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孩出门,亲兵打来热水,陈远随使洗洗,却在也没有丝毫睡意。干脆坐到书桌上偏起了常识课本来。
提起笔来,陈远却不知写些什么。这千头万缵的,却不知从何说起。陈定尽力地回想着小学的常识知识,可能早已被后来大量的知识给淹没了。
后世知识太多了,自然、生态,天文、地理、社会无一不包,每种学科都够人学习研究一辈子的。
不管了,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就从这头上的天,脚下的地说起,先搞一些问题出来。想做就做,陈远沉下心,以问答方式,简单地自问自答起来。
《小学常识问答》
1、天是什么?
2、宇宙是什么样子的?
3、大地无穷无尽吗?
4、日食是怎样产生的?
5、天狗真能吃月吗?
……
另一边厢房,三个女孩也闹成一片。
“三娘,你说他真的知道那些东西?什么风的,雨的,还有日食,月食的,这些都是老天爷管的东西,他也能知逍?”闹了好一会,九哥坐在床头道。
“我不知道。”三娘摇摇头。
“我哥肯定知道。”二娘傲然道。
“我看未必,你哥总共上过几年学,我看他认识也有限吧。”九哥道。
“我哥是没上过几年学,但我看未必就不如那些书呆子。你看,火药弹这种东西,我哥不过搞出来了。”
“火药弹是工匠搞出来的好不好?”九哥没好气道。
“以前那么多工匠,怎么没搞出火药弹来。你上次没听过那些工匠说,他们简直将我哥看成天神下凡了。”
“天神下凡。哼,我看他说得出那些东西的道理,我九哥也承认他是天神下凡。”九哥哼道。
“那你就等着吧。”二娘傲然道。
“喂,我说两位大姐,你们能不能静静。过两天等着看就行了,犯得着为这事争论不休吗。”坐在安桌旁的三娘无奈地道。
“三娘,你不睡了。”二娘叫道。
“你们先睡,我将大郎刚才说的东西整理一下,别把有些东西给遗漏了。”
“还别说,大郎那些算术确实好用。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不行,我也不睡了,干脆一起理理。”九哥说着也起身下床。
………….
第二天早晨,一身困倦,带着两只熊猫眼的陈远一出书房门就看到了同样带着熊猫眼的三位小姐,几乎补吓了一跳。
“拿来吧。别说你一晚上没睡,在书房傻呆了一夜!”九哥摊着手道。
“哥,你怎么不睡啊。熬坏了身子怎么办?”二娘倒没那么急切,先责备道。
“没关系,写了点东西,不知不觉太晚了,就干脆没去睡了。等会抽时间补个觉就成。”陈远摇摇手,深深地打了个哈欠。
“没用。东西呢?”九哥摇了摇头道。
“嗯,在书桌上放着呢。等我给你拿。你们看看,若行的话,你们修改下….”
九哥一侧身,从陈远身边钻进书房,拿起桌子一叠书稿,看了起来。
“咦,这字真丑,还别字成堆,这都是什么啊。”九哥一边看,一边鄙夷地说着。二娘的脸在九哥的摇头中变得通红。哥什么都好,就是这事令她羞于启齿。
陈远也是苦笑不已。穿到这个时空,上任主子也不是个好学的货,有些点时,自已还得重新识字,哪还能顾忌到什么书法。也好在这时空也还有些简体字,自已偶尔写出些简体字,也不是太过显眼。别人连蒙带猜,基本上知道意思。
“哼,不是天圆地方吗?照这样说,这哪有天啊!还有,咱们大地是个圆球?人生活在球上,这怎么可能!嗯,这雨好象还真是这回事,敢情这雨就是这样来的。不过,这风,真的是空气如水般流起来?空气还是个东西,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怎么就知道就有。大郎,大郎,你自已来说说!”九哥拿着稿纸叫了起来。
“呵呵,你们这样看看吧,若有谬误就请多多包涵。”陈远在一旁笑道。
“你得说清楚啊,都有谬误了还让人怎么包涵!”
“我听到时就这样,有空时倒可以一起探讨下,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向学生说明,这些东西就当是一家之言吧。若觉得有谬,自已找出对的来。不是有人说抛砖引玉吗?这东西就上一块块烂砖头,希望引出一些美玉来。对了,你得跟人说明,这些我也是道听途说而来的,你们就别提我的名字了。我一概不知,问我如同问道于盲。”陈远认重交待道。
“你…..”面对陈远这种撒手的态度,九娘气不打一处来。
“九哥,就这样吧,大郎说的也甚有道理。”三娘劝道。
“呵呵,若没有什么大问题,那就麻烦三位将这东西修改修改,将之付印吧。我呢,搞了一晚了真有些饿了,我就先去洗洗,吃些东西去。”陈远说着,迅速地转身离去。
累了一晚上,可不能再让她们缠住了。纸上每一个问题,可能就会牵出N个问题出来,自已若要一个个都解释明白,那自已真得就得生出N张嘴出来。
“哼,跑得贼快!”九哥愤道,说着又回头,向三娘道:“三娘,你看,这上面说,咱们住在大球上,这大球还不停转动,而且还绕着太阳转。大球十二个时辰转一周,所以有了日和夜,看得好像真有一些道理似的。你怎么看?”
