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我在那苏小林身上看了很久,心中一直无法相信他的话,潜意识认为他在装,在演戏,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让我不得不防。
“姐夫,你盯着我干吗?我脸上有脏东西?”那苏小林见我盯着他,疑惑道。
我罢了罢手,说了一句没事,又朝陈天男看了看,说:“天男,等会由你充当伴郎?”
他一愣,指了指他自己,说:“九哥,你意思是让我当伴郎?”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那苏小林面色一沉,“姐夫,你啥意思,明知伴郎有危险,还让你朋友去?这不是卖友么?”
这话一出,那陈天男抬手拍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你懂个P,九哥这样安排肯定有他的打算,你乖乖地在这等我们回来。”
“不行,出嫁的是我姐,我必须当伴郎!”那苏小林将身子横在陈天男身前,说:“天哥,你别跟我抢,还有姐夫,你别瞎安排,一切照旧。”
一听这话,我心头疑惑更重,刚才让陈天男当伴郎一则是试探那苏小林,二则是结阴婚时,伴郎一直在我身边,让苏小林这个不熟悉的人跟在身边,我心里不踏实,由陈天男当伴郎可以令我心安一些,毕竟,我俩有过命的交情。
那苏小林见我没说话,又说:“姐夫,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摇了摇头,沉声道:“由天男当伴郎,你在这等着!”
说完,我朝陈天男打了一个眼色,他会意过来,朝那苏小林走了过去,一边走着,一边说:“小林林啊,让你当伴郎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那苏小林凑了过去。
“除非九哥真的结婚。”那陈天男语气一变,一把抓住他手臂,二话没说,立马将他手臂反了过去,我怕他乱叫,捞起一块布就塞进他嘴里,再用绳子将他绑了。
做好这一切,我俩相视一笑,陈天男说:“九哥,几个月不见,你变坏了!”
我苦笑一声,就说:“天男,这个伴郎不好当,恐怕会有生命危险,以我之见,你跟苏小林在这待着,由我一个人去迎亲,另外…。”
他罢了罢手,打断我的话,说:“九哥,你若拿我当兄弟,啥话也不要说,若是不拿我当兄弟,在李村时,我欠你一条命,这次算是还你一个人情。”
听着这话,我特么也是醉了,他这是死活要去,早知道就不说这话。玛德,刚才只是权宜之计,忽悠那苏小林的,没想到把陈天男给忽悠进来了。
“九哥,就这样决定了,你当你的新郎,我当我的伴郎,还有啊!无论阴婚还是正常结婚,今天都是红喜事,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说着,他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我。
“你…”我看着他,一阵无语,探了一口气,也没客气,就接过红包,很薄,应该是一百块钱。
“嘿嘿!”他冲怪我怪异的笑了笑,说:“九哥,记住,你是我兄弟,生死兄弟。”
也不晓得为什么,看到他这笑,我隐约有些不安,就觉得他的出现过于突然,咋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这?难道正如他说的在火车站遇到高佬?
随后,我们俩商量了一会,大致上是阴婚要注意哪些礼节,我告诉他,那莲姑姑是个疯子,遇到威胁记得站在我身后,别鲁莽向前,又告诉他,迎亲时,不要乱开口,容易得罪苏家列祖列宗,他一一点头说好。
很快,时间接近十点,我们将彩礼整了一番,又将门口那些保镖叫了进来,那些保镖一进来,见到苏小林被我们绑着,那松子就说:“陈九,你们活腻歪了?竟敢绑我们家少爷。”
说实话,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正准备开口,那陈天男在我肩膀拍了一下,走到那保镖身前,给他们一人递了一千块钱,说:“大家出门在外都是求财,这八千算是小弟给你们的辛苦费。”
那松子一愣,看了看手中的钱,又看了看我们,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苏小林身上,开口道:“八千就要我们出卖少爷?”
一听这话,那陈天男笑了笑,说:“这简单,再给你们一人一千!”
说完,他又掏出一扎人民币,从里面数了二十张,将剩下的钱悉数交给那松子,这令我不由心头生疑,在祠堂时,他说他偷了他媳妇的钱包,他媳妇随身携带这么多现金?
就在我愣神这会,那松子开口了,他说:“小子,你没念过书?”
这话令我们愣了好久,压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要说我们没念书吧,好歹也念了高中,就我们80后来说,高中算不上特有文化,比文盲总要强一些是不?
