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说你需要人手,什么样的人手?”
“什么样的都需要,王爷现在无人可用。建这广聚阁一是为了银子,更重要的就是收揽人手,以便随时可用。”
“当今陛下上位之初,战事频频。外有敌国虎视眈眈,内有各政党内斗不休。所以皇帝建立了内卫司,持天子剑,对内监察百官,肃清敌奸,对外渗透敌国,探测敌情,以便皇帝知晓天下事,不被百官蒙蔽圣听。内卫的确也不负圣望,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使得当时飘摇的朝廷稳定下来,挡住了魏国的连连强攻。可是这些年来天下承平已久,朝廷百官对压在头上的内卫司一直不满,纷纷上书拆撤。陛下虽未同意,但已收了不少内卫司的权限,使得内卫司已无当初的风采。看来陈王是想再建一个当初的内卫司啊,你明白陈王的意思吗?”乔灵儿娓娓道来,一语道破陈王的意图。
杨洛知道乔灵儿冰雪聪明,必然能猜出陈王意图。想必乔四海也看得出,但是彼此心照不宣,没有说出口而已,但是想不到被乔灵儿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
看着杨洛略带尴尬的脸色,乔灵儿嫣然一笑,顿时如百花齐放,亮瞎了杨洛的双眼。乔灵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笑着道:“既然是合作,当然要彼此真诚。我只是有些纳闷,你才多大,还未及冠,那个陈王怎么就这么相信你能把这么大的事做好。”说完还俏皮的上下看着杨洛不停,好像真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不同来。
杨洛被她看得有些脸红,没想到平常仙女一般不苟言笑的乔灵儿,也有这么生动的一面,如同邻家姐姐一般。杨洛沉吟了片刻,静了静心,开口道:“我就是一个山村出来努力生存的普通人,连书都没有正经读过,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哪有什么本事。是王爷实在没人可用,我也是赶鸭子上架。现在我也是满脑子浆糊,不知如何去做,只能尽力找些有用的人。至于做得好与坏,成与不成,尽人事吧。”
乔灵儿盯着杨洛看了许久,看的杨洛心里有些发毛。才脆声道:“下位者劳力,上位者劳心。凡事亲力亲为,即使有本事,也只是一地之主罢了。上位者就是要懂得用人,汉太祖文武不通,其父都称其无赖。可他却文有萧何、张良相助,武有兵仙韩信为其攻城拔寨,定下汉朝四百年基业。刘皇叔一生颠沛流离,却有卧龙凤雏出谋划策,五虎上将相护左右。圣明如唐太宗,不也是有凌烟阁众功臣相助。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用人却有上位者之道。”
杨洛张大了嘴,无奈的摇摇头,苦笑着道:“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可我连什么是用人之道都不知道,可莫要再抬高我了。这世上哪有未学儿知之的人,我就是觉着自己没有他们做的好而已。哎,说起来我掌管广聚阁,其实我就是一个给大家跑腿的而已。”
听了杨洛自谦的话,乔灵儿没有说话,拿起茶杯小口的喝着,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到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杨洛惊讶的看向乔灵儿,对她的话很是不解,纳闷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乔灵儿放下茶杯,正色道:“就是字面的意思,算了,现在说还太早。走,今天我送你一份礼物。”
“礼物?什么?”
“跟我走,带你去看,相信你会满意。”乔灵儿不容置疑的说道,同时站起身,向外走去。
杨洛虽是满心疑惑,不解其意,她要送什么礼物给自己。不过还是站起身,跟乔灵儿在身后。
柳馨被乔师爷带去了柳南川那,前堂里只有几个伙计。这一阵子也没客商来店,前堂很是冷清,两个伙计在说着话。见杨洛几人出来,连忙站直了些,生怕杨洛找他们麻烦。
杨洛对他们点点头,就出了前堂。店门不远停着乔灵儿的马车,一个车夫坐在车沿上打着盹。听到乔灵儿三人出来的声音,睁开了眼,麻利的跳下来。车夫四十来岁的样子,一脸的胡子茬,一身车夫打扮,不过看上去身体健壮,跳下车的动作又轻又稳。杨洛肯定,这个车夫身手不简单,想必是乔四海派给乔灵儿的护卫。
“大小姐,去哪?”车夫面色平静的看了一眼杨洛,瓮声开口道。
“东叔,去城外那个院子。”乔灵儿对他说话很是客气。
东叔看了看杨洛,没说什么,待乔灵儿和翠儿上了车,便也坐上了车沿。杨洛见状,笑着喊了句:“东叔。”便坐上了另一边车沿。
哪知乔灵儿掀开车帘,对着杨洛道:“你上车来,免得被人看到起疑。”
东叔很是吃惊,又看了眼杨洛,不明白小姐为啥让这个小子上车里,不过却没说什么。杨洛闻言,对着东叔点了点头,跳下车沿,打开车门,上了车。
