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很快清点干净。此线,我军斩杀元军军指挥使邵武以下士卒一千七百余人,俘二千六百余人,近七百余敌逃散。俘卒中大部带伤。
由于一开始就压着元兵打,己方战士的伤亡却极其有限,只伤之了不到三百人,其中阵亡仅八十七人。
战士们正驱赶着俘卒,清扫驳场,将满地兵械都收集起来。
面对成堆的兵械物资和成群的俘卒,陈这等人眉头紧锁。
“团长,时间大紧了,这些伤卒要不就全结果了。”陈江走到陈远身份,轻声道。
自古以来,因医疗水平有限,战场上给敌方伤卒补上一刀是不成文的贯例。
“胡说,这些人又不是蒙古鞋鞑子,怎能随意斩杀。”陈远喝斥道。
“哦。”陈江随意应了声。
“伤卒是带不走了,就让他们在这自生自灭吧。只可惜了这满地兵械、粮草。”陈林望着满战均的物资也叹息道。放在前几日,自己还为一套甲、一柄刀烦恼着呢。
不说刀枪,这弓箭,制作就需专门的匠人,材料,经过繁琐、漫长的制作过程。而甲胄们打造更是困难。铅山那边,数月来也只能打别些简单的刀枪和防护有限的甲片。
“这也是没办法。武秀的大军,离此应该不到三十里了。”孟仲也惋惜道。这些日,彻底让这个乡兵统敛开了眼,胜仗一个接一个,还越打越大。
“若能阻截一下武秀,也不需多久,只需要半个时辰,咱们就能将这些东西一件不剩带走。将这些俘卒都驱赶起来,让他们扛东西,实在不行,要不,再征发些百姓,这些东西就都是我们的了。”陈江道。
“武秀大军近三万人,是我们十倍。阻击一时倒也可以,就怕他粘上我们就不好办了。”周建忖道。
“强行阻击是不行的,不过骚扰骚扰倒未必不行。”陈远想了会,迸:“这天色也不早了,武秀收到消息,大军急速前来,待赶到,差不近傍晚了。咱们干脆分兵数路,就去石门山埋伏。武秀来时,咱们弄点声势出来,武秀必然优疑不定,不敢冒冒然前来。这边,能运就运,不能运就藏,总不会让咱们空手而归。”
“好。咱们就给武秀点苦头吃吃,说不定咱们打得猛些,这武秀说不定还落荒而逃呢!”阵江笑道。
“1营、2菅负责清扫战场,转移物资。骚扰武秀的事情就交给骑兵队吧。不利时也能及时转移。”陈远冷冷道,陈江的脸马上垮了下来。
“铅山物资紧缺,将这些东西搬回去就是大战一件。这些俘卒也照顾好了,都带走。”陈远郑重地道。
“是。”陈江无奈地答应道。
“好了,你们快一些,骑队的压力也更轻些。”陈远摆摆手道,接着从李二手中一把拉过缰绳。
“团长,这点小事,就交给我们吧。”赵勇笑道。
“是啊。就是骚扰骚扰,打不过就跑,团长就留在这看看好了。”孟仲也笑道。
“不要废话了。我跟着你们去,就是要去和武秀打招呼的。在这隔着好几里路,看什么。走!”陈远笑着跳上马,招呼众人道。
“哈哈,走!”赵勇等人也哈哈笑着,上马起身。数百骑军如风般向石门山奔驰而去。
暮色渐沉,行至乌龟领的武秀大军遇到了前锋溃败的士卒,得知前锋受袭的消息,武秀不由勃然大怒!
“孩儿们,宋狗已被邵武给逮着啦。咱们快些赶过去,剿了那些狗子,进弋阳城。进城后,晚上不封刀,不收兵,任尔快活!”
“哈哈,谢万户大人!”
