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见那“金背虎”阻拦,不由得心里一沉,这时候仨人已经是筋疲力尽,断然难以抵御,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吃饱喝足,对付这数不清的野猫,仍是一点儿胜算没有,要想平安出去,只怕还要另打主意。小说/.访问:. 。 牛二柱眼珠儿一转,见那“金背虎”眼‘波’流动,聪敏异常,大概也已经到了有灵智的地步,便立刻放下身段,冲他抱了抱拳:“这位猫大仙,我也不知道你从何而来,究竟要干什么,不过事先说好,咱可是无冤无仇,我来到此地,也是误打误撞,一点儿别的企图没有,既然如今你们和那群耗子的事儿已经了了,不如就彼此握手言和,都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想必您也明白这个道理,何苦要苦苦相‘逼’?”
那哥儿俩将牛二柱居然和一只野猫商量,不由得都有点儿啼笑皆非,谁知道一席话说完,那狸猫眼珠子转了转,不但似乎听懂了,而且好像在思考对策,这仨人都是心头一惊,难道这老猫还要说话不成,正在诧异之间,那“金背虎”忽然抬头,冲着牛二柱点了点头,仨人大喜,正要拔‘腿’开溜,却见那“金背虎”并没有把道路让开,而是用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看着卜发财,冲着他做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非但如此还意味深长的叫了一声,冲着卜发财摇了摇头。
大少仨人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这老猫千辛万苦,为的是留住卜发财?这也说不过去呀,卜发财虽然外号儿叫三耗子,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大活人,这老猫留下他有什么用?难道要等,俩人走了之后暗害他?这可不成,仨人是过命的‘交’情,即便是死到一块儿,也不可能留下他一个人受苦!大少拳头紧握,正要表明态度。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老猫手底下野猫无数,自己也是身手敏捷,要想把仨人连锅儿端,那也不会费很大力气,何苦把俩人支走?难道是卜发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又让人家非留下不可的理由?
大少想到此处,不由得上下打量起卜发财来。这一看,你还别说,真就看出点儿不对的地方,别的倒也没什么,三耗子本身并没有可疑之处,这是他这一身打扮有点儿奇怪,一身粗布衣服,外边儿的囚衣都脱了,像个小褡包似的围在腰间。里边儿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藏了不少东西,牛二柱往他腰间一瞅,这小子立刻就变了颜‘色’,用手紧捂着,前‘腿’儿弓,后‘腿’儿绷。看意思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牛二柱一看他这个姿势,心里就有点儿明白了,当时也不戳破,而是‘摸’着下巴,嘿嘿冷笑着围着卜发财开始转圈儿,把那俩人唬的是‘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卜发财,心里‘毛’‘毛’愣愣的,都开始出虚汗了,嘴里干笑两声:“二..二哥,你看我干啥?我又不是‘女’的,有啥好看的?”大少讳莫如深的一笑:“是啊,你确实不是‘女’的。可你发现没有,从刚才一开始就有一个‘女’的一直看着你,脸还‘挺’白,走道儿脚不沾地,别是‘女’鬼吧?”
前边儿说过,卜发财这人有个特‘性’,最是怕鬼,谁要是用鬼吓唬她,那绝对是百试不爽,如今这‘阴’沟里一片昏暗,不见天日,四外又都是表情诡异的野猫,胆子大的都有点儿画魂儿,何况是他?听牛二柱这么一说,立刻吓得一蹦,不由自主顺着牛二柱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大少一看他分神,立刻一步窜了过去,伸手往他腰里一拽,卜发财用囚衣当作腰带扎在腰间,系的本是活扣儿,被牛二柱这一拽,立刻散了架子,衣服往下一落,里边儿的东西噼里啪啦就往下掉,大伙儿一看,不由得哭笑不得,原来卜发财衣服里藏的都是金银财宝,稀里哗啦一小堆,也不用问,跟定是趁人不注意,从‘阴’沟里拿的!
牛二柱忽然有些明白了,这小小的一片‘阴’沟,何以引来那怪鼠喝着两只老猫?大概就和这财宝有关,或者这些灵物是守宝的灵兽,或者这财宝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些猫鼠都是来夺宝的,反正不管怎样,这些珠宝是关键,看来要想出去,就得赤手空拳,一个子儿也带不走!大少想到此处,弯腰把那些财宝归拢到一处儿,往“金背虎”眼前一推:“金银都是身外之物,我们也不是为了这个来的,现在原物奉还,你让我们走,你看怎么样?”
