。
苏瑾下收起鞭子，笑着用鞭子抬起聂青衣的下巴。
“我倒要看看你这双眼能恨我多久！”
马车正好来了，苏瑾下也打累了，她上了马车，聂青衣被拴在马车后，徒步跟着。
马车走得不快，但聂青衣浑身湿透，冻得四肢僵硬，几乎是被马车拖着走。
苏瑾下打开窗子看了一眼，嘱咐随行弟子，“挑偏僻的地方走，别让人看见了，说我欺负她。”
苏瑾下故意放高了声音，聂青衣听到后，气得后槽牙都咬麻了！
夜渐深，气温更低了，寒风呼呼地刮，而苏瑾下并没有要进城留宿的打算，一直走在荒无人烟的小道上。
聂青衣的衣服冻成了冰，整个人哆嗦得不像话，她已经走不动了，倒在地上被马车拖着走。
这么下去，到不了天亮，聂青衣就会被冻死。
可聂青衣不想死！
“苏瑾下！苏瑾下！”
“你出来，出来！”
聂青衣用尽全力喊，但声音依然如蚊子般哼哼。
随行弟子看不下去了，走到马车旁边，敲了敲车窗。
苏瑾下打开车窗，往后看了一眼，让车夫停下来，然后脑袋倚在车窗看着聂青衣。
聂青衣爬起来，她想要站起，但站了几次没有站起来，她只能一步一步爬过来，爬到苏瑾下跟前，她受不了了，痛哭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瑾下怀里抱着手炉，整个人暖烘烘的，脸颊也红红的，娇俏非常，她露出笑颜，“你不是说想要我往后余生的日子，过的生生世世都忘不了吗？你既然如此喜欢这种事，我必定送还给你啊！”
聂青衣明白了，苏瑾下就是要折磨自己，把自己折磨到死！
她看错了人，苏瑾下哪里是愚蠢之人，她的心分明比铁石更硬，比蛇蝎更毒！
聂青衣心里把苏瑾下从上到下骂了一遍，但抬起头时，目露祈求，嘴里说着求饶的话，“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我求你放过我吧。”
“我曾经是骗了你，想要夺走你的琉璃主之位，可我终究没有伤害你啊，琉璃社你也抢回去，我和周冀的阴谋你也识破了，你好端端的在这儿，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求你，放了我吧，我保证我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跟你作对了，好不好？”
“呵呵……”苏瑾下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想杀一个人，千方百计对付她，结果没能把她杀了，所以你就没罪了？”
“如果我落在你的手里，我求你饶了我，你会照做吗？”
“你不会！聂青衣，你是个什么东西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你就算跪下来给我磕头，都不足以赎情你的罪！”
苏瑾下从上到下打量着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聂青衣，眼里只有不屑，这还远远不够呢！
“是谁在两个时辰前才说，宁愿死，也不想被折辱，我以为你宁愿一头磕在地上一命呜呼，也不会来求我呢？”
“我真是高看你了，除了玩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你也不过如此啊！”
泪从聂青衣眼中滑落下来，是，她不想死，她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所以，苏瑾下的嘲讽聂青衣没敢表现出半分不满，她攀着车架站起来，哆嗦着说：“你放了我，给我暖和的衣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苏瑾下意外地看着聂青衣，她很好奇聂青衣还知道什么秘密。
但苏瑾下岂能轻易妥协，她有些嫌恶地往后仰了仰，离聂青衣远了一些，不在意地说：“任何秘密都不足以让我放了你！”
聂青衣激动地扑上来，“是沈千雪！事关他的生死，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苏瑾下往车厢里撤了撤，“他的生死早跟我没有关系，死了正好，我军和冀军开战的时候，又能多两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