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哪怕眼下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但来到家门口,白明威显然还是有些犹豫的,因为这些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江北倒也没着急,耐心地在这等着。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
那白明威终于紧咬着牙关,敲响了房门。
不多时。
房门被推开,是一个眼窝深陷的妇人,身上穿着粗麻布衣,看到白明威时,眼中显然多出了几分光彩。
“儿啊,回来了?”
“今天修炼得可好?可有进展?”
“是不是快到那个……瓶颈期了?”白母问道。
“妈,那个是气海期……我现在是在通络的瓶颈期。”白明威的声音有几分干涩。
这样母子相见的戏码,江北甚至突然生出了几分“自己是个恶人”的想法。
至于白明威……他离着瓶颈期还有着十万八千里远!
虽然此时他已经是通络中期的修士,但是因为被赌博严重影响了心智,甚至连李猛那等通络初期的修士都敌不过。
还不能说是简单敌不过……是直接被单方面暴揍!
这样的戏码在世俗里更多,以各种理由,诸如做生意之类的……去骗家人的钱,存款,然后拿去赌。
一个谎言,却始终要用一百个谎言去掩盖,如此循环下来,家破人亡……
赌狗也是最不值得同情的!
众女也跟着江北身后,看着这一幕,都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白明威还在骗自己的母亲,那接下来呢?他得怎么说,才能带着他母亲离开这栋老宅?
老宅的环境一般,也没什么装饰,看得出,这娘俩的生活条件并不好。
那些路人想来说的也是真的,这白母在周遭也是出了名的望子成龙,这一生的积蓄都投进了孩子身上,却没想到如今竟是这种结果。
如果不出所料。
这白明威刚刚在门口的时候,考虑的就是该用什么谎言,继续骗他母亲了。
如果不出意料……
也就是那一套,需要用灵币购买一些天材地宝去修炼,这通络境是打下基础的时候,这个时候也必须有充足的灵币去支撑……
白母的眼中只有她的儿子,许是天黑,她并没有注意白明威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她还在碎碎念着:“明天啊……妈还得去给人家打零工,到了月底,就还能给我发下来三灵币,到时候……”
眼见自己母亲要走回院子,白明威不禁打断,转头开口道:“恩人,您也进来吧,看看我家这老宅。”
白母这才注意到江北他们,停下碎碎念,看向江北等人,又看向白明威,问道:“儿啊,这几位是……”
“妈,这位是我的恩人,和她的师师姐妹们,恩人是很厉害的修士……”白明威解释道。
“恩人?”白母愣了愣神,一时间没想清楚。
“妈……若非今日恩人出手,我可能就要死在名义钱庄那些打手的手中了。”白明威沉声道。
什么名义钱庄的……这些话白母显然没有听进去。
她只听到白明威说的那句“死在什么人的手中”,白母面色骤变,紧紧抓住了白明威的胳膊:“儿啊,怎么会是……出了什么事!”
“你快和妈说!别让妈担心啊!”
“儿啊,你说话啊!”
“……”
白明威闭口不言。
江北不禁皱了皱眉,这白明威是嘴快了,还是压根没过脑子?这种话说出来,后续他还得怎么说?
但让江北没预料到的,也发生了。
只见白明威沉默了片刻后,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抽在了自己脸上。“妈,儿子不孝……”
“儿子这一个月,问您要的灵币,没有用来修行。”
“那你……”白母愣在原地。
“儿子上次进了那名义钱庄取走灵币,被他们给带去了赌场,这一个月……一直都沉迷赌场。”
“那你上次跟我要的钱……”白母呆呆地看着白明威,声音极为干哑。
“是……是我拿去赌了,都赌输了。”白明威低着头,应声,承认了自己做的一切。
白母再承受不住这种冲击,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见状,白明威更是飞扑过去,生怕自己母亲再摔倒。
“所以你是欠了那名义钱庄的钱……他们才……”白母也在此时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颤声问道。
“白明威,你和我说……你是不是赌输了,去问那钱庄借了银币,是不是有很高利息的?”
“是……”白明威承认了。
白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巴掌直接抽在了白明威的脸上。
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糊涂啊!糊涂啊!白明威!连我这么个从没修炼过的妇人都听说过,那赌是会影响修士心智的啊!”
“你还在筑基的时期,怎么、怎么就能接触到那个!”
“那钱咱们可怎么还哟!利滚利下去……咱们拿来的钱去还啊?!”白母泣不成声,面色无助。
“这次,输了多少,你欠那钱庄多少灵币?”白母直接站了起来,问道。
“四十……”
“明天呢?”白母的声音顿时一凛,像是家长在训斥着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八十。”白明威弱弱地回答。
“……”
白母连续地做着深呼吸,却也根本想不出办法。
“只能卖掉这个老宅了……这老宅倒是还值八十灵币。”白母颤声说着。
这语气,能明显感受到她的内心是有多不舍。
“妈……恩人愿意将老宅替我们收下,否则,这老宅就要落到李猛那畜生的手中,他就是为了这老宅给我下的套,让我借钱的。”白明威咬着牙道。
“啪!”
白母抡起胳膊,又是一巴掌,抽在了白明威的脸上!
“闭嘴!他可曾拿着刀子架在你脖子上让你赌、让你借?你自己意志不坚,输红了眼!可还要脸将借口找到别人身上?!”白母怒斥道。
“……”
白明威闭口不言。
“恩人……您可愿意……收下我这宅院?”白母目光一转,看向江北。
“我这次跟着白兄过来,就是看看这院子的,不过您也不要误会,我就是路过顺手而为,既不是天南城的人,与那名义钱庄也毫无干系。”江北看到了白母眼中的狐疑,随口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