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
木头拎着这两样珍贵异常,意义重大的铁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喃喃的喊神子。
韩成抬起手臂,用不怎么顺势的姿势,在木头肩膀上用力拍拍,笑着道:“好好干。”
木头用力点头。
殇的神『色』很复杂,看着木头手里的那两件铁器,有羡慕,有不甘,还有不平……
可能是跟他的经历有关,对于武器之类的东西,他非常的上心。
如今有了比石头、骨头更为好用的铁,他自然而然的就将之联想到了武器之上。
如果将这样坚固锋利的铁装在木矛上,取代石矛、骨矛成为铁矛,那岂不是威力更大?
不论是用来打猎,还是用来防守,对于战力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提升。
如果遇上当年残害他们部落的邪恶部落,手里有铁矛在,一定能将之给打败杀死!
心里有着这样念头,在青雀部落的人中,寻找铁细菌数他最为狂热。
见到那打造好的铁钎子,他心里就非常的欣喜,因为在他看来,这东西跟绑在木头杆子上面的骨头、石头的矛尖很是相似,用来装在木矛之上刚刚好。
所以在韩成拿着这东西朝着众人走来的时候,他心中最为激动,以为这新打制出来的东西非他莫属。
然而,希望越到大,失望越大,花费了那么多的铁打造出来的东西,居然还不是武器,是用来砸石头的……
这让他心中如何能够平静的下来?
以前打造的就是工具,这次打造的还是工具,就没有武器…
…打谷子用木叉拍打就行,这两年部落里不都是这样做的?
粮食不都收到了屋里?
怎么就非要造那种不知道什么模样的石磙了?
“……拍打谷子又不累,不用石磙就……”
再冷静的人也有冲动的时候,在这件事情上,憋了好久的殇,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韩成立住了脚,看着显得有些忐忑脸上又挂着不满殇,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同患难容易,共富贵难。
当大家都光着屁股只为肚子『操』心的时候,力气很容易往一块使,一来大家都一样,没有什么好攀比的,二来就是抱团取暖更容易活下去。
当患难过去,生活富足之后,再想如同之前那样力往一处使、一片和谐就不那么容易了。
总会有人觉得自己出力多分的少,别人分的多,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委屈,吃亏……
从最原始的公有制,走向私有是历史的进步,但随着剩余财富的不断增加,私欲、利己、权力等这些被压制的抬不起头的东西,也会慢慢的生长,并最终破土而出,
这是历史发展中不可逆转的事情,有一得必有一失。
这也是韩成叹气的原因所在。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啊。
他所渴望的、如同现在一样的和谐一片,终有一天会被越来越丰富的物资所打破。
打败人类的、使人类大量死亡的,不会是天灾,只能是。
当天地不再是对手的时候,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的人,就会将争斗的目标转向同类……
不过面对这些的时候,也并非无能为力。
可以通过建立制度、加强思想教育、发展礼仪,来对人心中的这些固有的东西以引导和利用。
心里这样想着,韩成笑了笑,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太过于长远、且杞人忧天了。
从公有到私有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一个渐进的、长远的过程。
青雀部落想要走到那一步,还有很多的路要走。
有自己存在,采用合适的办法,青雀部落并不一定就会到自己所想象的那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打谷子不累?”
韩成看着已经不再说话的殇,出声反问。
打场这些事情一般都是气球几个人为主力军负责的,其余人『插』手并不多,殇接触的也不多。
在他看来,打场嘛,也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气,只需要不停拍打就行,能会有多累?
不过他却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自己今天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对,但铁制的武器……
不用殇开口,韩成就能知道他的想法。
眼高手低、放大自己的痛苦、缩小别人的努力,总觉得别人随随便便就能成功,大约是人的天『性』。
他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抬头看了看天上挂着的太阳。
气温低了,天却是好天。
韩成笑着指指那里堆放着着谷子杆,对殇道:“那就去打打场吧,之前打的不是太干净,今天再打一遍。”
见神子脸上『露』出笑容,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殇提起的心这才放下不少。
他是真担心会惹神子不高兴。
殇拿着木叉出发了,为了让他见识到打场的累人程度,心服口服,韩成特意交代气球等人帮着他摊场,只有打场时,让他自己独立完成。
拎着木叉的殇,挑起一些轻飘飘的谷杆,在感受一下手中木叉的重量,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东西实在是太轻了,远不如搬运石头沉重,开石头自己都没有怕过,岂能被这样的轻飘飘的谷杆难住?
神子这次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呼、砰……”
木叉在空中转了半圈带着风声,拍在摊开的谷子杆之上,显得极为轻松。
打铁炉边上的韩成,看着远处拍着着谷杆的殇,脸上带着笑容。
载轻不可远行。很多东西初看时很轻松,一旦做的多了,就会发现里面的不易。
“接着打铁。”
韩成看看已经把上衣脱掉的殇,笑着对二师兄说。
既然殇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那就先用这些谷杆好好的熬熬他吧。
“呼呼……”
殇一边擦汗,一边大口喘气。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初时的意气风发了,有力的双臂,也变得有些酸疼,往上扬叉的时候,会微微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累?
看着还有一多半没有拍打的谷杆,他心里这样想着。
这种活不应该这样累才对啊,简直比搬运石头时还要累人。
他稍微的停歇了一会儿,接着扬起显得沉重了许多的木叉,拍打未曾拍完的谷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