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科,你太小瞧我了,走,进去吧!”
张一鸣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然后就让孙坚带着他进去。
“我没有小瞧你的意思,你很聪明也很有能力,这不假,但处人情不是光靠着聪明就可以的,先不说陈总本身的个性怎么样,宋峥嵘可是个人精,而且听说他能够走到今年这个位置,就是陈总的举荐,你觉得这样的关系,你能够凭借三两句话就能撼动?”
孙坚觉得张一鸣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还是把事情的想的太简单了,他之前做的事情已经把自己和宋峥嵘放在了对立面上,不过那种对立是隐藏在波涛之下的,说白了,还有回寰的余地,哪怕宋峥嵘心里有刺也不至于把他怎么样,可如果现在他带着张一鸣进去了,那就意味着他彻底的把自己的退路堵死了。
特别是集团采购部的顶头上司还在,如果不成功,他等于是把自己的顶头上司也得罪了,那他孙坚在东湾集团的路就算是走到头了。
张一鸣损失的不过就是一单生意,他损失的不仅是职务、名声,甚至会影响到他退休的待遇,关乎他的后半生。
“孙科,从你把他们的消息告诉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相信我,相信我能把这个单子拿下来,相信我会送你上青云。”
张一鸣停下脚步,看了孙坚一眼。
上青云?
不上青天他就谢天谢地了。
孙坚在心里复议了一句。
但当然他看到张一鸣的眼神和脸上那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的沉稳和老练的神态时,他又一次动摇了。
自从他第一次见到张一鸣,就开始在这种冲动、动摇、纠结、再冲动、再动摇纠结的过程循环往复。
每次当他觉得这件事不可为的时候,就会被张一鸣说的热血沸腾,再次唤醒心里的那些野望。
“孙科,相信我,我张一鸣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张一鸣岂能不知道孙坚此时的心里在想什么。
孙坚此时就像是不里丹毛驴效应里的那只毛驴,在欲望和现实、危机和获取之间举棋不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推孙坚一把,帮他做出决策。
而他的办法就是,不断的告诉孙坚,相信他。
孙坚的眼睛在酒店上方的装饰用的金球上来回巡视。
阳光照射下来,金球就像是要被点燃一样,光线刺眼,好像要把自己化为火焰,痛痛快快的燃烧。
“走,大不了一死!”
人生不过百年,平淡到底也是活,绚烂至极也是活。
孙坚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然后率先抬脚进了酒店。
张一鸣看着孙坚的背影,跟了上去。
人都是这样,总会面对这样那样的纠结和踟蹰,既想要财富又舍不得安逸、不想付出辛苦不想承担风险,孙坚虽然也犹豫,但最终,孙坚还是迈出了这艰难的一步。
金球酒店是没有散台的。
最大的包厢能够同时容纳八十人。
并且金球酒店的包厢名字都很大气,而且全是以世界上真实地名命名的,就连包厢内的装修风格也是和包厢名称一致。
骆越厅。
这个名字对于不熟悉历史的人可能觉得很费解,不知道这个骆越是哪个国家,但是学过世界历史的人就会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是哪里。
张一鸣站在骆越厅的外面,尽管包厢的门关着,他也能隐约的听到屋子里面传出的谈笑声。
尽管当初他和贾鹏飞、刘天宝接触的很少,如果非要准确的统计的话,应该就只见过一次面,说了差不多几十句话,共处了不到十个小时,可是现在,张一鸣很清楚的能够分辨出来,现在正在说话的就是贾鹏飞,在旁边附和的是刘天宝。
孙坚指了指门,张一鸣示意之后,孙坚就推开了包厢的门。
立刻,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朝着张一鸣看了过来。
张一鸣的视线自然而然的也从屋子里几个人的脸上快速的掠过。
几年没见,贾鹏飞胖了很多,上次见面的时候,贾鹏飞还是个拘谨的脸色带着几分营养不良的样子,此时再看,完全找不到当年的影子,坐在贾鹏飞旁边的穿着水蓝色T恤的刘天宝,样貌倒是没有大变,可是一双眼睛却好像蒙上了一层黄斑,雾气蒙蒙的,也多了几分奸诈和猥琐。
挨着贾鹏飞另一边的是个四十多岁和孙坚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头发略微有些自然卷,蒜头鼻,头发略微有些花白,脸上坑坑洼洼,年轻时候痤疮留下的痕迹非常明显。
这个人应该就是宋峥嵘了。
当然,张一鸣的目光最后看到的人就是陈丰起了。
这个人,哪怕孙坚没有告诉他,他也能一眼看出来,这个人是军人出身。
就和张河山一样,即使是坐在饭桌上,即使屋子里飘荡着酒气,但陈丰起脸上却没有半分迷离,目光清醒而深沉,特别是此时看向张一鸣的眼神,就像是一只在深夜之中觅食的鹰隼,没有一句话却就已经让人心生惧意。
“孙科,这位是......”
宋峥嵘的眼底不着痕迹的掠过一抹情绪,然后笑着问道。
贾鹏飞的脸上却难掩震惊,他认出了张一鸣,他们当初离开通远县,和王发一起来了东湾,虽然远离了张一鸣,却几乎没有断了张一鸣任何的消息,特别是张一鸣到南大之后,张一鸣三个字几乎每天都会被提起。
尽管那个人不止的跟他们说过,可能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和张一鸣对上,但贾鹏飞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突然,而且还是用这样的方式。
“这个是UT国内的代理,正好在酒店里遇上了,就请过来一起坐坐,毕竟不管这个单子最后是从哪家公司采购,都是UT的产品嘛,多了解了解总没错,是吧,张代理?”
孙坚深吸了一口气,也笑着答了宋峥嵘,然后看向张一鸣。
在听到张一鸣三个字的瞬间,刘天宝瞪大了眼睛。
刚才他喝了不少酒,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出来这个人是张一鸣。
是吗?
这个张一鸣和那个他们在通远县见到的那个张一鸣是同一个人吗?
不是吧,眼前的这个张一鸣个子好像更高,样子好像也和之前不太一样啊!
“你是通远县的那个张一鸣?”
刘天宝借着酒意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