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家具,我疑惑地瞥了乔伊丝一眼,就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们先进去,有事叫我!”说完,她转身朝另一个房间走了过去。
见此,我没再说什么,便将苏梦珂扶到床上,在她旁边坐了下去,她眼睛好像不会眨眼,一直盯着前方。
大概在房间坐了半个小时,那录音机一直没发出声响,我想将磁带快进一会儿,又怕错过苏梦珂的任何声音,只能耐着性子静静地等待着录音机发声。
大约又等了近半小时,眼瞧那磁带就要完了,里面总算传出声音,她说:“九哥哥,当你听到这段声音时,说明你已经知道我已经死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九哥哥,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骗了你,是我让你失望,我…我…我别无他法,只能把你骗来凤凰城,我…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好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好想跟你结婚生子,好想…好想…可是,我的身子不争气,撑不了那么长时间。”
说到这里,录音里面已经泣不成声,“九哥哥,在曲阳时,我是揣着目的去接近你,想利用你打击乔姐姐,后来我发现自己慢慢地喜欢你,那种感觉真的真的很好。在太行山给老英雄挖墓穴时,我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你。可是,九哥哥好陌生、好讨厌,不理人家,心里只记着你的初恋,我…我讨厌你。”
忽然,她语气一变,像是撒娇,又像是在向我诉说她心里的委屈,“九哥哥,你真的好讨厌,对人家不热不冷的,真是个榆木脑袋,像人家这种美女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到了你那里,连一个好脸色也不给人家。阿爸说人家生的贱,非要倒贴给你,阿妈说你这种男人,不值得我爱,可是,我就是好爱你,呜呜呜呜…九哥哥,我好爱你,好爱好爱你。”
说着,录音机停顿了一会儿,再次传出声音,这次的声音很混重,有点像是男人声音。不过,单从音色来听,有些像苏梦珂的声音,因为这声音,在苏家的走廊我听到过。
她说:“九哥哥,我从小身子有病,活不长,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会在天堂看着你。”
说着,她开始抽泣起来,继续道:“九哥哥,若有来世,你一定一定要爱我,勿念。”
最后两个字,她是一字一句地念出来的。
听完这段话,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脑子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觉得乱,特别乱,双眼死死地看着她,不知为什么,此时的苏梦珂给我一种很飘渺的感觉,总觉得她随时会离开我,一手抓住她手臂,我怕抓的太紧,会在她肉体上留下痕迹,可,手头总会颤抖的紧紧她手臂。
那一晚,我没有睡觉,一直守在她身边,对她说了很多心里话,从六岁到十八岁,大大小小的事跟她说了出来,而她一直面无表情地睁眼看着天花板。
翌日,天刚蒙蒙亮,我匆匆地洗涮一番,也顾不上乔伊丝做好的早餐,便领着苏梦珂朝万名塔的后山跑了去,由于苏梦珂的身子对上山的路不太适应,我们行走的很缓慢。
后来,没办法,我背着她朝山上走了过去,值得一提的是,这万名塔是全是建在山半腰的掉塔楼,所以,这上山的路特别难走,甚至很多地方会经过一些人家的走廊。
令我蛋疼的是,想要爬到最高处,必须经过苏家的那条走廊,按照我的意思是,另寻他路,奈何寻遍整座山,压根没路能直接上山,唯有经过苏家的走廊,方能登山。
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朝那走廊走去,也不知道咋回事,那苏家的大门竟然是开的,不可思议的是,不但大门是开的,就连苏家房内也是一片寂静。
这令我心中疑惑重重,以我们的习俗来说,这女人嫁人被人抢了去,家里肯定会闹翻天,可,这苏家居然没啥反应,真特么奇了怪了。
不过,想着陪苏梦珂看日出,我也没再细想,便背着苏梦珂偷偷摸摸地通过那走廊,再辗转了几次,我们出现在山头,我将苏梦珂放在地面,再将她脑袋依靠在我肩膀上,静静地等待日出。
约摸等了七八分钟的时间,一轮太阳,渐渐地升起。初升的阳光,特别暖,洒在身上宛如披上一层柔和的外衣,令人整个身子异常的舒畅。
不知是阳光的作用,还是怎么会回事,那苏梦珂看着太阳,竟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就这么一下,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把抓住手臂,探了探她脉搏,比昨天晚上还要微弱,就好像要断了生机一般。
“咋回事?”我看着苏梦珂问了一句。说实话,我从未如此期待过一个人能开口说话,那时候的我,是真的真的很希望苏梦珂能开口说话。
结果令我异常的失望,她并没有开口说话,相反,她身子渐渐地软了下去,面部表情被定格在那个微笑。
一见这情况,我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朝她眼睛看去,就见到她眼睛睁的很大,偶尔会转动一下,相比昨天的活跃,今天的苏梦珂已经开始出现一些‘尸变’。
我愣了一会儿,压根不知道怎样处理眼前的情况,只好背着她急匆匆地下了山,直奔乔伊丝家。
刚进家门,乔伊丝他们正在吃早餐,见我回来,那乔伊丝疑惑地瞥了我一眼,就问我:“这么快就回来?”
我没有理她,直接朝乔婆婆走了过去,将苏梦珂放在她旁边,一把跪了下去,说:“乔婆婆,您是苗族最厉害的蛊师,求求您救救她,求求您了。”
说着,我猛地朝她磕头,一连磕了七八个头,那乔婆婆也没理我,反倒是郎高说了一句:“陈八仙,有些事情就是这样,顺其自然,过好这三天。”
“为什么?”我朝他吼了一句。
“这是苏梦珂最后的要求,让你好好陪她三天足矣,哪怕是她的尸身,她依旧很满足。”郎高说了这么一句话,没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