“万户大人就是贴心,俺这两个正馋着呢,今天非得寻个娇滴,滴的娘们好生快活快活!”有人笑道。
不封刀,不收兵,这是要屠城啊!万户大人开口,今晚必然又是一场狂欢。
无数的金银,无数的女人在招手!赶了整日路,本已疲惫的士卒就如打了后世的鸡血一般,嗷嗷地兴奋起来。
“哈哈,钱某先走一步,寻乐子去也!”本在前领军的一个汉子,哈哈一笑,催动座下马,带着数百骑卒如飞般向前驰去。
“娘的,钱三仗着马快,在这显威风来了。兄弟们,都给耶耶跑起来,好东西别让钱三那狗操的都抢了。砍了前面宋狗,咱们进城抢钱,抢粮,抢女人!”另一个蓝眼黄发的汉子嚷道。
“走啊!”
众士卒发声喊,疯了一般跑了起来。
武秀赞赏的点点头。这北方的汉军才是汉军,绝不是软绵绵的宋人可比的!
这些南蛮子竟敢来老虎头上撩拔,就得让他们体会体会老虎的厉害;让他们知道真正的汉军是什么样子的。
天色渐暗,近石门山处,距官道二十余步的一个小山丘上,陈远与赵勇并肩站在山岗的一棵树后,眺望着急速而来的元军。后面背坡处,一百多战士,一手牵着马缰,一手轻抚着战马,以防战马听斯呜。
“娘的,疯了吧。跑得这么急,赶着投胎吧。”赵勇骂道。
“可不正是赶着投胎嘛。”身后李二轻声笑道。
“就要过来了,带人准备。”陈远向李二道。
“都好了。”李二一挥手,十余名警卫各拎着一布蔸的火药弹跑了上来,将火药弹取出,一个个排放好,再取出火折子,顺风甩亮。
山脚下,敌军骑队飞驰而来。
“团长,打吧!”
“放他们过去,打后面步卒!前面有绊马索,还有孟仲他们。他们跑不远,还得回来!”陈远摇了摇头道。
为了造出更大的声势,陈这等人将骑队分为几队,每队百余人,都埋伏在官道两旁,以陈远这边袭击为号,多点同时展开攻击,尽快打乱敌军。
“勇子,按计行事。不要恋战,尽量搅乱敌军即可!别搞出大伤亡出来。”
“知道。”赵勇应了声,跑到战马旁,翻身上马。众战士也纷纷上马。
后面的步卒开了过来,杂乱地经过山脚官道。
“预备,5枚急速投!”
话音刚落,十余枚带着火星的火药就向山脚飞去,落入敌军众中。
有飞石?元兵停下脚步,疑惑地张望,再看看脚下冒烟的铁疙瘩,猛地回过神耒。
“火药弹!”
“敌袭,敌袭,有埋伏!”
“轰,轰…”惊惶的人群中迸射出丛丛火光,接着轰炸声口向成一遍。
“投!炸他娘的!”李二喊叫着,站士们直起腰,火药弹如雨点般向山脚敌军投去。
“轰、轰…”连绵地爆炸声在山道同时响起,轰鸣声在群山间回荡。周建、孟仲、韩正等先后开始了攻击。
快速行进中的元兵实然遭到多处猛裂的轰炸,顿时崩溃。
“驱逐鞑虏,保家卫国,杀!”赵勇争举长刀,领着百余骑,纵马从山间杀出,撞入混乱敌群,如虎入羊群,左劈右砍,当之元不披糜。
未及防备的元军,心胆俱丧,提不起丝毫反抗们心思,嚎叫着前后乱窜,拥成一团。
“火药弹!”
火药弹不时向聚成一团的元兵投去,轰鸣之后,骑队趁着硝烟杀入,驱散着元军,造成更大的混乱!
“驱逐鞑虏,保家卫国!”陈远带着李二等十余人,在官道两边游走,一边跑,一边喊着口号,遇到游散敌军,用弩弓射倒,看到大群敌军,投个火药弹就走。
保安团骑队基本上都游走在官道两边山地间,相互间以口号识别,以火药弹驱散群聚的敌军,追杀溃散敌军。在夜暮中尽可能地制造恐慌与混乱。沉沉的夜暮徐徐降下,火药弹轰鸣声,兵器擅击声、喊杀声丶濒死的哀嚎声响彻整片山丘。
元兵彻底陷入了混乱,有的向山林间逃散,有的向来路溃奔,与后军拥成一团。为了逃命,有的甚至当刀枪挥向了拦阻同伴,有的将官长从马上拖下,夺马逃奔。一时元军内也刀来剑往,乱杀成一片。
大部元军相互践踏着,朝津塘外涌去,混乱扩大至整个队伍。
火药弹轰鸣声起,处于中后的武秀就心知不好,也难以置信。山间险岭,老于行伍的自己又怎能不加防备?
