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手约摸一尺半长,整条手臂涂了一层黑色的东西,特别干燥,手臂中间的位置裂了一些小口子,从里面弥漫出一股特别奇怪的气味,那气味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榴莲的那种气味,又像是某种农药的气味,令人闻了,极度不舒服。
令我们不可思议的是,在手臂最下端的位置,绑满了类似红绳的东西,密密麻麻的。我伸手摸了摸,就发现,那东西是细铁丝,被人涂了一层红色的油漆。
“陈九…,这什么鬼东西啊!”那郎高颤音的问了一句。
我皱了皱眉头,说了一句不知道,便顺着那铁丝朝地面看去,这一看,差点没把我吓坏,就见到里面,爬出密密麻麻的拇指大的蚂蚁,浑黑黝黝的,在火把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当下,我哪里敢犹豫,朝郎高喊了一声,“快,将骨骸拉出去。”
喊完这话,我也是急了,顾不上那人手,一把抓住苏大星的骨骸,就朝外面爬了出去。
刚爬出来,那群蚂蚁就跟了出去,密密麻麻的,宛如行军一般朝我追了过来,令我奇怪的是,那群蚂好像只追我一个,这特么也是火大,难道老子好欺负不成。
当下,我从苏小林手中一把夺过火把,就朝那些蚂蚁烧了过去,让我更为蛋疼的事情发生了,那群蚂蚁好像不怕火,逮着我就冲了上来。
“陈九!”
“九哥!”
郎高跟陈天男喊了一声。
“别管我,天男,快将棺材抬到墓穴处。”我朝陈天男喊了一句,脚下朝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那群蚂蚁跟了上来。
就在这时,那乔伊丝好像看到边的窘境,瞥了瞥我,又瞥了瞥那群蚂蚁,就喊:“九爷,这群蚂蚁是血蚁,是我苗族的一种幼蛊,对血腥味特别敏感,而你身上有血腥味,它们这才紧追你。”
一听这话,我哭笑不得,这特么算什么事啊,乔伊丝给我弄了一种禹蛊,说是不能沾水,而现在这群血蚁又特么冲着我身上这股血腥味来,当真令我郁闷的要命。
“有什么办法能赶跑这群血蚁?”我一边跑着一边冲乔伊丝喊了一句。
“洗掉身上的血腥味。”她考虑一会儿,说了这么一句话。
“草!”我忍不住包了一句粗口,若是能沾水,我特么早洗掉身上的血腥味了,哪里还会招惹到这群蚂蚁,就问她:“还有别的办法没?”
她想了一下,说了一句令我吐血的话,她说:“九爷,这种血蚁对人体没什么伤害,只是喜欢待在有血的地方,实在不行,你让那些血蚁扒在你身上。”
听着这话,我想骂人,特想骂人,不过,想到她对蛊虫的了解,只好按照她的话做,停了身子,任由那群血蚁朝我身上爬了上来。
不到三分钟时间,我整条右臂被血蚁覆盖,令整条手臂变得有些沉重,好在乔伊丝说的是真话,那群血蚁并没有攻击我,而是静静地待在手臂上。
见此,我真心不知道说什么话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就朝郎高他们走了过去。
那郎高一见我手臂上的血蚁,笑道:“陈九啊,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有人身上被蜜蜂覆盖,总觉得那是骗人的,没想到今天有幸见到你手臂覆满蚂蚁,这也算是奇闻了。”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少废话,干正事,”
一说到正事,我神色一愣,也顾不上什么血蚁,立马朝苏大星的骨骸走了过去,掀开红布一看,那骨骸还算完整,没有遭到破坏,又跑到先前扯出人手的地方看了看,就发现那洞很小,刚好能放入一条手臂,里面有些乱七八糟的红色铁丝。
看到那些铁丝,我满脑子疑惑,为什么有支手臂在这?为什么会用红铁丝绑住手臂?那手臂为什么会忽然冒出来?更为重要的是,那手臂为什么会抓住苏大星的骨骸?
一时之间,我脑子闪过很多疑惑,正准备探个究竟时,那陈天男忽然开口了,他说:“九哥,接下来的风葬怎么弄?是将棺材放在树桩上就行了,还是怎样?”
听着这话,我压下心中的疑惑,就打算风葬后,再来探个究竟,便朝陈天男他们走了过去,就问他:“下午让你准备的木板,在哪?”
