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就凭王琨的本事,十个卜发财也不是个儿,人家一拳头就能把他打一个狗吃屎。可今天例外,一来是出其不意,闪电手一点儿准备也没有,二来也是卜发财缺德,用沙子迷了他的眼睛,这人要是眼睛不好使,心气儿顿时少了一大半儿,你要是看不见,这仗可怎么打?所以,卜发财和丁春德这一上手儿,王琨就彻底没有了还手的能力,趴在地上哭爹叫妈,只能干挺着挨打!
你别看卜发财平时唯唯诺诺,那是没有机会,现在终于有了这种过瘾的机遇,这三耗子无耻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这小子左右开弓连打带踹,不一会儿就把王琨揍成了烂猪头,这家伙还嫌不过瘾,抬脚就往王琨裤裆里揣,踹的王琨欲死欲仙,直翻白眼儿,不住的学狗叫唤,虽然不一定当时就死,可断子绝孙是肯定的了!
丁春德刚开始还帮着打,后来一看,这卜发财也太过分了,要这么打下去,王琨肯定得鸡飞蛋打,回头到紫禁城里伺候宣统的小老婆去,你别看这俩人那天斗的死去活来,可毕竟共事多年,多少有点儿念想,老蝎子只好在一边儿紧劝:“拉倒吧,兄弟,杀人不过头点地,何苦把人弄死?你凑活着再打他一百来拳,打个半死也就得了,千万别要他的命啊!”
王琨没被打死,却直接气了个半死,你说这俩人唉,卜发财是下手狠毒,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一旦出手,净往难受的地方打,打死人都不解恨,这丁春德看着老实,实际上蔫损阴毒,比谁都坏,还打个一百来拳?还凑活着?你当肉人是沙包啊?别说一百来拳,照卜发财这种打法,再来个十几拳我就哏儿屁了,这不是存心让我送死么?
这王琨实在挺不住了,是个人这时候也挺不住哇,再说这事儿也不不能挺啊,再挺命都没了!这王琨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混棍,扒着嗓子就喊开了:“救命啊,打死人啦!那位大爷救我一命啊?我王琨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
卜发财一听,顿时气的七窍生烟,你还敢喊救命?这多不要脸那,你要是个爷们儿一声不吭让我打死多好?这三耗子不但不停手,反而打得更狠,从地上捡了块砖头,抄起来就往王琨头上拍:“我叫你叫唤,三爷给你一块槽子糕吃!”
眼看着一砖头就要把王琨拍一个血流满面,怪事儿就出来了,四周忽然变得喧闹无比,听声音不下十几号,有推车的,担担的,还有小买卖人的吆喝声,其中还夹杂着嘟嘟的口哨声,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由远及近,不断向这边儿靠拢,仿佛马上刚就能走到出事地点!
卜发财和老蝎子大吃一惊,这是咋回事儿,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难道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四里八乡的老百姓买卖东西路过此地?这可坏了,虽然自己这也算是惩恶扬善,可老百姓往哪儿知道去?眼见得俩大人把这王琨打得半死,万一有人多管闲事咋办?更叫人揪心的是,这些声音里还夹杂着吹哨子的动静儿,那时候这哨子可不是随便吹的,只有警察和宪兵能吹,而且也不能轻易吹,必须是追捕逃犯或者维持秩序的时候吹,为的是给同僚提个醒儿,如今这声音如此清晰,不用问,这伙儿人里肯定有当兵的或者警察,人家一看见这场景,卜发财和丁春德能有好儿么?
丁春德毕竟岁数儿大,老成持重,比不得卜发财年轻毛躁,当时一扯三耗子的袖子,卜发财如梦初醒,跟着老蝎子就跑,俩人本打算一口气跑回城里去,可这声音却是越来越近,再这么慌里慌张的跑,肯定会惹人怀疑,丁春德急中生智,一把拉过卜发财,把他摁倒在地,俩人隐藏在草丛之中,提心吊胆的等着这帮人路过此地。?? 鬼不语19
卜发财早就想好了,如果这帮人发现了王琨,那肯定会看看热闹,到时候趁人不备溜走,神不知鬼不觉,大罗金仙也没办法,就算是被人发现了,等他们回过神来再追,只怕也追不上这俩混混!可三耗子想得挺好,趴在草丛里等了半天,愣是一个人也没看见,刚开始那声音还是越来越近,到了后来,干脆连声音也没有了。
俩人还是不敢乱动,在草丛里等了半天,实在挺不住了,小心翼翼到了王琨被打倒的地方一看,可好,那地方倒是清净,别说闪电手,就连一点血迹都没有,收拾的跟啥事儿没发生过一样,这可就奇怪了,难道王琨趁机跑了?不能啊,这小子让卜发财打得半死,爬都爬不动,更别说跑了,再说就算他有力气逃跑,浑身鲜血淋漓,必定会留下血迹,难不成他一片跑一边去清理?都快死的人了还能有这份儿闲心?