弋阳已是空城,宋军一共才多少人?不至千余残兵败将,取与先行的邵式撕杀已令人惊奇,想不到还敢在此伏击。难道,信州又来了大批的宋军?
“大人,大人,前有埋伏!”一骑匹飞奔而来。
“有多少宋军?”
“浸山遍野俱是,看不清楚,估计不下万余人。前面都乱了!”那校尉惊恐道。
武秀心里格楞一下,方要细细询问。前面减杀声渐次传来,成群溃兵在宋军的追杀下直向自己马前冲来。
“撤,全军后撤!”武秀忙勒转马头,但前后拥成一团,战马被拥成-团,又如何驱使得开。
“轰,轰。”又两颗火药弹不知从何处飞来,在元兵群中轰响。
元兵士卒彻底疯狂地向前涌去,瞬间淹没整个后队。
不知何时,武秀被溃兵扯下马来。
“大人,救护大人!”亲兵队长见到,魂飞魄散,嚎着,领着亲兵对着渍兵就是一阵猛砍。
“万户大人死了,万户大人死了。”有人惊呼起来,元军彻底崩溃。相互践踏,疯狂地挥起刀,夺路而逃。
“兄弟们,咱们相送这些鞑子一程!”周建催马扬刀,高叫道。
“哈哈,这是自然!”赵勇笑道,
“他娘的,这仗打的,痛快,痛快!”孟仲催着马,高呼着,也赖得挥刀,纵马向后方士卒临空踩踏下去。
出了津塘,地势平坦开阔,道路两边多是深浅不一的稻田,赵勇等纵马追杀一番,也勒住马僵,任由元兵漫田野地溃散消失在夜中。
天已昏黑,保安团骑队汇合起来。
“打起火把,咱们回弋阳城,明天再来。”面对满山满野的兵器、物资,陈远也有些无奈。
突然,一条长长火龙自山间蜿蜒而来,众人顿寸警觉起来。
“团长,团长。”一骑飞速到陈远面前,笑容满面,不是陈江又是何人。
“元兵呢?逮到武秀了没有!”
“这黑漆漆的夜中,武秀就是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陈远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们压俘卒,转移物资吗?”
“陈林带人押走了,让我来接应团长。”
“哼,不听军令,等会再处置你!”陈远骂道。
“呵呵。任团长处罚,只要捞到仗打就行。”陈江呵呵傻笑着。
“晚了,鞑子兵都跑了!”赵勇笑道。
“怎么有这么多人?”打是了下那长长火龙,恐怕不下千余人。前面倒是衣甲整齐的保安团战土,后面老老少少,手执锄头叉子,杂杂乱乱的,却是老百姓。
“这些百姓是哪里来的?咱们保安团可是有纪律的。”陈远有不悦。
“没犯纪律。这些百姓大多是自愿的。”陈江慌忙解释着,接着回头高叫:“谢全,谢全,你来说清楚。”
后面上来一个中年百姓,拱手道:“弋阳草民谢全,见过诸位大人。听闻大军与鞑子军大战,谢某领百姓自愿前来相助,并不干陈营长之事。”
“陈某谢谢诸位乡亲。”陈远下马,拱手道。
“不敢,不敢。”
“如今元兵已去,不知能否劳动诸位乡亲相助打扫战场,救助伤员?也不白劳动诸位乡亲,事后必有补偿。”
“大人领军与鞑子撕杀,保境安民,我等乡民已感恩不尽。些小之事,岂能望报。”谢全辞谢道。
“兄弟们,咱们再辛苦一番。逐路收拾回去,优先救治伤员。”陈远点点头,随即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