他指了指不远处,说:“按照你的说法,我让人弄了四根树桩,两块木板,每根树桩的上部有个孔,正好够木板穿过去。对了,九哥,我咋感觉这东西有点像做木祘啊!”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那地方放了四根树桩,两块木板以及一把两个拳头大的榔头,就说:“的确是做木祘,其目的是锁住隐龙脉的龙气,让梦珂的尸身能更好的吸收自然界的精华。”
说完这话,我开始准备风葬的事宜,由于手臂上血蚁,忙碌起来极其不顺手,所以,很多事情是让陈天男跟郎高弄的。至于乔伊丝、王初瑶、苏小林他们,一直在边上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大概忙了半小时,所有事情,悉数准备好,那陈天男走到我边上,说:“九哥,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
我想了一下,按照出殡的风俗来说,这下葬是由主棺人来弄,而陈天男正是这场出殡的主棺人,接下来的事情必须由他继续弄。
念头至此,我就跟他说:“天男,这下葬,我不能插手,只能由你来弄,你先将树桩清理干净,再在上面用朱砂画一个八卦,标上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剩下四个方位,用二指宽的木板代表,再在木板上面写上,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四个方位。”
他慎重的点了点头,说:“九哥,我行么?”
“行的,凡事都是慢慢学的,我在一旁教你,应该不会出啥问题。不过,还是那句老话,心一定要诚,脑子不能想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安慰他一声,就让赶紧去准备。
他嗯了一声,转身朝棺材那边走了过去,领着那些中年大汉,开始忙碌风葬的事。
待他走后,乔伊丝走到我边上,瞥了我一眼,问道:“九爷,你这是打算收陈天男做徒弟?”
我苦笑一声,就说:“哪有资格当他师傅,只是让他适应下八仙,省得这小子天天吵着让我离开八仙这个行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融入这个行业当中,让他真真切切感觉一下这行。”
“你这是拉他下水啊!”那乔伊丝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听着这话,我也是醉了,就说:“算不上拉他下水,只要他适应这个行业,自然会留下来,倘若不适应,他自然会离开,毕竟,每个人活在世间都需要生活,都需要找到适合自己的事情,而陈天男,他好像天生是干这行的。”
“哦?”她愣了一下,就问我:“这话怎么说?”
我笑了笑,说:“他念书那会,一首静夜诗要背几个月,只能记下两句,而先前我在灵堂内,只是跟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对灵词,没想到他居然能悉数背下来,这种情况只能用过目不忘来形容,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天生干八仙的料?”
说着,我指了指陈天男的背影,继续道:“这家伙平常干事没个正行,嘻嘻哈哈的,你再看看他现在,哪有半点玩闹,一心只想着弄好风葬,我估摸着,这次风葬后,就算赶他走也不会走了。”
“你学坏了,居然想用这种办法留他下来。”她瞪了我一眼,就说:“九爷,以前认识你那会,觉得你这人老实巴交的,咋一个多月不见,学的这么狡诈了?”
我罢了罢手,苦笑道:“算不上狡诈,而是事出有因。首先,这场丧事,我是主家,很多事情不能插手,总得有个人来主持大局吧。在这万名塔,就郎高跟陈天男两人可用,那郎高是知客,安排事情什么的,挺麻溜,对于办丧事,弄仪式,他肯定不行,只能依靠陈天男,好在这小子很争气,整场丧事下来,压根没过任何错,像天男这种人,天生是干八仙的料,更为重要的是,他对这行有兴趣。”
她想了一下,问道:“比你如何?”
我笑了笑,就说:“我是普通人,迫于经济才走进这一行,而他是天才,我自然比不上他。”
“不对吧!”她微微一笑,“我记得奶奶说过,她说整个抬棺匠行业,现在只有王木阳有一枚度碟,她又说,第二枚度碟必定会出现在你手里,从这话,能看出奶奶对你的看重,想必,你应该也有不简单的地方。对了,九爷,有个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乔婆婆对我这么看重,不过,说实话,就天赋来说,我是真心比不上陈天男。
“奶奶临终前跟你说过,让你陪我找母亲,你应该知道,我在这世上,只剩下母亲一个亲人,我想让你陪我去一趟湖北。”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特别细,脸颊有几分绯红。
我瞥了她一眼,可能是看到陈天男天赋好的缘故,心情还算不错,就冲她暧昧的笑了笑,说:“你这是约我么?”
