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我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外人或许不明白,而我却能明白,既然‘开书’左侧会按照唐朝的寿命规划表来写,那么这场整篇开书,都会按照旧习俗来写。
如此以来,‘开书’的署名应该陆家长子。
我立马跳过‘开书’中间的内容,在署名的地方,果真看到陆家长子的名字。
我笑了笑,心中一想,昨天陆老太太把蒋爷叫走,应该就是商量‘开书’的署名。
随后,我又看了看‘开书’中间的内容,上面写着忌四相生人、虎、兔、龙、蛇,这四忌旁边又写了几个小子,有服不忌,无服避之。
这八个字的意思是,这四个属相的人,服孝的话,不忌,不戴孝的人,在铜锣响起的第一声、抬棺的第一下,这四属相应当回避。
“九哥,咱俩都是属兔,在忌四相里面,咋办?”郭胖子推了我一下,问道。
我罢了罢手,说:“咱们是办丧事之人,算得上是戴孝之人,不在忌四相里面。”
说完,我继续看起‘开书’,在竖着的第六排字眼里,我看到办丧事之人的名字,令我郁闷的是,第一口棺材写的是乔伊丝的名字,第七口棺材写的是罗大军的名字,第九口棺材是一个较陌生的名字,叫万洋。
玛德,没有我的名字,我紧了紧拳头,若是这样的话,我的生肖在忌四相里面,开锣的时候,我必须回避,一旦回避,这场丧事就没我什么事了。
“九哥,咋办?”郭胖子沉着脸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知道,心中却在思考对策,我能办老英雄的丧事,完全是陆老太太的原因,而她因为夫亡妇守的习俗,不能出现在今天的丧事。
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对策,若是让罗大军办这场丧事,以他的本事,应该不会出现问题。但,苏梦珂的仇,以及我想证明的事,就只能作罢。
“九哥,你看这样行么?”郭胖子站在我身旁,低声说:“罗大叔已经同意让你办丧事,咱们找那书写‘开书’的人,让他把第七口棺材丧事之人改成你的名字?”
我罢了罢手,说:“‘开书’一旦书写,不能随便改动。”
说完,我心下有些疑惑,老英雄的忌四相,咋这么连贯,虎、兔、龙、蛇,完全是十二生肖的顺序,按照正常忌四相来说,生肖应该是错开的。
当即,我撒开步伐朝罗大军走了过去,问他要了老英雄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老英雄的忌四相。玛德,不对,老英雄的忌四相应该是,兔、蛇、牛、鼠,根本不是‘开书’上写的那四个生肖。
操,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我算错了,我又在再次算了算,没错,的确是兔、蛇、牛、鼠这四个生肖。
我把自己算出来的忌四相告诉罗大军,让他也算了算。
他听后,掐指算了算,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很拗口的普通话,是兔、蛇、牛、鼠。
玛德,咋回事?若说我年轻,算错忌四相还有可能,可,罗大军从事抬棺匠三十余年,应该不会出错。
但是,那些玄学大师能进玄学协会,说明他们的本事应该差不了,也不会算错忌四相。
就在我们商量这事的时候,结巴拉了我衣袖一下,伸手指了指第九口棺材。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就见到游书松冲我伸了一根中指,往下戳了戳。
也不知道咋回事,看到那游书松,我怒火就上来了,忍不住就要冲上去。
就在这时,那游书松旁边的一名年轻人,伸手拍了拍他肩头,摇了摇头,意思是让他不要挑衅我。
那游书松好像很忌讳那年轻人,收回手指,张了张嘴,我从他嘴唇读出来两个字,沙比。
看到这一幕,只要不是沙比都知道,‘开书’被他们动了手脚,故意写上罗大军的名字,再写错忌四相。
他们会写错忌四相,我有两个猜测,一是,他们想捣乱老英雄的丧事。二是,那游书松不想让我掺合丧事,但是,他苦于不知道我的真实年龄,便按照我的面相,写上那四个生肖。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无论忌四相写错没,我的生肖都在里面。
随后,我又想了一下,第一个猜测应该不可能,毕竟,我能算出忌四相有问题,其他人应该也能算出来。那游书松虽说是王木阳的人,但,绝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破坏老英雄的丧事。
至于那些玄学大师没说出来,应该是看在王木阳的面子上。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游书松是想将我赶出这场丧事。
想通这点,我紧了紧拳头,玛德,丧事还没开始,就开始竞争了。
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既然他们出招,我有什么理由不接招?难道任凭他们糊弄丧事?
当即,就思索起来,若是犯了忌四相,有啥办法能避开?
想了一会儿,我猛地想起葬经上,有镇物讣一说。所谓镇物讣就是一推四邻镇物,而四邻分别是东山中木炭、西生铁工刀、南土盆纸旗、北猪骨水瓶。
这四邻有镇邪护守的意思在里面,只要摆上这四邻可逢凶化吉,也能让丧事进行的更顺利。
我没有任何犹豫,大步走向陆家第七子陆耀东,跟他说明我需要四样东西。
那陆耀东好似事先猜到我会要东西,就说:“小九,母亲昨天夜里给我打过招呼,奈何我势单力薄,有些事情也是无能为力,倒是委屈你了。”
我摇了摇头,说:“算不上委屈,您替我准备好这四样东西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来搞定。对了,你那几个兄弟怎么会同意‘开书’写上你大哥的名字?”
他苦笑一声,说:“我答应退出优先权的竞争,他们才同意下来。”
我哦了一声,惊讶的看了陆耀东一眼,这人倒是识大体,也难怪蒋爷当初会答应帮他,恐怕并不单单是当初的救命之恩,还有陆耀东的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