卜发财百思不得其解,和丁春德在事发地点转了好几圈儿,愣是找不到一点儿蛛丝马迹,这时候天色就开始渐渐放亮了,过往行人越来越多,不少人看着这俩人稀奇,纷纷围住,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卜发财一看,这地方不能再待了,万一有人看出点事儿来,那可就麻烦了,俩人装作若无其事,谎称走夜路丢了东西,故作镇静地挤出人群,一溜烟儿回来给牛二柱报信儿。
牛二柱听了半天,也觉得这事儿奇怪,别的都好说,问题的关键在于卜发财拿起砖头要结果王琨的那一瞬间,那些声音是哪儿来的,究竟有没有人路过此地,还是纯粹是俩人的幻觉,幻觉的可能性不大,没理由俩人同时出现同样的幻觉,而且如果是幻觉,那王琨突然消失又怎么解释?看来这事儿还得往深里多想一层!
牛二柱心里忽然一动,对了,那两母女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到和这事儿有些相似,那屋里恐怕早就没人了,却依旧是人影晃动,人声不断,人影那事儿已经知道了,那是用皮影假扮的,可那声音却十分费解,总不能真是用留声机放出来的吧,那玩意儿成本可就太大了!现在把两件事儿一联系,还真就差不多少,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难道这两件事都是一路人做出来的?那他劫走王琨又想干什么?
大少琢磨了半天,终于有了点儿眉目,不过这里仍然有一个最大的疑团,那就是这些声音是怎么回事儿,就这档子破事儿把大少想的脑袋都快炸了,不过好在眼下还不到时不可解的时候,想不通的事儿暂时还可以放一放,大少叫卜发财和丁春德帮兄弟们收拾东西,自己去找高连升辞行,这些都是琐事,自然不用多说。
兄弟们收拾停当,不一时除了保定城,一路向西南方向走去,那时候交通不发达,这一路还要经过石家庄,阳泉,晋中等地,虽然大多是通衢大道,不过崇山峻岭也不在少数,走起来也颇费时日,尤其是究竟走山路还是大道,这事儿颇费踌躇,山路虽然难走,却近了将近一二百里地,只不过山高路险,草寇多如牛毛,这一路只怕消停不了,大路倒是好走,可惜路又远了一些。
牛二柱倒不发愁,他觉得走哪儿都一样,如今这年月兵荒马乱,你就是通衢大道,能保证没有劫道的?这其实都是碰运气的事儿,你要运气好,就算一路土匪林立,赶上你过那地方的时候土匪集体拉肚子,那也是屁事儿没有,你要是运气不好,这地方原本没有土匪,可人家大当家的领兄弟们到这儿旅游,赶巧碰上,你也得倒霉不是?
所以大少立刻就拍了板儿了,走大道!这倒不是牛二柱胆儿小,实在是雇了这些牲口拉着那么多金银财宝,走山路太费劲,这牛还好说,拉一辆车也能拉个二三百斤,可马就不行了,也就一百多斤,这话一说肯定会有人不服,一个牲口怎么能拉这么点儿分量?那老牛不是能拉一两千斤吗?各位,您说的那是近路,我说的可是远路,当时从保定到太原足有一千多里地,天天走,一天不能停,牲口拉多了能行吗,第二天还不全都趴了架?这玩意儿得细水长流,不能贪多嚼不烂!
这一行人可就奔着太原方向走下去了,虽说人人都小心谨慎,可这里边儿就马凤仪心里最不安稳,出了保定城,一直到石家庄这条线儿上,土匪可是不少,最大的一股势力就是闯破天,这一片儿的土匪全都听他的,自己和闯破天本来就不怎么对付,这一车车的金银财宝又实在让人眼馋,那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能放着眼前的肥肉不动?
有了这个担心,这一伙儿人就不敢快走了,日上三竿才启程出发,天还没黑就打尖住店,为的是不走夜路,多少能减少点儿危险,所以一连走了五天,也就走了一百多里,不过好在贾文定贺寿的日子还远,倒也不怕走得太慢。饶是如此,这一路上也是惊险万分,自从一出保定城,这帮人就感觉有人盯梢儿,前边儿还有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一路,可不怀好意却是肯定的,哥儿几个不免心惊胆战,这五天来吃不好睡不着,个顶个儿造的跟活鬼一样!-- by:|38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