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领着三万大军进了贵溪城,对兴华军让一座城池成为切切实实的一座空城也甚是郁闷。李恒领着一干人与达春来到县衙。
“大帅,这贵溪城中数万之人,我就不信他全能飞了。必是躲到乡村去了,明日孩子领一军前处城外搜索,必能将他们抓获回来。”儿子李灵拱手道。
“不必了,这贼军必是向信州方向逃窜了。军贵神速,在此地耽搁不得。这些百姓,逃就逃了吧。明日大军即向弋阳进发。听闻,这贼军老巢就在铅山,本帅就不信,他连老巢也不要了!”李恒摇头道。
“大帅,我看不如这样,明日我领军前往弋阳,你亲自坐镇贵溪清剿乱贼。”达春笑道。
“不行,贼兵主力未损,我不能让你孤军冒险。只要歼灭了贼军主力,区区乱民,什么时候整治就可什么时候整治。”李恒断然道。
“那好,明日若能顺利取弋阳得,再以重兵清其老巢,我看贼军还能跑到哪里去。”达春笑道。
几个正说着,突然门头有些扰乱,有亲随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却是奉达春命令前往组织取水的亲随。
“什么事,这么张惶!”达春沉着脸道。
“大人。”那亲随忐忑地站在达春面前,拱手道:“大人,不好了,取水的兄弟前往江边取水,中了贼军的埋伏。”
“什么,你说清楚!贼军在何处,有多少人?”达春腾地起身,急切地问道。
“兴华军约有几十人,就躲上河边,突然杀出,我军取水人员猝不及防,死伤惨重。死了三十人,重伤四十多人。”亲随道。
“废物!外面大军云集,你就不会派兵护卫!”达春很是愤怒,抬脚对着亲随就是一脚。亲随倒在地上,达春犹不解恨,喝道:“来人,将这个废物拖出去砍了!”
“且慢。”上首,李恒摆了摆手,斥退进门的卫兵。
“小的谢大帅救命之恩。”那亲随爬过身来,向李恒不停地叩着着。
“好了。你且说说,那兴华军现在何处?”李恒淡淡道。
“仔细说给大帅听,若就不清楚,两罪并罚。”达春怒瞪了亲随一眼。
“是,大人。”那亲随应了声,惶恐地道:“大帅,那些贼军伏在河边草从中,突然而起,杀散我取水士卒,砸破我取水的木桶后,就乘着两艘船沿江跑了。”
“乘船跑了?”李恒震惊道。
“是。”亲随应道。
“大帅,我这就领铁骑沿河搜索,必然不放过他们。”李灵走出,拱手道。
李恒看了看厅外渐益昏黑的天色,摇了摇头,道:“马上就天黑了。你怎么追!那些贼军打了就跑,又在江上,若他们追得急了,将船往对面一靠,你还能跑到水里去吗?”
“那.....”
“今晚严加戒备,以防贼军骚扰。一切都待明日再说。”
“是。”李灵答应一声,退到一旁。
“还伏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滚起来,去将水给拉回城里来。”达春怒眼圆瞪,向依然跪伏在地上的亲随道。
“是,是。小的多谢大人饶命之恩。”亲随惊喜地向爬了过来,向着达春连连叩头。
“废物,还不快去。多带些人去护卫,尽快将水运回城里来。”达春骂道。这天色已晚,但因缺水,士卒不说还没造饭,连水都没喝上一口。人还挺得住,就马就麻烦了。脏水自然是不能饮用的。人马饮用了脏水有发疫病的风险,若这疫病发起来,这十数万大军不用敌人动刀动枪就得不战而败。
“是。小的这就去。”那亲随爬起身来,跑了出去。
“大帅,属下办事不力,未能肃清乱贼。”达春转过身来,认重地向李恒请罪道。
“达春大人勿需如此。这信州贼军看来甚不好应付啊。”李恒叹道。
久经沙场的李恒对兴华军也感到迷惑,这兴华军并不固城池,要走就走,灵活自如。但又无所畏惧,士气极高,竟敢弃城之后,又埋伏于十万大军的眼前,杀人夺命后安然而去。
李恒的预感果然没有错。
达春的取水大军第二次依然没有从信江河中取得水来。这次,亲随派了两百余人护卫,但还没到河边,就被突然杀出的数百近卫军骑卒杀得七零八落,尸横满地。待城中听得消息,李灵和马尔查各领着几千骑军出城追来时,数百近卫军骑卒早已跑得不知去向。天色已暗,李灵与马尔查也不敢在野外多呆,搜索一会后就回城了。
城中李恒、达春也是无法,只得命人闭了城门,连夜让人打井取水做饭,人马直到半夜方歇。
子时时分,刚劳累了一天的士卒刚刚歇下,突然城外突然嚷乱起来,外面有大队人马,打着火把在城下奔驰,火药弹直冲城头飞来,隆隆的暴炸声寂静的夜中响彻全城。
李恒、达春从睡梦中惊醒,在亲随的帮助下套上衣甲,跑出帐来。城内,也轰隆隆地响了起来,瞬时响遍全城,贵溪城都好似摇动起来。听声音是从辎重营方向传过来的。
“不好。辎重营!”李恒脸色铁青,跳上马,带着亲随就跑向辎重营。
辎重营人声沸鼎,火光冲天,还不时有隆隆地轰鸣声。李恒心中猛地一个格楞,这些都是达春自阿里海牙那里讨要过来的火药与震天雷。
“快些救火!”一些校尉用皮鞭不停地驱使着士卒上前沷水救火。但李恒看了看那些火势就知道完了。这里面的一些火药弹、物资是保不住了。
“大帅。”达春也策马跑了过来。
“城外怎么样?”
