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芸的话让在场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杨恒生刚刚被人谋杀,身为妻子的孙沫只想着逃避,这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孙沫和杨恒生近期内婚姻感情不和,在这种情况下妻子也是有嫌疑的,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她都应该留下来配合警方的调查。
面对这种情况,孙沫当然可以拒绝和徐楚楚见面,需要时间和空间去处理,没有固定的规矩说必须要怎么做,每个人的感受和应对方式都不一样,重要的是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
看得出孙沫很喜欢安静,发现杨恒生的问题之后,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平静地远离,甚至在婆婆面前都没有多说一个字。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时刻,人会感受到内心的无助与孤独,仿佛宁静水面下悄悄泛起的细小涟漪,又如微风中树叶的微颤,无声却触动心弦,那些不经意间留下的痕迹,成为心中难以平复的涟漪。
萧芸不希望这个善良的女人再次受到伤害,所以想尽自己的全力去保护她。
罗夏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沉默:“萧芸,我知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孙沫这个时候离开确实不太好,只有放在咱们自己人的眼皮底下,这样才能完全保证她的安全。”
萧芸淡淡说道:“那行吧,我尊重你的意见,不过有一点你们也要尊重她,她不想看到那个老女人。”
陶渊轻声说道:“这样不行吧,毕竟人家两个人的关系摆在这儿,非要见面的话咱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呀。”
萧芸哼了一声:“你没看出来孙沫是一个很脆弱的人嘛,如果那个老女人逼着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怎么办呢。”
孙沫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请大家理解,我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我真的不想见到她,我需要时间,需要空间,去处理这一切,哪怕你把我关在牢房里都可以的。”
陶渊连忙摆手说道:“孙女士,你太多虑了,你没有犯法,我们不可能把你抓起来的。”
罗夏拍了拍孙沫的肩膀,温和地说道:“我们理解你的感受,你也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你的离开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我们希望你能留在警局,我们会安排专门的人员保护你,确保你的安全,至于你不想见到你的婆婆,这一点我们会想办法的。”
孙沫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愿意留下来,但是,请你们答应我,不要让那个女人靠近我,她那张嘴我真的受不了。”
陶渊轻声说道:“孙沫,你应该知道,她毕竟是你的婆婆,有些礼节上的事情,她还是要参与的,我们只能说尽量帮你避免和她见面。”
孙沫微微低下头,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显示出她内心的焦虑。
她轻声说:“我……我知道了,真的很谢谢你们。”
萧芸眉头紧锁,看了眼时间后,问道:“你们在公园那边派去人手了吗?”
罗夏说道:“派了一个便衣,如果那个女的真的是杀手的话,一定要想办法将她盯死,绝对不能让她在翠影市乱来的。”
萧芸摇了摇头,显然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
先不说那个女杀手会不会在公园里一直逗留,其次则是她的身份问题,萧芸仅仅是从她的外表气质进行了粗略的判断,对方究竟是不是杀手,还需要进一步的核查。
另外就算她是一个真的杀手,未必就是冲着孙沫去的,因为杨恒生刚刚被人谋杀,那么和杨恒生有关系的人自然也可能受到对方的牵连,萧芸是为了保险起见所以才避其锋芒的。
陶渊接着说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先把孙女士带回警局,然后再考虑怎么处理徐大妈的事情,她也不一定会在警局那边守着,常队已经打发她回去了。”
孙沫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便衣警员返了回来,他告诉众人并没有在公园里看到可疑人物,对方是真的离开了。
这个消息让众人不由眉头紧锁,如果女杀手接下来不会改变装束的话,那么应该还有机会在监控里看到她的身影,但确实希望已经非常渺茫了。
在回警局的路上,孙沫一直静静地坐着,她的眼神不时瞥向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萧芸看着她的侧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孙沫可能完全和这个案件没有任何关系,是她的老公一直在监视柯草儿,现在是无缘无故的又把她给牵扯进来了。
随即,她轻轻握住孙沫的手:“放心吧,一切有我呢,那个老女人敢来,我去帮你骂她,我和常警官他们不一样,我处理事情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孙沫叹息道:“谢谢你,可是用不着这么做的,她如果非要来见我,我躲着不见她就是了。”
萧芸嗯了一声,接着说道:“杨恒生背叛了你,不过现在他人也死了,该放下的还是放下比较好,趁着自己年轻,好好提升一下自己,你不是喜欢跳舞嘛,应该继续从事你喜欢的职业呀。”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除了我自己喜欢跳舞之外,小时候奶奶也特别喜欢看我跳舞,还有杨恒生。”孙沫轻声说道:“曾经成为舞者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现在,我感到很迷茫,杨恒生的死,让我感到很困惑,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
萧芸认真地看着孙沫,安慰道:“孙沫,杨恒生的死确实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但是你不能因此否定自己的梦想,他的背叛是他的错,你不能再为他停下自己的脚步。”
回到警局,罗夏立刻开始布置对孙沫的保护措施,众人心里都清楚,只要孙沫在这里,那个神秘的女杀手就随时可能出现。
同时,他也开始考虑如何应对徐大妈的问题,这个女人不和孙沫进行对话的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名警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罗警官,徐楚楚她……她带着一群记者闯进了警局,要求见孙沫女士。”
“什么!”罗夏一时间立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认为听起来有些魔幻。
这个女人未免精力太旺盛了吧,自己儿子死了非但不感到难过,怎么还在不停地搞事情呢,而且把事情闹大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孙沫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刻从她的脸上消失,早知道徐楚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座椅的边缘,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慌。
萧芸立刻注意到了孙沫的变化,她快速地走到孙沫的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萧芸扬声说道:“孙沫,别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老女人干得虽然缺德,但我们会有办法解决的。”
孙沫的眼神缓缓聚焦,她看着萧芸,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嘴唇微微颤抖着,但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意外,她怎么会这样做?”