忽然,那陈天男一掌拍在额头,说:“松子哥教训的是,我们的确没啥书,这二千是孝敬您的。”
一听这话,我特么总算明白了,搞了半天那松子是要钱,也亏得陈天男在这,不然以我的脑子,想半天都不会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话又说回来,很多时候,我挺羡慕陈天男的,这货家境好,长的也有几分帅气,甚至说,这货要啥有啥,我就不明白了,这么一个富二代,要不是脑抽了,怎么会当抬棺匠。
当然,这或许是人生,每个人所追求的生活不一样,就拿我来说,一心赚钱,改善父母的生活,而有些人追求是刺激,就如陈天男这货。
随后,那一众保镖让陈天男的一万八给收买了,说是收买,实则也算不上彻彻底底收买,只是让他们在伴郎这件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它事还是照旧。
待那些保镖将钱财收拾好后,我朝陈天男道了一声谢,他耸了耸肩头,无所谓地说:“九哥,你吖就是把钱看的太重了,要知道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留着干吗?倒不如花了干净。”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再跟他说话,便跟一众保镖将彩礼收拾一番,由于彩礼较多,我问那松子有没有运输工具,他说一句话差点没把气死,他说:“莲姑姑备了四匹马,一匹由你骑着,另外三匹驮彩礼。”
玛德,都啥社会了,还特么用马匹驮彩礼,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能上个地方新闻。
当下,我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那松子,就问他:“那莲姑姑有没有说伴郎咋去?”
“走过去!”他答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那黄纸约摸三个指头大,上面用朱砂笔写了一行字,走近一看,那上面写的是苏梦珂的生辰八字,不过,在生辰八字后面有四个大字令我愣住了,那四个字是,觜火鸟凶。
一看到这四个字,我立马老英雄给我的那本手札,那上面有提到觜火鸟凶,说的是觜宿属火,为鸟,为西方第六宿,居白虎之口,是长寿的象征,故此,这觜宿鸟凶属于吉。
倘若其它喜事,生辰八字后面写上这四个字,我肯定不会奇怪,问题是阴婚,写上这四个字,就有点奇怪了,要知道风水有曰:“觜星造白有徒刑,三年必定主伶仃,埋葬卒死多由此,取定寅年便杀人,三丧不止皆由此,一人药毒二人身,家门天地皆退败,仓库金银化作尘。”
这话的大致意思是,白喜事上用到觜宿鸟凶四个字,三年内主家只剩下一人。
所以,看到那四个字,我脸色沉了下去,若是按照风水来说,那莲姑姑在苏梦珂生辰八字后面写上这四个字,恐怕没按好心,她这是诅咒苏梦珂一家死的只剩下一人,玛德,那老巫婆到底是啥意思?一方面说是复活苏梦珂,一方面又在生辰八字上动手脚,这TM好矛盾。
那松子见我看着那黄纸没说话,表情一变,就说:“莲姑姑说了,这张黄纸必须放在伴郎身上,另外,有一点我必须说明,我这人虽然爱钱,但,我更珍惜自己的小命。所以,你们别想打什么歪主意,这黄纸必须揣在身上,若是不听,我这七个兄弟不是吃闲饭的,看在刚才一万八千块钱的份上,我给你们提个醒,莲姑姑的身份,绝非你们所见到的这么简单,她在万名塔是个货真价实的活神仙。”
一听这话,我明白他的意思,估计那莲姑姑给黄纸的时候,特意招待过他,不然他绝对不会说这么一番话。
念头至此,我想套那松子的话,哪里晓得,他朝我罢了罢手,说:“别那么多废话,赶紧把黄纸揣上,别逼我们兄弟动粗。”
说完,他紧了紧拳头,发出‘咯吱’的声音。
“放我身上可行?”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不行,必须放伴郎身上。”那松子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待我们反应过来,他在那黄纸上倒了一些502胶水,将那黄纸贴在陈天男背后,说:“就这样了,时间也快到了,你们两个准备一下,阿华,你们四个出去将马牵过来,阿明,你们几个将彩礼搬出去,阿正,你留在帐篷放鞭炮,记住,我们走的时候,放一封短鞭炮,回来的时候,放一大圈鞭炮,另外,帐篷后面有几十桶烟花,回来时一并放了。”
说完,那名叫阿华的保镖领了几个人走了出去,阿明他们则开始搬彩礼,至于那阿正则在角落的位置找来一封鞭炮,那鞭炮极短,估计响几秒钟就没了,在我们那边这种鞭炮只卖一块钱一封。
很快,该准备的东西悉数准备好,我问那松子要不要给伴郎换身衣服,他说没必要,让我们老老实实地就行,他会看在钱的份子上照顾我们一二。
我嗯了一声,又朝他说了谢谢。
随后,我们几个走出帐篷,外面的夜色很浓,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好在那顶花桥的左右两端各挂了一盏煤油灯,这才让我勉强能看清路面,那松子安排四人抬花桥,又让我骑在马背上走最前面,剩下几匹马则由那些保镖押送,至于陈天男则跟在步行跟在我身后。
待我们都准备好后,那名叫阿正的保镖看了看时间,吼了一句:“路开,路开,有路必开,今,良辰吉时,湖南衡阳人士陈九,迎接湖南湘西人士苏梦珂,鸳鸟相对,百年好合。”
喊完这话,他死劲拍了三下帐篷,点燃一封鞭炮。
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随着这鞭炮声响起,我们一行朝苏家祠堂走了去,值得一提的是,阴婚路上并没有吹拉弹唱这些东西,可,我却能隐约听到唢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