那“金背虎”看了看牛二柱,又看了看你卜发财,十分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竟然又点了一下头,大少一看商量的通,立刻拉起俩人就走,生怕那群野猫出尔反尔,平白无故添出许多事端。那‘混’‘混’倒也没啥可说的,就是卜发财有点儿别扭,这小子生来要钱不要命,看着到手的‘肥’‘肉’又没了,简直就跟割他的‘肉’一样,鼻翼都有点儿煽乎,看意思都能哭出来。大少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这时候又不能多说什么,只好手里抓紧,带着俩人一路飞奔而去。
一路倒也相安无事,只是那些野猫步步紧跟,竟有些监视的意思,大少心里好笑,半点不敢疏忽,拉着俩人一路头也不回,也就用了一顿饭的时间,竟然平安无事出了‘阴’沟,仨人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半天,乍一出来,都觉得心里一宽,心旷神怡,只是习惯了黑暗,此时天已经快亮了,四周已经有心光明,眼睛不大适应。大少‘揉’了‘揉’眼睛,缓了一会儿,这才看清了周围的事物,还是当时出来时的那片旷野,只不过在‘阴’沟旁边儿红乎乎的,像是躺着一个人,大少赶紧走近一看,可好,正是一去不复返的朱把头!
此时老朱躺在空地上,浑身血‘肉’模糊,一动不动,就跟个死人一样。大少急忙弯腰探他的鼻息,还好,还会出气儿,并没有死,大少心里顿时落下了一大半,往他身上再一细看,老朱虽然浑身血红,不过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危险,而且全身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历尽了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儿扑鼻而来,大少在他身上抓了一遍,竟是一些被嚼碎了的野草,看意思是有人故意敷上去的,大少也懂的一些医理,一闻之下就明白这是用来止血的,老朱到现在不死,或许就是因为这些草‘药’,只不过这地方如此偏僻,到底是谁好心出手相助,倒是有点儿想不通。
不过眼下也顾不了血多,眼看就天亮了,哥儿几个得赶紧赶回牢房,否则一旦有官面儿上的人进来,看见四个人都不在,墙上还有个大‘洞’,逃犯的罪名绝对洗不脱,到时候不要说刺杀段祺瑞,就是自己也小命儿难保!哥儿三个,互相扶持着,背着老朱,一步一踉跄的回了牢房,等到里边儿一看,还好,虽然‘乱’了一点儿,还没出啥大事儿,看来官面还没有察觉,只不过溜溜一个晚上,那些帮里的‘混’‘混’们也醒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直觉上也知道不对,正七嘴八舌,闹哄的‘挺’凶。
大少一看,这可不成,待会儿真要来人了,大伙儿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就有可能有那反应慢的,说漏了嘴,让人家抓住把柄,把监狱里暴‘乱’的事儿按到自己头上,现在别的倒可以放一放,先要统一口径!大少这人反应快,编瞎话儿那是连眼睛都不带眨的,不一会儿便想好了托词,一个牢房一个牢房的传递过去,叫大家千万记好,别出什么纰漏,到时候众口一词,即便是有什么蛛丝马迹,想必那些人也拿自己没辙!
不一时‘交’代清楚,大伙儿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大少心里虽然还有疑问,可老朱昏‘迷’不醒,也只能作罢。几个人累了一个晚上,此时都是筋疲力尽,正要睡一个回笼觉养养‘精’神,就听见外边儿一阵大‘乱’,脚步纷杂,不用问就知道来了不少人。大少身子一震,知道可能官面上已经来了,立刻强打‘精’神,准备应付一切可能发生的事件。
果不其然,不大一会儿,从‘门’外呼噜呼噜,跑来了不少人,不是巡警就是士兵,一个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如临大敌一般。领头儿的是个上校,进来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就直奔牛二柱所在的牢房。看他这意思,似乎已经断定牛二柱不是死了就是跑了,所以当他看到四个人一个不少的躺在牢房里,顿时就是一愣,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既然是当官儿的,而且官衔不低,自然也是心机深沉之辈,当下里略一思索,立刻反应过来,冲着牛二住大骂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闹的是什么?如此损坏监狱,难道是要当逃犯不成?”
大少差点儿骂他祖宗,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不都是你们‘弄’出来的么?现在还要干嘛?难道要倒打一耙,把罪名强加在自己头上?姥姥!你二爷不是傻子,想瞎了你的心!大少心里有气,脸上可没带出来,毕竟和人家顶嘴就相当于把把柄送到人家手里,牛二主真不愧是刀枪堆里‘混’出来的,立刻装出一副战战惊惊的样子,说自己本来睡的好好儿的,半夜里忽然有人打架,这些人也不知啥来头,居然还都有枪支弹‘药’,足足闹了一个晚上,知道彼此两败俱伤,打得一个不剩,这才拉倒,这监狱里的死人,和损坏的东西,都是他们‘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