陶渊也十分震惊地说道:“这大妈战斗力也太强了吧,自己来闹事还不算,把记者叫过来是几个意思啊。”
萧芸淡淡说道:“自己的儿子死了一点都不伤心,这么急着见自己的儿媳妇,只有一种可能性了,她可能是为了钱。”
孙沫小声说道:“可是我也没有多少存款啊,我的全部身家比她还差得远呢。”
萧芸看着她说道:“她看上的肯定不是小钱,比如说你和杨恒生名下有没有房产呢?”
孙沫回答道:“我名下是有房产的,不过那是我继承自己家人的房子呀,和杨恒生有什么关系呢?”
萧芸冷哼道:“你太天真了,小红的丈夫意外去世后,根据《民法典》的规定,遗产首先应该作为夫妻共同财产进行分割,一半归你,另一半作为遗产由继承人分割,继承人包括配偶、子女和父母,徐楚楚作为第一顺序的继承人,有权利要求分割杨恒生留下的遗产。”
陶渊挠了挠头,难以置信地说道:“这开什么玩笑呀,孙女士父母留下的房子,怎么可能作为夫妻的共同财产呢。”
萧芸眯着眼睛说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如果孙沫父母去世时没有留下遗嘱,那么房产就是夫妻的共同财产来分配的,所以婚前协议就很有必要了。”
孙沫痛苦地说道:“那我的房子将来会怎么样?”
萧芸轻描淡写地说道:“老女人可能会要求把属于她的那一份要回来吧,现在这是你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法律也会支持她的。”
“这……这太荒谬了!”孙沫生气地说道。
萧芸拍了拍她的肩膀,呵呵笑道:“所以现在你就更不能和她见面了,不要给她任何可乘之机。”
陶渊忧虑地说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嘛,人已经堵在外面了。”
萧芸将目光扫向罗夏,后者立刻会意。
他迅速找来两名警员,开始下达命令:“立刻安排孙沫到安全的地方,记住从后门走,不要让那些记者看到。”
此时他已经有些头痛了,让孙沫留下来伴随着诸多麻烦,他们还必须得想办法解决。
萧芸笑着说道:“陶渊,你可是网红警察啊,对付记者你最拿手了,这次公关任务就交给你咯,拿出自己的气势来。”
陶渊啊了一声:“你让我去呀,我怕自己搞不定哟。”
萧芸耸了耸肩:“拜托啦,只有你最有经验,像我们这些菜鸟不行的,快点去吧。”
在警局的另一边,徐楚楚的声音越来越响,她的要求也越来越激烈。
陶渊硬着头皮走下了楼,他知道这次自己又要挨骂了,不过依然还是努力挤出一张笑脸,然后走到了徐楚楚等人面前。
……
柯草儿发现自己被困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感到困惑和惊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试图起床,但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她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重物压住,让她无法动弹。
柯草儿开始感到恐慌,她的心跳加速,呼吸困难,环顾四周之后,注意到窗帘被风吹得疯狂摇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外面。
这个景象让她感到不安,她开始念诵各种她所知道的咒语,试图抵挡那个未知的威胁。
然而,她的努力并没有起到作用,那个白色的身影依旧不慌不忙地向她靠近。柯草儿吓得心跳加速,忽然她意识到也许自己是在做梦,自己明明还被关在警局的羁押室里。
她开始拼命挣扎,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梦境,手臂在空中不断挥舞,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梦境中的房间变得破败不堪,幽暗四壁,与她羁押室的安静整洁截然不同,柯草儿意识到自己在做噩梦,她拼命地想要醒来,但却像是被困在了梦境的深渊。
就在她挣扎得精疲力尽之际,她突然看到了儿时的家,那是一个黑暗的地方,门微微开着,透过门上的玻璃透出微弱的灯光。
柯草儿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吸引她,她想要靠近,想要看清那灯光背后的秘密。
这个突然的转变让她感到困惑,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做梦,她试图触摸儿时的家,想要证实自己的存在,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那道门的时候,她突然醒来。
一切都那么真实,却又那么虚幻。柯草儿坐在床上,心跳逐渐平复,她打开灯,房间恢复了熟悉的样子,温馨而宁静。
当她准备再次躺下时,她的目光突然凝固在了镜子上,镜子中的她,脑袋不见了,只剩下无头的身体坐在床上。
柯草儿惊恐地捂住嘴巴,她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在梦中看到了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亲手拿走了自己的脑袋。
“啊!”
柯草儿口中发出一声惨叫,这一次才算是真正的醒来,脱离了噩梦的困境,却要不得不面对另一个困境,自己还被关在羁押室内。
她不明白,明明已经有证据表明自己没有出去过房间,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自己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