“九哥,咱们先不管他行不行。我也有些饿了。”三娘说着,将桌上的书稿归拢整理在一起。
“吃东西急什么。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一个个饿死鬼投胎似的。怪不得是一家子。”九哥愤道。
……..
一碗稀粥就着小菜下肚,眯缝着眼养神,悠闲得真好似后世某首歌唱得那样,感觉得人生舒适到了颠峰。
“大人好安逸啊。”
陈远睁开眼,看着王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到身边。
“呵呵,偷得浮生半日闲。”陈远笑道,“夫子怎么也这么早就起来了,要不也来碗清粥吧。”
“老夫正有此意。”王夫子笑着,在陈远身边坐下。家中仆人端了清粥小菜上来,王夫子慢慢地喝了起来。
“听说大人陪了两位小娘子一夜?可还欢快?”王夫子一边吃,一边奸笑道,“还是年青好啊。似老夫这样就吃不消了。”
“夫子从何而知?”陈远也不分辩,向门外看了看,似要找出这个多嘴多舌的家伙。
“呵呵,大人别找了。没人向老夫告密。老夫适才碰到可以位小娘子,看见她们都和大人一般,顶着个黑眼圈,故而戏言了一句。看来是真的了。”王夫子笑道。
“夫子说笑了。昨日召二娘她们了解了下帐房之事,后又在书房写了点东西。”
“哦,大人如些废寝忘食,必有大作问世!老夫定当拜读。”
“什么大作?别人不知道陈某是什么人,夫子还能不知道?”陈远摇了摇头,“昨晚与九哥等论及办学之事,被她们逼急了,就将道听途说的东西随意写了一点出来,拿去糊弄糊弄她们。”
“出自大人之手,如论如何,这些教材老夫也得认真看看。”
“教材且由九哥他们去编吧。这事且不提了。”陈远摇摇手道,接着道:“昨日,我听二娘说了帐房情况,打算将帐房作下改变。正要寻夫子商议一二。”
接着将昨晚三娘汇报的情况与改制方案简述了一遍。
“三娘她们确实辛苦了,这些日子将帐房打理得井井有条,老夫也暗自佩服。对收支情况,数月来老夫虽说忙着营中之事,但也略略知道些。咱们收支确实相差过大了,确实不能如此下去。否则鞑子未驱逐出去,咱们自已就先饿倒了。”王夫子点点头。
“是得慎重地考虑考虑这节支增收之事了。不知夫子有什么好办法?”
“不瞒大人,这事,老夫一直也有所考虑,也一直想择日与大人谈淡。”
“哦。择日不如撞日,夫子有何想法,就此说来如何?”
“哈哈,老夫正有此意。”王夫子笑着放下手中筷子。
陈远年一挥,亲随上来,收走碗筷盘碟。又拿来纸笔,在桌旁做下记录。陈远示意王夫子开始。
“大人,要使收支平衡,无非从增收、节支两个方面着手。老夫就先说支出吧。”
“咱们铅山支出,基本上分为两大块,一大块是士卒的待遇,如薪饷、粮草及战后奖赏、抚恤支出等;另一块是物资蓄备与装备生产。两块呢,其实也就是一块,就是养军。首先老夫先说说这第一块,士待遇。”
“兄弟们上阵拼杀,待遇这块不宜动。”陈远摇了摇头。
“这是当然。但老夫认为可以进行一些变通。就拿奖赏来说,咱们未必就需金钱。咱们还可用物资、荣誉、提拔甚至土地等多种方式,并不一定要用银钱来赏赐。”王夫子笑道。
“土地,咱们哪来如此多土地。目前,铅山的一些田地,要安置百姓,还要安置伤残之兵。”
“未必就须现在就有,也未必就在铅山。士卒们平时都要作战训练,现在给他们也没时间种。”王夫子轻笑道。
“夫子是说将来?”
“对,将来。大人自可称适当时侯或完成驱鞋大业后给予。”
这岂非空头支票?
“如此岂非让将士寒心?”陈远摇了摇头。
“大人,老夫认为,咱们人活着无非是个念想。对将士们来说,战场搏命也无非想搏一个将来。赏钱再多也是浮财,远没有土地吸引人,哪怕尚未到手的。”
对这点,陈远赞同。几千年的农耕文明,上至公卿大夫,下至贩夫走卒,对土地都有着一股强烈的占有欲。若此策真的行,自已就等于就给了将士们一个承诺。一个费而不贵的承诺,不花自已一个铜板。
“如果时机允许,也授些实田吧。这次有好些伤残兄弟要安置,本要拔出田地安置的,就将那些土地分给他们吧。”
“不是分,是奖赏。”王夫子纠正道,“老夫认为,应当设立功勋田地制度。功勋田地可以永不缴赋税。战死或伤残士卒可优先兑付,其它士卒可累积,退役时统一兑付。”
仍是支票,不过不是完全无希望的空头支票了。陈远甚至能想象得到,战士们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敌人猛烈拚杀的场景。对自己,更是惠而不贵。战乱濒临,人口剧减,只要获得最后胜利,土地对自已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好。夫子先找人制定出祥细的制度出来。咱们详细计议后再推行。”陈远一拍桌。
“呵呵,老夫这已有个初稿。”王夫子笑着,在陈远愕然的目光中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来。
“夫子是有备而来啊!”陈元嘉许地笑道。
“职责所在,不敢懈怠。”王夫子正色道。
“有劳夫子了。”陈远点点头,展开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