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莲姑姑这么一说,我想了一下,这倒是个问题,即为阴婚,那必有娘家与夫家,这娘家自然是苏家,而夫家则是我家,而我家压根不在这,那梦珂总得有个地方嫁才行,总不能出嫁在苏家,接嫁也在苏家吧?这样以来,我不成倒插门女婿么?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咋办,那郎高在旁边嘀咕了一句,“要不,在广场搭建个家?”
一听这话,我立马同意下来,就冲莲姑姑说:“郎所长这主意不错,在下面简单的搭建个房子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不行!”那莲姑姑一口否定这提议,说:“随便搭个棚子,哪里称得上是你们陈家,必须要真正的嫁到你们陈家。”
“为何?”我疑惑道。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而不是两个人的事,六礼不可少,婚房不可少,双方父母不可少,我不能让我女儿随便嫁入你们陈家,即便这是阴婚,我决计不能让苏苏受半点委屈。”她瞥了我一眼,冷声道。(六礼:纳采、问名、纳征、请期、亲迎。)
一听这话,我面色沉了下来,先前说好我父母不能出面,那六礼更是扯淡了,晚上结阴婚哪有时间准备这些东西,至于婚房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想到这里,我疑惑地瞥了那莲姑姑一眼,问道:“按照您的要求,这阴婚无法结了?”
她摇了摇手,说:“你家的条件我调查的清清楚楚,让你准备这些东西肯定做不到,不过,我有个主意,只要你对苏苏有一丝丝感情,你应该会同意这个主意。”
“什么主意?”我愣了一下。
“万名塔有一处祠堂,离乔家没多远,是我苏家出钱建的,只要你愿意在祠堂的神坛竖上你的灵牌,我便让苏苏嫁入你陈家成为陈家的儿媳。当然,若是你对苏苏没有感情,我说的这些都是空话,你可以就此离开。不过,坏话我说在前头,一旦你离开万名塔,剩下来的事,也怪不得我乔莲儿不讲江湖道义。”她看着我,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听着这话,我诧异的瞥了一眼她,未答应结阴婚之前,她对我的态度还算可以,怎么一下子转变这么大,先是用六礼之类的东西为难我,现在又要在神坛竖上我的灵牌,这特么简直就是置我于死地,哪有活人竖灵牌的道理,一旦竖上灵牌,我特么就成了活死人,活生生地诅咒我早些死。
“莲姑姑,您这要求恐怕有些过份了。”边上的郎高朝那莲姑姑说了一句。
“过份?”她冷哼一声,面色一变,狰狞道:“当初在曲阳,我家苏苏若不是为了救陈九,她会死吗?不会,绝对不会,这一切的缘由都是陈九,没有他,此时的苏苏正在我怀里撒娇,现在我只要求他竖个灵牌,这要求过份吗?”
说着,她将手中的红纸递了过来,说:“小九,你也别怪我,若是你同意就在这红字写上你的生辰八字,有可能的话,连同你父母的生辰八字一并写上。”
我没有伸手接红纸,而是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阴我?”
“谈不上阴你,有些事不得不为。”她笑了笑,将红纸往前推了推,说:“你要知道我死了一个女儿,而你只是竖一块灵牌,无从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你赚了。”
“呵呵!”我冷笑一声,“从一开始你便开始算计我?千方百计的让我同意阴婚,目的就在于复活梦珂?”
她沉默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个奇怪的东西,那东西是木质的,长约一寸,宽约半寸,浑身通黑,上面雕刻了一些图腾,有点像是燕子,浑身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气味,细闻之下,是农药味。
一闻到这气味,我背后一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颤音道:“偷尸的是你并非石三天?”
她将那东西在手里抛了抛,说:“或许是我,或许不是我,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陈九已经同意阴婚,也触碰到苏苏的人皮,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你得听我的安排。”
说完,她咬了一下食指,滴了一滴鲜血在那东西上,嘴里又念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
随着她开始念咒,也不晓得咋回事,我左胸传来一阵炙热感,掀开衣服一看,就见到左胸的位置长了一些肉瘤子,伸手一摸,入手的感觉格外刺手。
看到这里,我心中一沉,玛德,上当了,从一开始我便掉进她的算计当中,搞不好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甚至那石三天都可能是编出来的,唯一的真相是,她不顾一切的想复活苏梦珂。
至于乔婆婆的死,可能是她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打同情牌,博取乔婆婆的同情,不知道乔婆婆用了什么秘法将频临死亡的她,延长三年寿元。
玛德,这女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那乔婆婆可是她亲生母亲,她…她…她居然连乔婆婆也算计。
“草拟大爷!”我一下子就火了,握拳就准备揍下去。
她一把抓住我手臂,特别痛,“陈九,看在苏苏的面上才会布这么大的局,否则的话,当初直接从衡阳将你给抓了过来,哪里需要浪费这么多时间,你TM还长脸了不成。”
说着,她一手抓住我手臂,一手握紧那东西,嘴里又开始念咒,约摸念了七八秒钟,奇怪的事情发生,我左胸居然有什么东西要窜出来,也顾不上手臂的疼痛,我伸出另一支手紧紧地捂住左胸,手掌传来一阵奇特感,好像有什么在蠕动。
“找死!”边上的郎高一见这情况,怒骂一声,抬脚就冲那莲姑姑踹了过去。