“什么?”她好像没反应过来,疑惑道。
“就是我跟约会吖!”我脑残地说了一句话。
这话一出,我立马后悔了,玛德,这不是调戏她么,典型的找死。
这不,话音刚落,那乔伊丝大骂一声,“滚!”紧接着,拳头就朝我身上砸了过来,眼瞧要砸到我身上,她好像想起我身子有伤,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就说:“陈九,你给老娘放尊重点,去不去一句话。”
“去,去,肯定去!”我立马点了点头,怕她发飙,我连忙将话题扯开,就问她:“为什么要去湖北,那里有你母亲的消息?”
她点了点头,说:“听人说,几个月前好似看到过母亲。”
“湖北哪里?”我问。
“十堰市,竹文县。”她说。
一听这话,我猛地想起郎高说的一句话,他说他暗恋的那女人在十堰市,而黄楼也跟我说过,竹文县有一处八仙宫,当时我正打算办完梦珂的丧事便去趟竹文县,没想到乔伊丝的母亲居然会在那出现。
当下,我就跟她把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
她一听,也不说话,满眼笑意的看着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种笑,我有点害怕,脚下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
随后,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大致上说的都是关于她母亲的事。
听完她的讲述,我对她母亲只有八个字的评价,性情刚烈,女中强人。
“九爷,你说见母亲时,穿什么好,怎样打扮才能让母亲满意,是穿的乖巧点,还是正统点?”乔伊丝已经开始幻想跟她母亲见面的情景。
我想了一下,正准备说话,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扭头一看,是陈天男,他一手提着榔头,问道:“九哥,已经弄好了,接下来怎么弄?”
闻言,我冲乔伊丝尴尬的笑了笑,说:“你的事情,等丧事结束后再说。”
说完,我朝陈天男走了过去,就发现他在树桩上画了一个八卦,又将树桩附近一些不平的地方用小石块堆起,让整片地方看上去特别平,最重要的是,他在树桩右上角的位置挖了一个小洞,在洞内放了三枚铜钱,又在铜钱上面放了七张黄纸。
一看到那小洞内的东西,我打算考下陈天男,就将脸色沉了下来,问他:“你放这东西干吗?”
他一愣,挠了挠后脑勺,解释道:“我见你在替人下葬时,都会在墓穴内挖一个小洞,再在里面丢一些铜钱,就学着你的样子,在这附近挖了一个小洞。”
“你可知小洞的好处?”我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他说:“听你说过,死者下葬时,会产生一种煞气,唯有在东南方放一些铜制品,才能避开煞气。”
说着,他歉意的看了我一眼,细声问道:“九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错,做的很对,很细心。”我会意的笑了笑,在他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满意道:“天男,你是天生的八仙料子,若有可能,我希望你能在这行继续干下去。”
他想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到时候再说吧!”
我没有再问下去,就让他在木桩上铺一层塑料膜,再在塑料膜上撒上五谷杂粮,又让他将梦珂生前喜欢的三样的东西,放在南、西、北四个方位,他问我梦珂喜欢哪三样东西。
我想了一下,将眼光抛向郎高,问他:“三宝呢?”
那郎高一愣,立马会意过来,说:“是不是梳子、发簪、胭脂?”
我点了点头。
很快,那郎高找来这三样东西,递给陈天男,又在陈天男肩膀拍了一下,沉声道:“天男小兄弟,我看好你!”
