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出去吃饭,吃烤串。
康宝妍拿着钱包,怕大家不够吃,点了好多荤的。
男的都爱吃肉。
吴知枝端起一杯西瓜汁,刚想喝一口,手机响了。
“喂!”熟悉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笑着笑意,“吴知枝吗?”
苏北!
吴知枝还没说话便笑起来,“是我,你是谁?苏北吗?”
“对,是我。”苏北拿着手机直乐,“过年了啊,有没有想我跟希言?”
额……
这个话题让人怎么回答,她只好像对待朋友一样对他说:“想啊,好多朋友我都想。”
苏北怔了一下,接着又说:“什么时候过来探望我爸妈啊?”
“明天!”
“那到时候顺便来我家吃个饭吧?”
“可以啊。”
“想吃什么可以提前说,我让保姆明早去买回来。”
吴知枝道:“我随便,不挑食的,你们看着买好了。”
“那行。”苏北说完,沉默了好一阵,接着说:“那……我挂了。”
“好。”吴知枝拉长尾音,“拜拜。”
苏北笑着挂了电话。
蒋青弈问:“苏家那小子啊?”
吴知枝颔首,“是的,从国外回来了。”
韩封:“国外不是不过我们国家的春节的么?”
蒋南山冷冷瞅他一眼,“人家请假不行吗?”
一句话怼得韩封不知道说什么了。
康宝妍瞪了蒋南山一眼,手也伸到桌子低下,对着蒋南山地大腿拧了一下。
“啊!”蒋南山叫了一声,脸色扭曲。
所有人的视线看了过去。
吴知枝问:“南山,你怎么了?”
蒋南山眉色痛苦,又不好说是康宝妍拧她大腿,便说:“有人踩到我的脚。”
吴知枝看向他旁边的康宝妍。
康宝妍便抿着唇角偷笑,刚想缩回作恶的手,就被蒋南山握住了,冰凉的大掌将她手紧紧包住,挣脱不开。
康宝妍愣了愣,脸色都变了,趁着店里杂乱的聊天声,对蒋南山小声说:“你放开我!”
蒋南山不搭理她,紧紧握着她的细白小手,表情得意洋洋。
康宝妍看了韩封一眼,他在跟自来熟的蒋青弈说话,并没有注意这边。
不知怎的,她竟然松了一口气,继而手指微微用力,想挣开蒋南山的手,可是,根本挣不开。
“干什么呀?你松开!”康宝妍挣了一会都没效果,表情有些急了。
蒋南山施施然“嗯”了一声,依然握着她的手,老子就是不放开,怎么滴?
康宝妍轻轻咬唇,“南山!你别闹了。”
蒋南山并不搭理她。
康宝妍又挣了一会,脸色都铁青了,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她一心一意追着他跑的时候,他对她爱答不理,有时候电话过去了他也不一定会回复,可是现在她决心放下,找个真正适合自己的,他又这么纠缠不清!
最后,她不再挣了,脸色阴沉地坐着,眼底还有几分悲怆。
蒋南山不经意瞥见了,愣了一下,“生气了?”
她的唇线抿住,“你说呢?”
蒋南山片刻没吭声,而后松开她,轻轻笑了一下,“我刚才跟你闹着玩的。”
康宝妍扭开头,没有说话。
蒋南山叹了口气,“我就想试试,这小子是不是真心喜欢你?”
康宝妍一愣,扭过头来,“你的试就是握住我的手吗?”心里还加了一句:还是在桌底下,谁看得见?
蒋南山欲盖弥彰地说:“对啊,要是他喜欢你,看见我握着你的手,那他肯定会生气的,他要是不生气……”
“不生气怎么了?”
他恶狠狠地说:“那就是不喜欢你。”
“……”康宝妍小声嘀咕,“你在桌子底下握的手,他怎么看得见?”
“你的意思是,要我在大庭观众之下握你手了?”
“没有!”她马上缩回自己的手,并且伸到了桌上,以防再次被他握住,“你别老闹这些有的没的。”
“小爷就闹这么了。”他还一副很正经的样子,“这都你为你好,男人才最懂男人,你这个傻妞懂什么?”
