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远说得认真,老巴子、付仁等一干侍都慌了神,但也不感多说些什么。陈远笑笑,也不再多说。
这是陈远这段时间一直在吞虑的事惰。推翻一个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军事之外,还需要一整套构治理构架和思想,否则依然是走不远的。
历史上多次的农民起义,不是昙花一现般地生败,就是与旧势力合流变质,成了改朝换代的I具而已,几代之后,泯然于时代。这自然不是有着后世思想灵魂的自己所想做的事。
兴华军必须有鲜明的思想,是领导华夏民族复兴的力量,又不仅仅应是某些人,某些阶层改朝换代和工具。而要做到这些,必须加强新式思想的传播,讲武学堂,信江大学就是自已今后的着力点。陈远看了看远处嬉闹的九哥等人,又回头看了看身边有些憨厚的忠贞侍卫,心头若有所思。
“哥,这些烤肉没粘姜辛,要不要来点。”或是玩累了,终于记起哥哥,二娘走来,端来盘香气扑鼻的烤肉。
早已食指大动的陈远大喜,拿起就吃。肉虽未放姜辛,很是鲜嫩,入口清香,十分好吃,想是妹妹用心挑出来的,陈远一连吃了好几口才罢。
“你们也去吃了,用不着陪着我。”火堆边,三娘、九哥和北地佬带着几个过来,陈远对老巴子、付仁等人摆摆手道。
老巴子,付人看了看火堆旁的那些年青的少男少女,有些犹疑。
“去吧,他耶耶的,没出息。你们吃你们的,吃完换班。”郑大牛边啃着根肉骨头,摆摆手道。
老巴子、付人笑了声,和几个侍卫自到火堆边烤肉吃去了。
“呵呵,这肉大郎觉得好吃吗?这可是我和二娘细细选出来的。”九哥笑嘻嘻地走过来,一脸笑意。
“还行吧。说吧,有什么事?不过,我等郑重地告诉你,我现在还是个伤员。”陈远抬起头,板着脸故意道。这九哥,除了信江大学的那点事,也没什么事找自已了。
“呵呵,酒精那东西研究院都搞出来了,只是那种温度计却怎么也不成。大郎要不去研究院看看去?”九哥陪着笑脸道。
为了科学技术的发展,九哥这也算是出卖色相了,陈远心中笑得要死,手却连摇,“不成,不成,那东西我也只是听人说说而已,你让研究院那些人慢慢试就是了。”
“哼,让你给我们编编教材你说有伤,让你去看看也说有伤。伤什么啊,你不是都能到处跑了嘛。”九哥脸一收,急了。
一旁三娘、娘笑得几乎要打跌,引得九哥更恼,怒目而对。
“呵呵,九哥你急什么啊。我哥这几天在写写画画的,可不就在给信江大学编写教材吗!”二娘笑道。
“真的?那大郎的伤?”九哥喜道。
“鲁郎中说创口已经收,连药也不用换了。”施三娘笑道。
“好哇,你们都瞒着我!不行,伤都好了,可不能成天躺在这,你今天非得和我一起去研究院!”九哥笑着,跑过来拉陈远。
“我去有什么用?我又不会做琉璃管。等哪天一琉璃作坊做出里面粗细圴匀的无色琉璃管来,自然就能成了。”陈远摇摇手道。
“不行,你就是想偷懒。”九哥不依,拉着陈远一阵拖,“这温度计做不成,你上次说的那个时钟呢,你总得过去看看吧。”
“时钟啊,还没研制出来吗?”陈远有些愕然,接着点头道:“这得去看看,不过,今天就算了,我明天再去。”
到这个时空,陈远很不习惯那种看天色,听更鼓的计时方式,一直就想搞个时钟出来。时钟的原理极其简单,基本原理只是利用摆动的等时性。做起来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只要设计出擒纵装置和各种传送装置就行。上次和九哥提过,想让研究院用来试试手。看来,研究院的底缊还是薄了点。看来还真得过去看一看,这东西,是可以做成一个大产业的。
“你就是懒!”九哥呵斥道。
“哈哈,是谁说我们大人懒啦。”一个声间突兀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却是王夫子笑吟吟地走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年青的学子。
“呵呵,夫子赶得早不如赶巧,正好吃些烤肉。”陈远起身,笑着招呼道。
“谢大人了。对这种又是烧又是烤的东西,老夫的脾胃可受不了。”王夫子笑着摇手道。
“咦,这不是郭茗与王浑吗?郭静身体可好些了?”九娘眼尖,一眼就认出了王夫子身后两个年轻人。
“学生见过赵校长与陈大人。”郭茗与王浑苦着脸上前,拱手向九哥与陈远施礼,接着走到一旁。
“夫子,这是怎么回事。”陈远看看两个有些不对,向王夫子问询道。
“呵呵,老夫大外面,见这两个被警卫挡在外面。一个是郭教授家的公子,一个是王教授家的公子。听他们说有急事要找赵校长。老夫多事,就将他们带进来了。”王夫子介绍道。
即然是找赵九哥的,陈远点点头,退过一旁,任由九哥处置。
“找我,你们两位有什么事?”九哥上前,问道。
“这....”郭茗看了看,欲说又止。
“有什么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别吞吞吐吐的,有事就说。”赵九哥摆手道。
“嗯。”郭茗定了定神,拱手道:“回赵校长话,其实我家静儿并没有病,而是被我耶耶关起来了。”
“关起来了?”九哥疑惑道,“你耶耶为什么将静儿关起来?”