“城外都是些贼军骑兵,扰闹了一会后,他们就跑了。天色黑暗,属下怕兴华军设了埋伏,未让人追出去。“
“嗯,让人紧守城池,待明日再说。”李恒点头道,”城里也让人加倍警戒。让李灵带人,全城戒严,严查奸细。“
”是。“有亲随点点头,急速让人传令。
”唉,这里的东西差不多没了。可惜了寻些轰天雷和火药。“达春指着里面仍是火光冲天的辎重仓库道,”贼军太过狡诈了。竟还敢藏身在城中,竟能混到辎重营来。“
”人抓到了吗?“李恒皱着眉头道。
”没看到人。“有校尉摇了摇头,”或许,是辎重营自已失火了。“
”绝不可能。放置火药的辎重营严防一切烟火,怎么能失火,必是乱贼奸细所为。让人在城中严密警戒,切防一切贼军奸细。尽快收拾收拾,早些安歇。“李恒沉着脸道。
”是。“那校尉肃然领命。
元兵不知道的是,在离此仅几百米的地底,一伙人正蹲伏在一个幽黑的地洞中轻声谈笑道。
”头,这把火放的动静太大了。前面的地道都烧塌了。“一个声音轻声笑道。
“什么烧塌了,那是火药弹被点燃了。”有个声音道,“想不到这鞑子也有火药弹。幸亏今晚误打误撞毁了他们,否则明天就丢到兄弟们头上来了。”
“嗯,听声音,还真够厉害的。我耳朵现在还嗡嗡地响。头,我耳朵不会聋了吧。”有个稚嫩些的声音忧虑道,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孩子。
“你这小子,头不是早就跟你说过。这火药弹炸响时,你要将嘴张得开开的,基本上就没事了。你现在都听得着,肯定没事。”一只大手伸过来,拍了拍孩子的肩膀。
“嗯。”那孩子应了声。
“头,现在外面,少说也烧了几千担粮草。头,咱们要不要趁热打铁,出去点几把火,将鞑子的粮草烧个精光?听说,这些鞑子现在水都喝不上,咱们要将他粮食都烧了,他们明天就得饿着。”
“不行。现在外面鞑子肯定巡守得十分严密,我们不可轻举妄动。现在咱们在这休息,等会看情况再闹一闹,就通过地道出城去。”
“出城恐怕有些难。出城地道口在东城门附近,我刚才出去看了看,好象那里住满了鞑子兵。”一个声音道。
“那正好,咱们哪里也不去,就躲在城里。这城里不缺吃不缺喝的,空宅空院这么多,鞑子兵搜查,咱们就躲到地道来。谅他们也抓不到咱们。”有人笑道。
“那行,眼看大半夜过去了。为策安全,下面行动全部取消。一会咱们通过地道,密秘转移到1号隐蔽处。”过了一会,头开口道。
“我说头,咱们要不就潜到县衙去,那鞑子头必定在衙里安歇,咱们直接去给他一下。”有人笑道。
“鞑子头居住的地方,必定戒备森严,这鞑子头哪是这么好杀的。总指指常说,只有咱们人还在,早晚能收拾光那些狗鞑子,用不着急于一时。”
“那成,咱们今晚就在无人处放他两炮,给那些鞑子叫叫醒,别让那些人太过舒坦了。”那人犹自不甘道。
“看情况再说吧。总指挥交待,咱们第一是要保证安全,其次才是任务。”头开口道。
是夜,贵溪城中一晚三惊,刚刚忙乎完的士卒,刚刚披披眼,又是火药弹爆炸,又是哪里起火,真忙到天亮。
第二天,李恒、达春也放弃了进兵弋阳的计划,在贵溪城中大索贼军奸细。可无论如何搜索也不见贼军奸细踪影,宛若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