“……”康宝妍被他这些‘根本一点道理都没有’的话说得哑口无言,瞥了他一眼,不搭理了,简而言之,就是:幼稚!还是一本正经的幼稚!
蒋南山知道她那抹鄙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也反瞪了她一眼,随后看着自己眼前的烤串,忍不住笑了。
康宝妍看见他在笑,也跟着笑了。
哎!
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幼稚!
吃完烤串,大家还带着韩封在镇上逛了逛,去了小公园,妈祖庙,到了傍晚,一群人才分道扬镳。
*
第二天,吴知枝大早上就出去买菜,家里的锅之前清洁工都帮她洗好了,现只要买菜回来就能做饭了。
吴知枝七点钟出去,买到九点才骑着摩托车满载而归。
她刚下地,拿出门钥匙,就看见上面挂着的那个棕色小熊,那是陆焉识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到现在还没坏呢。
她笑了笑,用钥匙拧开门,把菜拎进去,然后就听到门口一阵腾腾的停车声。
听声音是一辆卡车。
卡车上下来一个人,胖胖的中年男子,问她:“这里是xx路xx号吴家吗?”
“对。”吴知枝点头,双手带着黄色的洗菜手套。
中年男子说:“你有快递。”
“什么快递?而且现在不是已经停运了吗?”
“我们顺丰不停运,请签收一下。”男子递过来一张单子。
吴知枝签了,下面还有几张,吴知枝愣了,“下面这些单子都是我的?”
“对,都签一下,我去搬货物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她记得她好像没在网上买东西啊。
“好像是吃的。”中年男子看了下单子。
“可是我没买什么啊。”
男子又看一眼单子,“姓陆的一位先生买的,是您的朋友吗?”
吴知枝立刻想到了陆焉识,笑道:“是的呀。”
“那就是你的了。”
货物被搬了下来,是四大箱东西,吴知枝拿来美工刀逐一拆箱,第一箱是茶叶跟烟,第二箱是巧克力跟进口曲奇饼干,第三箱是一套过年喜庆碗盘,第四箱是几张电热毯。
南方的空调很少有可以调成暖气的,十几度的天气,一般年轻人不会觉得太冷,老年人冷了就使用一下电热毯,所以吴知枝断定,电热毯估计是给外婆跟常叔买的,至于为什么是几张,她有些疑惑。
拿出手机,给远在首都的陆焉识打电话。
大早上他已经在排练,马上就要除夕了,最近是排练的关键期。
他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跟她说话,“喂,怎么了?”
“刚才来了几个丰顺快递,有些茶叶烟跟电热毯什么的,是你买的吗?”
“是呀,回家过年两手空空也不好看啊。”
吴知枝笑:“那也不用买这么多吧?而且,电热毯你就买了五张,这是干嘛啊?老家这边又不冷。”
陆焉识温声道:“给你送礼的啊,你师父师母那边,你总要送吧,一人送一张,还有那些烟酒巧克力什么的,那么重,你从首都回来肯定带不了多少,所以我都帮你安排上了,你直接拿去送人就行你,你妈妈那边那么多亲戚,去年你不是告诉我,都要送的么?”
是这样没错,不过他的细心准备,还是暖到她了。
于是她笑了笑,声音有些闷软,像是要哭的样子,“我本来还打算吃完早饭去买年货的呢,没想到都被你安排好了。”
他眼里散发出温柔来,“我就准备了一点点而已啊,其实小件的,还是得你们自己去买,今年没法陪你一起去买年货送礼,还是觉得很可惜的。”
“没事,等你初一回来了,我在带你去拜年也不晚。”
“那个就算了,我年前想去,只是想陪这你,减轻你一些负担,特意去拜年见你那些聒噪的亲戚,我才不去呢。”傲娇的男孩,一直都不喜欢跟热情的中年妇女相处,太吓人了。
吴知枝道:“那就谢谢你啦,排练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明白啦。”他说完这句话,看着窗外已经变得没什么人的大街微微笑了,眉清目秀,风致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