“这,我耶耶不欲静儿与校长来往,还说要将静儿定婚,静儿在家哭闹,这几天都没吃东西了。我怕闹出什么事来,特来告之校长。”郭茗道。
“呯!”九哥一拍案桌,喝道:“反了他郭守敬了,静儿好好的,凭什么将她关起来。二娘,咱们走,我们这就找他去!今天非让他将静儿放出来不可。”说着拉着二娘就要走。
郭茗甚觉尴尬,一起来的王浑也踌躇不安。
“九娘,别急。”施三娘上前,拉住九哥,“九娘,事情问清楚再说。”
“不是很清楚了吗。这郭守敬逼静儿成婚,静儿不答应,他就用强,将他关起来。再不去,静儿饿也饿死了。”赵九哥急着嚷道。
“别急。”施三娘上前,向郭茗问道:“敢问郭公子,这静儿真要成婚吗?前些天都没听静儿说过,何以如此焦急?”
“嗯,静儿以前确实未曾许配人家,此事乃我耶耶临时起意。意欲许配的正是王伯伯家的大郎。”郭茗道。
“哦,王教授家的大郎?”施三娘沉吟着,看向郭茗身旁的王浑。
“见过校长和众位贵人。”王浑上前,拱手道,“我正是王家大郎。静妹妹之事俱是郭叔与家父定的,我也没法。其实,我一直都将静儿当妹妹的。”
“看来,你不同意啊。”九哥上前道,“那不就好了。让郭守敬将静儿放出来就是啦。”
“呵呵。赵娘子。”王夫子上前,笑道,“这事恐怕不好办。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古以来,子女婚事俱是由父母做主的,郭教授执意将他家女娘许配给王家大郎,恐怕别人还真干涉不得。”
“哪有这种道理!这事我就要经她断了。咱们这里可是信州!在信州,就得守咱们兴华军的规矩!”九哥蛮横地道。
“可是,咱们兴华军也还没有这种规矩啊。”王夫子笑道。
“怎么没有。前段时间大郎不是说了,咱们要立法,让女子与男子一样,女子可自由择人,婚姻自主。大郎,是吧。”九哥看向陈远,将火烧了过来。
“那个我就不知道了。夫子,那个法令制定了吗?”陈远苦笑着,看向王夫子。
“这个,这个....”王夫子想不到烫手山芋会落到自已手上,接着眼光一闪,指着郭茗,道:“咦,你不是帮着尚德一起修订法令吗?那平等法案可修订出来了?”
“那个还在修订中,好些人认为过于惊世骇俗了......”郭茗呐呐道。
“呸,什么惊世骇俗,我们女娘哪点就不如男子啦!”九哥恼道。
“好了,九哥,即然法令没修订好,咱们也真不好去管别人家事。”陈远上前劝道。
“那就让静儿被关在家,活活饿死。”九哥眼中好似要喷出火来。
陈远心头没来由一寒,暗怪自已多嘴了,将九哥的怒火又引上身来了,稍一觉吟,硬着头皮道:“这法治这道,讲究的是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即然,咱们兴华军的平等法令还没出来,咱们也真的不好干涉郭教授家事。”
见九哥目光越来越不善,陈远话锋一转,笑道:“郭小娘宁死不答应,郭教授想必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逼死女儿吧。婚事咱们一时管不着,不过既然郭小娘是你秘书,那也算是兴华军公职人员,郭教授私自扣压兴华军公职,误了兴华军公事,那还是可以说道说道的。”
”好。我这就上门要人。静儿一直帮我处理着信江大学的诸多公事,这几天静儿不在,校务都乱了。至于婚事,等平等法令出来再说。“九哥闻言道。
“那是,那是。”陈远连连点头。
“夫子,你可得抓紧些,早早把那法令修订好了。咱们兴华军行的事,哪样是不惊世骇俗,用不着与那些假仁假义的伪道德先生多嘴多舌。”赵九哥又盯上王夫子道。
王夫子看了看陈远,见陈远轻轻点头,忙笑道:“呵呵,这事赵家小娘尽管放心,我这几天亲自督促,一定将平等法令给修订出来。”
“哼。二娘,走!咱们去郭家要人!”九哥招呼陈二娘,带着一群少男少女,急冲冲走了。
九哥等人一走,烧烤会也算消停下来。施三娘怕九哥搞出事来,不久也走了。陈远与王夫子坐下,让人上了清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