一进去,便有淡淡的兰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扉。车厢里空间不是很大,装饰也很简单,四下都铺着软垫。乔灵儿和翠儿坐在一边,中间一个小方桌,上面放着几本书。待杨洛在另一边坐下,乔灵儿拍了拍车厢。东叔手中的马鞭响起,马车慢慢动了起来。
“咱们去哪,搞得这么神秘?”忍不住好奇,杨洛问道。
乔灵儿微微一笑,道:“怎么,你害怕我们把你卖了啊。还会害你不成,一会就知道了。你再城里跟安平堂的人结了怨,安平堂又人多势众,万一被他们发现就不能保密了,所以才叫你上车。”
杨洛也没再问,靠在车厢上。对面坐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绝色佳人,还有个不时盯着杨洛看的小丫鬟。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气不断的散发开来,一时间杨洛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赶忙闭上了眼睛,靠着车厢做小憩状。
乔灵儿主仆也没说话,乔灵儿低着头像是有满腹心事。小丫鬟不时地看看两人,乖乖的待在一边。
随着马车轻轻地晃动,杨洛竟然睡着了,还发出几下鼾声。小丫鬟看着杨洛捂着嘴偷偷地笑,乔灵儿在沉思中被打断,见杨洛睡得香,不禁气急。自己这么大个美女坐在他对面,这家伙竟然没心没肺的睡着了。应该说它是正人君子呢,还是骂他不解风情。
杨洛也是被翠儿晃醒的,睁开朦胧的睡眼,小丫鬟圆圆的小脸就在面前。见杨洛醒了,脆声道:“到地方了,你睡得可真香。面对我家小姐还能睡着的人,你是第一个。”
“翠儿,别胡说八道,快点下车了。”车外响起了乔灵儿的声音。
翠儿笑着吐了吐舌头,转身下了马车。杨洛不敢怠慢,赶紧的跟在后面,跳下马车。只见乔灵儿正站在一边没好气的看着他,东叔怀里抱着鞭子靠在车沿上,翠儿站在乔灵儿身后,偷偷的对着杨洛做了个鬼脸。
杨洛环视一圈,这是一个院子,应该是前院,大门关着。院子很大,却没有其他人。杨洛很纳闷,疑惑道:“这是哪,来这干什么。”
“着什么急,跟我来。”乔灵儿白了杨洛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当先转身向后面走去。不得不说,美女即使是翻白眼,也有另一番滋味。
杨洛不明白乔灵儿为啥有些生气,搞不懂女人的心思。挠挠头,跟在后面。东叔倒是没动,坐上车沿继续打盹。
“这里是城东,出城十余里,是我的一处别院,不过没人知道。”乔灵儿边走边说道。
见杨洛走在自己身后,自己说话还得回头,娇声道:“你快走几步,还得我一个弱女子等你。”
也不知道乔灵儿为啥突然发脾气,本着少惹为妙的原则,杨洛快走几步,站到了乔灵儿身边。乔灵儿见杨洛离自己有些您\\u003d近,女子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禁俏脸微红,不过也没说什么。
待进了后院,杨洛见到了三个人站在一旁,见几人进来,纷纷低头叫道:“大小姐。”
乔灵儿微微额首,道:“你们忙着去吧,人呢?”
一人拱手道:“回大小姐,北爷练着他们呢。”
乔灵儿摆摆手,示意几人退下,继续向里走去。待再穿过一个院门,就见到了十几号人站在院中。院里像是一个演武场,跟杨洛的小院很相似,旁边还有兵器架子,放着刀枪。
杨洛定睛瞧去,这些人竟都是少年,侧面看去,都是十几岁的样子,高矮胖瘦都有。大多数面色都不太好,看样子都是营养不良。这会他们正背着手站在那,一动不动。他们前方,摆着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位大汉。这人面容粗狂,有着连腮胡子。一身劲装打扮,最让人一眼就记住他的就是这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太阳穴一直到嘴角。这使得他看上去面目狰狞,修罗一般。
这会正坐在椅子上训着话:“你们以前是什么东西?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天没明天,是我家小姐菩萨心肠,给你们吃穿,教你们本事。你们记住了,你们必须完全的服从小姐命令,让你们死你们也要去,知道了吗。”
十几个孩子稀稀疏疏的答着:“知道了。”声音不大,有气无力一般。
气的那大汉把手中的藤条狠狠地打在地上,猛然站了起来,似要恶鬼吃人一般。吓的有几个胆小的都哭出声来。那大汉大声道:“没吃饭吗,给我大点声。”
“记住了,服从大小姐的命令。”这次声音大了许多,虽然还有些参差不齐,大汗还是满意地点点头。
看到了进来的乔灵儿三人,大汉笑着道:“大小姐来了。”这一笑,脸上的伤疤似一只蜈蚣爬在脸上,瘆人的很。
乔灵儿倒是不怕,对着大汉施礼道:“北叔,辛苦您了。”
“嘿嘿,有什么辛苦的,老实待着骨头都生锈了,有点事做反倒舒坦。”大汉又看着杨洛道:“你小子就叫杨洛。”
杨洛微微一愣,没想到被人叫出了名字,不过还是施礼道:“小子就是杨洛,见过北叔。”
大汉走上前来,上上下下的看了杨洛一圈,自言自语道:“这么大点,老爷怎么想的。”
随即又对着杨洛道:“小子,接我几下试试看。”也不待杨洛回答,垫步上前,一拳直奔杨洛面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