“小子,你嫩了点,真当我苏家的饭菜那么好吃。”那莲姑姑冷哼一声,抬手朝郎高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嘴里念了一个字,“蛊”。
随着这‘蛊’字出口,那郎高脸色一变,紧接着,就见到他双手捂住肚子蹲了下去,大汗淋漓。
“玛德,你这老巫婆对他做了什么?”我心下一狠,伸手就朝他手中那木质的东西抓了过去,她手臂一闪,轻易地避开我手,嘴里又开始念了一长串咒语。
就在这时,一直在边上看戏的青玄子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乔蛊师,玄学协会有约定,不得对普通人下手,你这番行为恐怕有欠考虑,小道劝你一句,赶紧收手。”
话音刚落,那莲姑姑冷眼看了一下青玄子,开口道:“别忘了你师傅的话,你来这是帮我举办阴婚,而不是干涉我的决定。”
“路见不平事,小道自然要管上一管。”那青玄子脚下往后退了退,掏出一柄长约三尺的桃木剑,左手结成道指,不怀好意地看着莲姑姑。
“你要跟我动手?”那莲姑姑冷哼一声,说:“你师傅当年欠我一个人情,难道你要让你师傅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
那青玄子一听这话,浑身一怔,悻悻地收回桃木剑,朝我做了一个歉意的动作,说:“小九,家师曾招呼小道,莫让你在湘西丢了性命,现在并未危及到你性命,小道…小道…”
我没有理他,也没有时间理他,因为我左胸疼痛的要命,宛如万针刺心般的疼痛,差点没令我叫出来,好在我忍耐力还算可以,右手死死地捂住左胸,狰狞地朝那莲姑姑吼道:“老巫婆,你TM到底打算干什么。”
“呵呵!”她冷笑连连,说:“事已至此,也没什么跟你隐瞒,我的要求很简单,在那红纸上写上你的生辰八字。记住,是准确的生辰八字,只要差一个字,我能让你瞬间身死,就连你那朋友也活不了。”
说着,她一脚踩在郎高肩头,继续道:“你这朋友在我苏家吃了不少饭菜,那里面下了不少蛊茧,只要我发动蛊茧,后果你是知道的。”
“畜生,你TM就是畜生!”我朝她骂了一句。
“无所谓畜生不畜生,只要苏苏能复活就行!”她朝那人皮瞥了一眼,面露柔情之色,嘀咕道:“苏苏,我的苏苏,你马上就能活过来了。”
看到这里,我恍然大悟过来,她要我的生辰八字恐怕是打算用我剩下的寿元换取苏梦珂的复活,只是,这样真的行得通?我记得古往今来,好像没任何一个人复活过,这莲姑姑恐怕已经疯了吧?
我正准备开口说话,她面色一凝,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开口道:“我相信你已经将事情猜的差不多了,也不怕告诉你,你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苏苏对我那么重要,而你却是害死苏苏的元凶,若不是对你有所图,我会对你和颜欢笑?”
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可笑你居然真的以为我对你还可以,哈哈哈,也对,若不是你彻底信我,也不会有现在这一幕,也不会骗那老婆子将天神牌给我,更不会让我看到苏苏复活的希望。”
一听这话,我立马明白过来,她说的天神牌恐怕就是她手里那东西,换句话说,乔婆婆的死也是由我引起的?不对,我记得苏大河说过,引我来万名塔的是乔婆婆的主意,难道…这莲姑姑从一开始就骗了乔婆婆?还是乔婆婆不忍她过度伤心?
不对,不对,正所谓知女莫若母,以乔婆婆的智慧应该能猜到那莲姑姑的手段,她不会做如此没分寸的事。毕竟,乔婆婆给我的感觉一直很慈祥,决计不会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复活将我骗来万名塔,除非…
对,只有这样才能说的通所有事。
念头至此,我心头一松,就冲那莲姑姑说:“怎样才能放过我跟我朋友?”
“阴婚,复活苏苏。”她面无表情的说。
“好!我全力助你,不过,你必须解了我朋友身上的蛊茧。”我直接跟她说出我的要求。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陈九,自身难顾的情况下居然还惦记着你朋友的生死,不愧是我女儿看中的男人。”她微微一笑,打了一个响指。
很快,门外走进来一名保镖样式的男人,那莲姑姑对那男人说:“三碗白糖水加半勺锅炉水解开他的蛊茧,再将他从万名塔赶了出去。”
说着,她好像想起什么事,又对那男人说:“让你去火车站接人,接到了没?”
那男人朝她弯了弯腰,说:“那躺火车下午六点才能到,我们的人守在火车站出口,只要他出现,立马能给您送过来。”
她点了点头,朝那男人挥了挥手,那男人从地面一把扛起郎高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那莲姑姑先在我身上瞥了一眼,然后看了看青玄子,好像想对青玄子说什么,那青玄子罢了罢手,说:“你放心,我青玄子干这行几十年了,说过不插手你与小九的事,便不会插手。”
“好,希望你能像你师傅一样。”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而是弯腰在那床底下捣鼓了一会儿。
很快,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长长地麻袋,那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将麻袋撑的鼓鼓的。紧接着,她又从床底下翻出一个蛇皮袋,从里面掏出一块红色的木板,那木板是正方形,约摸一米二的边长。
掏出木板后,她将那木板放在房屋中间,值得一提的是,这房屋中间以北斗七星阵的样式摆了一些蜡烛,那莲姑姑正是将木板放在那北斗七星阵的中心。
摆好木板,她从蛇皮袋相继取出,香盅一个、清香三柱、黄纸半刀以及七枚黑色的石子。说实话,那黑色石子平凡之极,有点像我们下棋用的黑子,不过,那石子被打磨的很亮,隐约能看到一丝反光。
掏出这些东西,她将香盅、清香、黄纸放在那木板上,然后拿着七枚石子走到我面前,开口道:“取你身上七个位置的七滴鲜血。”
“哪七个位置?”我没有拒绝她的要求。
“眼皮、鼻梁、耳根、舌尖、肚脐、食指、脚底。”她瞥了我一眼,将七枚石子摆在我面前,开口道:“按照顺序依次滴上一滴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