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汶池点头：“这里这么简陋，应该跟那些人关系不大。至于王平为什么会提供这个窝点给我们，我有个猜测，但需要他醒来才能证实。”
这时，秦川接到医院的电话，王平又醒了过来，这次的状态比上午要好些。
秦川看了姜汶池一眼：“小姜，你和翊然先去医院再问问王平，我回队里提审今天抓到的人。”
姜汶池和李翊然异口同声地：“是！”
病房里，王平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呼吸面罩已经摘下。
姜汶池和李翊然坐在病床边询问他。
姜汶池：“你说的那个地方，刚才我们已经去了，抓到了一个非法拘禁工人、无证经营的黑药厂。”
王平涣散地眼神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有了点神采：“抓到了吗？我妈……你们救了我妈吗？”
李翊然一愣：“你妈？”
王平点点头，眼中流出泪来。
姜汶池：“你那天拦住我，是真的想问去市局的路，对吗？”
王平看着姜汶池，面露愧疚：“是。但是你手机刚好放在那儿，我们就没忍住……”
李翊然听完，有些无语：“你们胆子是真大啊，警察的手机也敢顺！”
王平：“我们……也不知道她是警察……”
姜汶池：“你还没回答我上午的问题，昨天晚上，你们出车祸的原因，你自己知道吗？”
王平一脸茫然：“刹车突然失灵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次车祸之后，我才检修过的。”
姜汶池：“你亲手修的？”
王平点头：“对，我以前是修车的，生病之前，我一直跟着我表哥在镇上修车赚钱。”
姜汶池：“你的意思是说，那天车祸后，袭击我们的人并没有找过你们？”
王平点点头，又摇摇头：“当时我们俩都要跑了，他们骑着摩托车追上来，给了我们一人一千块钱，让我们把车拖走。我们就只好拐回去把车拖走了，回去发现坏的也不严重，我就自己修了修。”
姜汶池：“你们看清那两个人的长相了吗？”
王平摇头：“他们戴着摩托车头盔，我看不见，但是他们都很高大，一看就不好惹，我们俩本来不敢收他们的钱，但是他们把钱往地上一撒就走了……”
姜汶池皱眉沉思，李翊然问王平：“你刚说你妈妈在那个工厂里，具体是怎么回事？”
王平：“我家不是新川的，我原本是新南省一个小镇上修车的，日子过的好好的，突然得了尿毒症，我爸妈为了给我治病，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但我这个病，做了手术还得一直吃药。我爸妈就来新川打工赚钱给我买药，但是过了没两年，我爸跟我说我妈丢了……”
说到这里，王平哽咽着抹了把眼泪：“我就来了新川，跟我爸一起找我妈。谁知道找了两三年都没有消息，我爸也老年痴呆了。我身体有病，又要照顾我爸，又要找我妈，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刘辰是我老乡，他说偷手机赚钱快，我就跟着他一起干了。”
姜汶池：“那你是什么时候，有了你母亲的消息了呢？”
王平：“有一回，我们偷了个胖子的手机，在他手机的视频里，看见一个工人很像我妈。我按照他手机里的信息找过去，发现那是个黑工厂，还有打手，我和刘辰合计了几天，觉得还是要报警才行……”
市局讯问室里，秦川和张轩正在询问从工厂里抓回来的那个胖子。
胖子衣服上满是番茄汁，面对警察手脚都在颤抖，紧张的喝水都端不稳水杯。
好不容易等他颤颤巍巍地放下杯子，张轩严肃地：“姓名？”
胖子声如蚊蚋：“焦……天成……”
张轩瞪眼：“大点儿声！”
胖子被吓得瘪了瘪嘴，竟是要哭的意思。
张轩瞬间想起赵元仲，有些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又说了一遍：“声音大一点。”
胖子清了清嗓子：“焦天成！”
张轩：“年龄？”
焦天成：“43。”
张轩：“工厂里的妇女儿童是不是你拐来的？”
焦天成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呢！我就是个卖药的，您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拐卖人口啊！”
张轩冷哼一声：“那你就敢把人非法拘禁在厂子里给你干活？”
焦天成紧张地汗都流了下来：“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这生意也不能让人知道，但是我没有拘禁啊警官，我给了他们钱的！他们都是自愿的！”
张轩猛地一拍桌子：“自愿？自愿你弄一帮打手在旁边守着？”
焦天成嘴唇哆嗦着，半天没想到借口，脸上的肉都在颤抖。
一直冷眼旁观的秦川突然开口：“你最好说实话。这些妇女儿童，你从哪里弄来的？”
焦天成紧张地抖腿，但眼珠滴溜溜地转，似乎还在犹豫。
张轩大声道：“就算你不说，那些人我们都已经救了回来，早晚能通过他们查到。只是到时候，你的罪名还要多一条‘包庇人贩子’罢了。”
焦天成听完张轩的话，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一咬牙，说：“有个叫钱大牙的人，这些人我都是找他弄来的。”
张轩：“这个钱大牙的联系方式你还有吗？”
焦天成摇摇头：“我之前手机丢了，通讯录没有备份。”
秦川：“你们平时都在哪里交易，在哪里碰面？”
焦天成：“交易的时候他一般不露面，但是我在他那里买的人比较多，所以之前跟他见过一面，在西郊一个叫金丽华的夜总会，据说那个夜总会也是他经营的。”
金丽华夜总会外楼看起来颇有些复古，对比市中心的酒吧会所显得有些破落，门口的霓虹灯配色艳俗，晃得人头昏，劲爆的土嗨音乐从里面隐隐地传出。
门前的停车场看起来空荡荡的，没几辆车。
秦川带着一众刑警坐在附近的几辆车里，正在警觉地监视着自己视野范围内的风吹草动。
张轩忍不住吐槽：“这地方看着就想要倒闭了似的……里面能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