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郭胖子的问题,我愣了一下,缓缓开口,说:“第一个问题,或许是董嘉怡的怨气已经压过她的心愿,又或许是双胞胎的原因,具体怎么回事,只有董嘉怡心中才清楚吧!”
说着,我瞥了一眼坟头,心中也是颇为苦涩,女人的清白在农村比什么都重要,而她只是因为生的漂亮,得病后长了一个肿瘤,就谣言四起。或许她内心希望自己生的丑一些,平凡一些,就不会有这么多事端,我只能说,她内心的那种痛苦不是我这个外人可以想象的。
至于郭胖子的第二个问题,说句心里话,这个问题我也很是郁闷,刘建平只是一个货车司机都遭来横祸,那个推她的凶手,怎么可能平安无事。
而现在她既然答应放过程小程,那就说明推她的那个人绝对出事了,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想到这里,我一把打掉郭胖子的手,转身问刘颀,附近有没有死人。他还没说话,我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朱开元的电话,他声音很急促,“陈九,那个路段又死人了。”
“谁死了?”我疑惑的问。
“董庆生,被一辆货车活生生的压死,脑袋都挂断了。”他说。
“什么时候的事?”我连忙问。
“一个小时前,我正在那路段查看你说的水泥柱,就看到董庆生好像被人推了一把,整个身子卷进货车轮子下,这一切是我亲眼看到的,可就是看不到人。”说着,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继续说:“因为我是目击者,被带在派出所问话,直到现在才出来,你说这事,是不是跟那董嘉怡有关?”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心中却释然了,只有这样才说的通董嘉怡为什么会放过程小程,那是因为她的仇已经报了。
至于双胞胎的仇恨,或许是我绕在她手指头上的头发起了作用,人的善恶,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挂断电话,我问董军知不知道董庆生这个人,他脸色当即就变了,激动地问我,“是不是他杀了我女儿?”
我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他一个小时前出了车祸,死状跟董嘉怡一样。”
“哈哈哈!报应!”他大三声,紧接着,身子一松,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他这反应将我们吓了一大跳,我弯腰在他鼻子探了探,有气,只是兴奋或悲伤过度晕了过去而已,心中松出一口气。
随后,我们将坟场的东西整理一番,放了一封鞭炮,抬着董军回了麻村。
在麻村待了接近一个小时,董军醒了,他告诉我,董庆生也是麻村人,打小就喜欢她女儿,曾经多次上门求亲,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董嘉怡对董庆生一直没好感,再说哪有同村人通婚的?
听完他的讲述,我心里五味俱全,看似平凡的事,只因人心险恶,就这样发生一场悲剧,害了三个家庭。
离开麻村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再次邀请董军去看看程小程,他说,“等她嫁人后,我再去看她。假如现在去看她,一旦让她养父养母知道,她会被赶出家门失去那种优越生活,回到农村默默无为一辈子。我希望我她有出息,希望她将来能嫁户好人家。为了我女儿的将来,我不能去看她,也恳请你不要将我的存在告诉她。”
说着,他就要给我下跪,我吓了一大跳,哪有未来岳父跪女婿的道理,这是要遭天雷劈的,我连忙拉住他,说:“程小程有您这样的父亲,是她一辈子的幸福!无论将来如何,她肯定会回到您身边!”
随后,我们又扯了几句,大致上都是关于程小程的事,期间,他问我跟程小程是什么关系,我说是她男朋友。话音刚落,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脸色变化很大,他一掌拍在我肩头,说:“细伢子,虽然你长的丑,但是,我相信你将来会出有出息,因为你有男人的担待。”
我特么也是醉了,老子丑吗?在我们坳子村就属我最好看了,就连那刘寡妇对我的‘美色’都垂涎三分,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长的丑了?
“九哥,别纠结了,你现在的样子挺丑!”郭胖子走到我身边,一把搂着我肩头,指了指我脸上。
“是啊!九哥,再不去县城治病,恐怕会更丑!”陈天男也走到我身旁,伸手搂在我肩头。
“九哥,虽说董嘉怡的怨气已散,可你身上这伤,是该去县城医院了。”杨言在我身后笑道。
被他们这一说,我才想起身上还有伤,朝董军笑了笑,就被郭胖子跟陈天男俩人架着我朝杨言的车子走去,身后传来董军的声音,“细伢子,照顾好我女儿,要是她少一根毫毛,到时候别怪我!”
我朝身后挥了挥手,喊了一嗓子,“我活着的一天,就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上了车子后,我整个身子宛如虚脱一般,无力地靠在车位上。
这时,刘颀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玻璃,说:“陈八仙,这次谢谢你了,算我刘颀算你一个人情,以后有啥事打电话给我,别的本事没有,打架还是有几把刷子。”
我笑了笑,说:“刘所长,我是拿钱办事,你没必要谢谢我,小弟倒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替我把老王跟高佬俩人用警车送他们回去。”
说完,我从陈天男手中拿过办丧事的两万五千块钱,将丧事的钱大致分了一下,我赚了一万三千多,老王他们每人也赚了两千,对于这样分钱,他们没有异议,毕竟这次我是拿八年阳寿命换来的。
我留下三千给自己去医院看病,将剩下的一万递给老王,让他交给我父亲去还债。
老王笑呵呵的接过钱,对我竖了一根大拇指,说:“九伢子,想的挺周到哈,只要这次用警车送我回村子,看那婆娘还敢对老子指手画脚不。她敢再骂我,就让刘所长抓她蹲号子。”
我苦笑一声,这老王平常在男人面前,霸道的很,唯独在他堂客面前,就跟老鼠遇到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坑一声。我安排刘颀送警车送他回去,就是想给老王长长威风,没办法!我们衡阳的男人,骨子里都有些大男子主义。(堂客:老婆的意思)
我们又随意扯了几句,刘颀把他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带着老王、高佬以及那几名公安,拉响警灯,朝我们村子那个方向开了过去。
这一幕看的我羡慕不已,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老王回到村子后,那一脸得瑟的样子。毕竟,被警车送回去,在我们农村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待看不到警车的尾灯后,我示意杨言开车去县城,就在这时,郭胖子的电话响起,他对着电话问了几句话后,一把将手机砸在车里,怒道:“九哥,程小程被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