那陈天男一把打开他手臂,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一听这话,我有点明白陈天男的意思,他这是怪郎高在灵堂没举止乔伊丝,就对陈天男说:“天男,郎高他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
不待我将话说完,他朝我罢了罢手,说:“九哥,我的兄弟只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郭胖子,至于什么五筒所长,我跟他不熟,你替我转告他,以后别特么装作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老子不认识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说着,他气冲冲地从郎高手中夺过三宝,又找来一块塑料膜铺在树桩上,再撒上一些五谷杂粮,最后将三宝放在南、西、北三个方位上。
值得一提的是,在陈天男撒五谷杂粮的时候,我跟郎高说了几句话,大致上是,让他别跟陈天男一般计较,那郎高也是爽快人,只说了一句话,“我能理解他的想法。”
待陈天男弄好那些东西,便开始正式进入风葬的仪式,由于陈天男是第一次操办下葬,我特别不放心他,也顾不上手臂上有血蚁,一直跟在陈天男边上,告诉他该怎么说,该怎么做。
要说陈天男这天赋,真特么好的一塌糊涂,我只是跟他讲了一次,而他做起来,却像久经沙场的将军,所有事都是得心应手,就如下葬时,他先让苏小林跪在棺材旁边磕头,哭丧,又让苏小林捧一些泥土撒在棺材盖上,再念上一些词,令我疑惑的是,他念得那词与我教他的有些不同,却比我教他的词要更顺、更流畅。
就这么简单的一小段,令我们所有人不得不说一句,有些人天生就是干这个料,就连那乔伊丝也难得夸了一番陈天男,说他的天赋跟王木阳有得一拼。
当然,夸归夸,风葬还得继续。
很快,陈天男他们将棺材移到树桩上,需要注意的是,棺材底部的其中三个角对准‘三宝’的位置,另一角对准铜币的位置,而整口棺材的中心点要对准树桩的中心,用风葬的话来说,角对角,金银财宝堆屋角,心对心,金银财宝千万斤。
正是这个原因,放棺材的时候,费了好大一番劲,才将棺材摆好。
摆好棺材后,我跟苏小林在棺材左侧跪了下去,那苏小林对着棺材说了一长串话,都是一些诉苦,而我在这期间,一直沉默没说话,心里却难受的要死,就感觉整颗心都要碎了,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滴,一滴一滴的掉在地面,这种感觉,真心不知道怎样用词汇表述出来。
大概哭了十来分钟时间,那郎高走到我边上,说:“陈九,快九点了,是时候下葬了。”
我嗯了一声,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又将苏小林拉了起来,说:“把‘胎货’抬在棺材尾部。”
他问我为什么。
我说,下葬时,将‘胎货’,放在死者脚下,意思是踩着金银财宝逝世,来世能含着金银财宝出世,算是对死者的一种祝福。
他点了点头,便命人将‘胎货’抬到棺材的尾部。
“九哥,接下来是整个风葬中,最为重要的环节,由你来弄吧,我怕弄不好。”就在这时,那陈天男走到我边上,说了这么一句。
我罢了罢手,说:“没事,我相信你行的,所谓的风葬,实则就是露天葬,它讲究一个气场引导另一个气场。想要引导一个气场,就必须在棺材上方架一些木祘,而木祘的做法采用的是倒杖葬法,就如老祖宗说的,唯明倒杖之法,方知卦例之非,这倒杖法据说能引星辰脉络,连自然之势,顺适其情,不违其理,以棺木二尺三为圆点,两旁树桩相衬,一端倒插,一端顺插,倒者代表阴,顺者代表阳,阴阳相融,方为风葬也。”
“你意思是用木祘锁住棺材内的气场,让其不会被风吹散?”那陈天男想了一会儿,问道。
我点了点头,“也可以这样说,终归到底,风葬是为了让死者能死得其所,来世有个好出身,只要心诚,万事皆有可能。”
说着,我指了指边上的那四根木桩,“你先在棺材上量二尺三,再在那个位置放上一条红绳,以红绳为点,再在棺材边上插进树桩,记住,木桩与棺材要保持7公分的距离,对了,还有一点,这块地方是隐龙脉,下葬时,讲究一个正脉斜接,连接两根木桩的木板需要斜一点,角度不用太大,只要肉眼能看出来就行。”
“正脉斜接?什么意思?”那陈天男疑惑地问道。
我朝四周看了看,解释道:“正所谓,山有山脉,水有水脉,龙有龙脉,而风葬是将一口棺材露天摆在某个地方,这样以来,必须会阻挡气场的流动,这时候就会产生一条新的脉,而这条脉在风水上被称为,新脉,这个新脉需要正接,就如风水的一句话,正脉斜接,新脉正接,横脉直接,曲脉曲接,急脉缓接,缓脉门接,双脉短接,单脉实接,散脉聚接,伤脉饶接,硬脉软接,要脉不离棺,棺不离脉,高不露风,低不脱脉,阴来阳受,阳来阴作,顺中取逆,逆中取顺,饶龙减虎,绕虎减龙。”
