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让人准备!”马院长应声道。
而此时,这些专家们仿佛终于找到了矛盾的焦点,对马院长也开始口诛笔伐了起来。
“马院长!你是不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他要对七八十个人,进行针灸治疗!”
“这就是在胡闹!他在拿这些学生的生命开玩笑!”
“错过了最宝贵的治疗时间,你知不知道这些学生会如何!”
“我不否认这个病有出血热的症状在,但是相比于出血热,这个病很容易造成肾衰竭!”
“如果到了那一步,谁承担得起责任!”
但更多的人,在江北和马院长站出来后,却是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在进入会议室的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了。
如此重大的医疗事故,他们这些人,全都是参与者之一!
现在有人主动站出来,就算这些学生没能成功救治,最后背锅的也不是他们……
江北懒得理会他们心中所想,马院长临近退休,也早就看够了这些阶级斗争。
“我相信江先生的判断,也相信江先生的能力。”就在此时,一旁一直不言语的顾神医突然开口,又沉声道:“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和马院长一起承担责任。”
这话更是让众多专家们摸不着头脑,感觉这两个老中医是不是都疯了!
但是有人愿意承担责任,又是两个如此重量级人物,他们也自然不需要担心。
只是心中已经开始为这些患病的学生们感到悲哀了。
……
中医院内,没有能同时容纳八十个床位的病房。
但他们可以将这些病床都推出来,分在走廊的两侧!
偌大的走廊,就是江北治疗的地点!
见到江北等人回来,正陪着学生说话、进行着心理疏导的楚若怡也在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学生们的心理状态很糟糕。”她有些着急地对江北道。
江北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便看向了这些同样将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的学生们。
他将马院长给他准备的整整量大盒,数百根银针放在了楚若怡的手中,重到楚若怡肩膀都不禁抖了抖。
“帮我拿着针盒,也帮我擦擦汗,多谢了。”江北轻声道。
未等楚若怡开口,江北做了个深呼吸,从楚若怡手中的针盒中直接拿出了一把银针,迈出了第一步。
弯腰在第一个学生身前,一连四针落在其身上,速度奇快。
一缕缕白光在银针之上流转,而后缓缓进入学生的体内……
而江北没有丝毫的停顿,已经拿着手中的银针,走向了下一个学生。
依旧是四针。
下一个、再下一个……
整整七十八个学生,每人四针,就代表着每人都要分走江北的一缕真气。
当这第一圈走完后,江北的额头已经明显出现了不少的汗水。
楚若怡拿着针盒,紧紧地跟着江北的脚步,在他施针时,拿出纸巾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只是看着江北坚毅的表情时,她的心中竟多出了一抹异样。
第二圈。
也是同样!
江北像是重复着刚刚的所作所为,又是四针,在每一个学生身上落下,除了落针的位置与之前不同外……
随着这样的动作持续,江北的脸色也变得逐渐苍白下来。
离得最近的楚若怡,甚至能看到江北在走到后半段时,脚步都在轻颤着。
她想上前扶一下江北,却只见他缓缓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他像是已经脱了力,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点点猩红映在眼中,刺眼无比。
而这层楼的大门外,众多的专家们,也在看着里面那个已经近乎虚脱的江北。
在他们眼中,江北已经是背锅侠无疑了。
这简单地扎几下,难不成就能将学生体内的病毒给扎死了?
可笑!
而此时,马院长也颇为纠结地问道:“顾神医,这……江先生告诉我们穴位,我们就不能帮他忙吗?”
彼时,顾神医才收起了眼中的兴奋之色,缓缓叹了口气后,沉声道:“帮不上。”
马院长明显有些不解。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九转燎原。”顾神医吐出一口浊气。
“什么?!”马院长目光错愕。
作为老中医,又能坐到沪城中医院院长的位置,他自然听过“九转燎原”这个名字!
那是真正的失传绝学!
就连他,也对这种绝学抱有一定的怀疑态度,没想到此时的顾神医竟一脸认定了?!
因为……
想要施展出这门针法,不光需要极强的针灸功力,对银针落下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把控得当。
更要用气!
但到底什么是气,怎么用气,他这么多年也未曾了解过。
而顾神医这么说,便是代表着就算江北将九转燎原的用法教给他,他也没法用!
像是知道马院长的疑惑,顾神医缓缓摇了摇头,算作回答。
第二圈走完。
江北已经摇摇欲坠,面色惨白一片。
仿佛随时都会栽倒在地。
而这次。
江北也没再拒绝楚若怡的好意。
任由她搀扶着,走完这最后一圈……
这最后一根银针,也于江北的指尖落下。
他剧烈地喘息着,嘴唇不知被他咬破了几次。
甚至楚若怡都紧锁住了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有门外的那些人,你们看不到他都这样了吗!
为什么就不能进来帮帮他!
楚若怡第一次见到一个医生可以这样,明明自己已经要虚脱了,但就是不愿意停下来。
她一只手搀着江北,当江北将针盒中的最后几十根银针拿走后,楚若怡才轻轻捂住了自己的裤兜。
那里。
是她的婚书。
……
气海内的真气近乎消耗一空。
江北的身体晃了又晃,终于将自己的最后一根银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