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那老狐狸的克星尚未露面,可众人时时处处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这邪物心机之深,谋划之周密,直叫人心中发寒。为了断却老狐狸的退路,不惜暗中操纵老太太,搅得众人大乱,又叫人在黑暗中假扮老太太,故意做出老狐狸被偷袭的假象,引诱卜发财打开密室,用邪法破了老狐狸用来躲避天雷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此一来,老狐狸退无可退,只好在原地死捱。
更叫众人头疼的是,众人四处寻找,竟然发现老太太不知所踪,如此一来众人不免分神,情急之下,难免不会顾此失彼,到时候心慌意乱,稍有差错,就会被他暗中找到下手的机会,如此一来,更是难以防范,众人嘴里不说,可心中就如同被堵了一个疙瘩一样,这东西既然如此狡诈,能假扮众人的同伴,那么这几个人之中,岂不是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
半仙是众人中年龄最长,见识最为广博之人,低头沉吟半晌,忽然抬头道:“看来这邪物,不但心机深沉,而且邪法高深,只怕道行不在我与道友之下,既能在别人昏迷之时控制他的身体,又能在黑暗中轻易劫走真身,留下一个傀儡冒名顶替,你我只怕是防不胜防,为今之计,只有守株待兔,将道友死死护住,或许还能防住此物的偷袭,避过这一节!”
老狐狸点点头:“半仙说的不错,只是为了我一人,恐怕要连累众位了,小子虽然心中愧疚,但事以至此,只能以图后报,不敢再虚意推诿了!”说罢深深一躬,向众人行了一礼。牛二柱对此嗤之以鼻,一位老狐狸又在蛊惑人心,其实大少这回可是猜错了,这老狐狸也是有口难言,方才众人被邪物诱惑,开了密室,他虽然亲眼所见,却根本无法阻止。
原来老狐狸自从被众人围住,以为万无一失,就开始精心调息,吸收天地灵气,好为渡劫做些准备,谁知道半途之中,忽然似乎得到了某些启示,就如同冥冥之中天地之道里的禁制忽然松动,可以从中窥视天机,老狐狸大喜过望,天地大道那是何等玄妙,如果有幸窥视一二,那岂非是天大的机缘?老狐狸被利益所诱惑,免不了心神激荡,试图拼尽全力,以窥天机,谁知道如此一来,便如同坠入了魔道,千方百计挤了进去,谁知却是空空如也。
老狐狸此时也知道上当了,这那里是什么天机,分明是魔障,不是有人故意引诱自己,就是冥冥之中的天道作怪,在天雷到来之时,先要自己过着一关,一旦因色所迷,无法摆脱,那当时就要身死道消,不但渡不了天劫,只怕在此之前就已经成了冤魂!老狐狸大惊之下,急忙屏息凝神,依靠深厚的道行,与自身由于懊恼、激愤而产生的心魔对抗,不要看他纹丝不动,实际上凶险万分,所以即使老狐狸已经在黑暗中看透了邪物的诡计,也只能是缄口不言,先保全自己!
不过如此一来,老狐狸摆脱了心魔,自身道行也精进了几分,对于对抗天雷,多了几分把握,不过有利必有弊,因为一心摆脱心魔,所以老太太失踪,老狐狸也无法顾及,如此一来渡劫之时,难免对了几分牵挂,到时候只怕又要被亲情所累,前后衡量,竟然得不偿失,老狐狸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愁苦万端,半仙看在眼里,已经明白了一些,不过这些话又不好明说,怕被暗中潜伏的邪物有机可乘,只好默然不语,尽人事儿听天命了。
那老太太虽然有点儿不得人心,可毕竟认识时间不短,骤然消失,众人中都有些担心,但是眼下情况紧急,老狐狸身边更离不开人,众人也只好收起一片担心,全神戒备的围在老狐狸周围,说来也怪,自从密室被毁,四周道也一片安静,再也没有异常举动,这也在意料之中,老狐狸密室被毁,已经没有退路,此时只要等待时机,天雷一到,风云变色,找准机会下手,才是那邪物的最初打算,这时候动手,既斗不过老狐狸,又忌惮众人,只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那邪物如此精明,应该不会做这种傻事。
不过众人也不敢掉以轻心,那邪物行踪诡异,谁知道还会不会打什么鬼主意?众人干瞪着两眼,溜溜儿守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天亮,东方鱼肚发白,大家多少松了一口口气,乾坤朗朗,那邪物就是有所行动,恐怕也会有所忌讳,众人忙了一夜,正好儿可以趁机休息一下,大少、马凤仪、杜小仙等年轻人瞌睡重,头一低就昏昏睡去,只剩下半仙,王亚樵和杜菁菁苦苦支撑。?? 鬼不语45