“按照这种说法,另外两根木桩需要正接?”那陈天男想了一下,问道。
我点了点头,满意道:“对,前两根木桩,斜接,后两根木桩正接,这样以来,既能生出一条新脉,又能维持原先那条隐龙脉,倘若不出错的话,苏小林以后会成为是财主,真真正正的财主。”
这话一出,那苏小林立马走了过来,说:“姐夫,我对钱财没啥特殊爱好,不求家财万贯,只祈祷你能好好待我姐。”说着,他瞥了一眼王初瑶。
我点了点头,梦珂已经死了,就算想好好待她,也没这个机会,只好嗯了一声,然后教陈天男一些下葬初拜口诀,再让他去弄那些木桩,我本来想让郎高去帮忙,不过,想到他俩关系有些不搭调,也就打消心中的念头。
那陈天男走开后,怔了怔神色,点燃三柱清香,先朝东方拜了拜,开口道:“拜请地头神(山头的土地神)现出真龙正穴,愿仙体庇佑苏家人丁旺盛,一也子孙贤,二也发万年,三也福绵绵,鬼谷先师,人马成群,六畜成群,大发大贵,早发子子孙孙,万代高将。”
念完这话,他将清香插在东方,开始捣鼓棺材,先是在棺材上量了二尺三的位置,再按照我先前教的方法,将四根木桩插在棺材两边,又用榔头捶进去五十公分,这样以来,木桩的高度大约高出棺材四十公分,再用木板穿过两根木桩。
大概弄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弄好了,乍一看,整口棺材就像被木桩锁在地头,给人一种特别怪异的感觉。
那郎高好像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葬法,就问我:“陈九,这种葬法跟普通的土葬有啥差别?”
我笑了笑,说:“土葬讲究的是将死者葬入地下,以山势收山运,以水势收水运,二运皆在,能兴旺后人,当然,前提是那地有这功效,而风葬,则以自然当中的风势为起点,再以阳气为基点,二点结合,形成金阳收纳甲方位的格局,你看看棺材的对面,那处地方有两座高山,属于风口,与棺材所处的位置,正好相互呼应,这样以来,能让棺材再最快的时间风化。待三年后,棺材完全风化,再就地挖一口墓穴,将梦珂的尸骨埋入地下,想必那时候,墓穴应该不会出问题,梦珂也能入土为安。”
“啊!”那郎高惊呼一声,“三年后还要再次下葬?”
我点了点头,“风葬只是一种仪式,死者的最终归属还是入土,唯有这样才能真正的让死者安心。”
他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反倒是一直未曾开口的王初瑶开口了,她说:“九哥哥,棺材完全风化后,苏姐姐的尸骨不是露了出来么?这样是不是对死者不敬。”
我罢了罢手,解释道:“风葬的时限是三年,三年后,若是尸骨露了出来,则说明死者心中仍有不甘,那时候必须再为死者办一次风葬,再等上三年时间,倘若尸骨还是露了出来,又是继续,直到尸骨不露出为止。”
“这不是折腾苏姐姐么,将她直接…”那王初瑶说到一半时,好像想起什么,就说:“忘了苏姐姐没有葬身之地。”
听她这么一说,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嘀咕道:“这一切或许是命,或许是天意,倘若梦珂的墓穴没出任何问题,我便找不到这隐龙脉,也不会用风葬,至于三年后,以隐龙脉的风水来说,梦珂的棺材不会出任何问题,只会让她下辈子过的更好。”
说完,我将陈天男叫了过来,让他烧一些黄纸,杀三只公鸡敬神,再放上一封鞭炮,这风葬算是结束了。
那陈天男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按照我说的那样,烧了一些黄纸,杀了三只鸡公,最后再点燃一封鞭炮。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天男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心中有股很奇怪的感觉,就觉得他好像变了,变成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更为重要的是,他在这场丧事中表现的过于老练,压根不像一个新人该有的心态,我甚至觉得,他好像知道下葬的过程,之所以问我,完全是出于某种原因。
待风葬结束后,时间大概是晚上十点二十的样子,我们将最后的扫尾工作弄好,正准备查看那支手,忽然,一股莫名其妙的压迫感传来,黑暗中,我好像看到有道影子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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