大少这一觉睡得挺沉,刚开始还挺舒服,后来渐渐就觉得身体沉重,竟然越睡越累,不但手脚酸痛,而且还头晕脑胀,尤其是肚子里咕噜噜乱叫,饿的前腔贴后腔,要说牛二柱小时候可没少挨饿,这滋味儿可不好受,他可不想再多经历一会,可是人要是越怕一件事儿,这事儿就越偏偏找上你,牛二柱刚开始还能忍耐,可到了后来,肚子里就像翻江倒海一样,再也忍受不得了。
牛二柱在熟睡之中,身体不能动弹,可心里却还明白,一阵挣扎,五内俱焚,也不知是怎么搞的,竟然迷迷糊糊站了起来,大少此时神魂错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找点儿东西吃,当然,如果大少稍微清醒一点儿,望四周看看,他就能看见自己的躯体还老老实实躺在原地,当时也就会慎重一些,不过此时的牛二柱已经彻底傻了,不客气说连自己姓啥都忘了。
大少心神恍惚,踉踉跄跄走出山洞,当时天光大亮,可牛二柱眼里却是漆黑一团,黑暗之中辨不清东南西北,只听水流轰鸣,前面隐隐约约有一道微弱的亮光,牛二柱此时满心里都是一笔糊涂账,啥也不想,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那片灯火走去。
大少开始幻想那些平生自己见过的好东西,烤鹿腿、满汉全席、煎饼果子、烤鸭……那还真是越想肚子越饿,不过饿的感觉一强烈,心里倒是明白了点儿,尤其是让山风一吹,身上一冷,大少就更来精神了,睁眼往四周一看,不对劲儿啊,我怎么到这儿来了?牛二柱用衣袖抹了抹嘴角流出来的口水,看着眼前的景物发呆。
眼前是一座深宅大院,高楼巍峨,富丽堂皇,斗檐高拱,琉璃金瓦,一片气派,院子里边儿几进几出,占地极广,一道道明晃晃的光芒从里面映射出来,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里面人声鼎沸,杯盘乱响,一阵阵香气飘了出来,闻一口叫人垂涎欲滴,大少刚刚明白一点儿,一闻见满鼻子的酒肉香味儿,心里又是一迷糊,不由分说,迈开双腿就走了进去。
牛二柱迈腿就进,这房子如此气派,一看就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不过这一路上也没有人阻拦,大少三步并作两步行到了后宅,推门一看,发现这房子空间极大,猛一打眼就跟大茶楼似的,使人眼前豁然开朗,里面房间重搁,也不知道有多少屋子,大少正在愣神儿,忽见对面有五六个年前女孩正在有说有笑的并肩行走,现在分明是春,她们却穿着奢华的皮裘,式样古典,似乎不是今人服饰,只有其中一个身穿粗布衣服,她头上扎了两个麻花辫子,脸上两片通红,涂了厚厚一层胭脂,就跟扎纸铺的纸人一样,看着有点儿瘆人。
大少定睛一看,哎,那不正是老太太吗?没错,绝对是老太太,虽然装束变了,脸上浓妆艳抹,跟未成年似的,可就她那模样,烧成灰都认识,牛二柱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事儿都是这老娘们搞出来的,没有她就没有这么多麻烦,可她现在倒好,描眉打腚的,你这是准备出来赚钱还是咋的?大少紧走两步对老太太喊道:“我说那谁谁谁,你怎么跑这来了?你要出来混还是咋的?”
老太太扭头一看是大少,也没说啥,而是有点儿僵硬的就朝牛二柱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走近。牛二柱气呼呼走了过去:“你倒是挺清闲啊,你忘了大伙儿是因为谁来的?来干啥来了?你倒是装嫩装痛快了,我们为了你干爹差点让人黄皮子给弄死。你倒也好意思?”大少骂得痛快,不过骂到一半儿,肚子里饿的一阵绞痛,再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一捂肚子接着问,“这是什么地方啊?你有什么吃的东西没有?我饿得都前心贴后背了。”老太太面无表情,可能是粉擦的太厚,有表情也看不出来,这老娘们僵硬的一笑,脸上厚厚的粉有些诡异,不动声色的说:“我哪儿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我眼前一黑,醒过来就到这儿了,不过你要说饿,那倒好办,这宅子里的老太太刚好做六十大寿,让我给赶上了,这些丫鬟要带我赴宴,你来得到也巧,跟我一块儿去吧,人家家大业大,不在乎多一双筷子!”说话间,那香味儿又扑鼻而来,牛二柱肚子里一阵翻涌,脑袋里一晕,立刻忘了东南西北,当下不知好歹,流着口水,尾随老太太而去。-- by:|6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