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梁琛听着我的话,瞥了我一眼,沉声道:“小兄弟,你不懂这里面的门道,有些事情在你们看来,或许没什么,但是,在我们这些警察看来,却有大问题,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别废话了!”那郎高皱了皱眉头,“一句话,你开证明不,不开,我立马走人。”
“这…这…”那梁琛犹豫一会儿,看了看郎高,又看了看我,说:“真要开?”
“废话,若是不开证明,你用八抬大桥请我来,老子也不会来。”郎高瞪了梁琛一眼,继续道:“你只需知道一件事,何耀光是你我的同学,以他的性子,不可能杀人,而现在,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只需一份证明,证明他是无辜的,一则告慰他在天之灵,二则让他有葬身之地。倘若这点小事,你也不愿帮忙,就当我来错地方了。”
这话一出,整个房间陷入沉默当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大概沉默了三四分钟的样子,那梁琛一咬牙,就说:“行,我给你们开个证明,不过,你必须向我保证,这份证明不会传出去,只限于在踏马村使用,完事后,必须将这份证明焚烧。”
那郎高皱了皱眉头,好像有些不满梁琛的态度,正准备说话,我连忙拉住他,说:“多谢梁所长仗义出手,我替死者向您说声谢谢了。”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掏出钢笔写了几行字,再将派出所的印章盖了下去,说:“小兄弟,梁某人的前途都在这张纸上面,还望你一定要记得焚烧。”
我接过那纸,看了看,这上面大致写的是,派出所认定何耀光案件疑点重重,属于冤枉,特开此证明,以证实何耀光实属冤枉。
当下,我立马向梁所长保证,事后一定将这份证明焚烧。
那梁琛朝我说了一声谢谢,便将眼光抛向郎高,“小高子,这下可满意?”
那郎高瞪了他一眼,说:“梁琛,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头,这份证明是你赔偿我的,并不是我求你的,当然,作为同学,你以后遇到啥难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尽力而为。”
听着这话,我哭笑不得,这郎高太搞了,明显是承了梁琛的人情,非得说这么婉转。
随后,那郎高跟梁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会儿,说的都是一些扯淡的话,将我完全晾在边上,直到下午四点的样子,我实在受不了他们俩的对话,重重地咳了一声,说:“大哥,是时候回踏马村了。”
他嗯了一声,这才结束跟梁琛的对话,就对梁琛说,“梁琛,老子要走了,你也别送了,等下次同学聚会的时候,老子要喝趴你。”
“就你那酒量,老子让你三杯!”那梁琛丝毫落后,立马反击道:“小高子,不是哥哥说你,你那死要面子的脾气要改改了,别特么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也就我懂你,才让着你,要是让南烟看到,非得揍你个万紫千红不可。”
一听这话,我好奇心被掉了出来,我记得在万名塔时,郎高跟我说过,他在警校那会暗恋过一个女生,好像就是叫南烟。
念头至此,我立马凑了过去,问道:“梁所长,你说的南烟,现在在哪?”
他扭过头,瞥了我一眼,嘿嘿一笑,说:“小兄弟,我跟你说,那南烟是郎高是初恋,念书那会,死活黏着人家,可惜,人家南烟看不上他,至于南烟在哪,嘿嘿,暂时保密,我只能告诉你,很近,很近。”
“九哥!”那郎高忽然拉了我一下,说:“别听他瞎说,我们回踏马村!”
说着,他拉着我就朝派出所外面走了过来,那梁琛在里面扯开嗓子喊,“小高子,不出三分钟,南烟便会知道你在踏马村,你自求多福吧!”
一听这话,那郎高一个错步,险些摔到,好在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笑道:“大哥,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九哥!”他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别听梁琛那货瞎说,当年是这小子死皮赖脸追南烟,结果,被南烟揍成了猪头脸,就这事,在我们警校成了年度大新闻。”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走了过去。
刚出门口,一道激烈的争吵声传了过来,抬头一看,就见到不远处走来三个人,其中两名是妇人,身上披麻戴孝的,想必是家里有啥亲人仙逝,另一个是一名少年,严格来说,是一名少年乞丐,那乞丐约摸十五六的年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令我奇怪的是,那少年的眼神不像乞丐那么木讷,而是炯炯有神,令人有些琢磨不透。
一看到那少年,我的眼神一下子就被定住了,怎么也移不开,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某根弦动了一下,总觉得这少年不简单,有点像是同行,又有点像是自己人。
“九哥,看什么呢,我们该走了!”那郎高见我伫在那没动,伸手拉了我一下。
我指了指不远处那少年,说:“大哥,你觉得那少年怎样?”
他一愣,顺着我手指的地方看去,皱了皱眉头,“只是一个乞丐,有啥好看的,走吧,别让乔姑娘她们等急了。”
我没动,一双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那少年,说:“你先回踏马村,我在这看看,随后再跟上你。”
“九哥!”那郎高有点不喜,就说:“你搞什么名堂啊,只是一个乞丐而已,有啥好看的。凭我多年查案的经历来看,不需要审问她们,便知道那两名妇人抓住乞丐,显然是乞丐偷了她家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说:“不可能,那少年的眼神格外清澈,不像是偷盗之人,我倒觉得是那两名妇人有问题?”
“嗯?”那郎高一愣,疑惑地瞥了我一眼,说:“九哥,你这话怎么说?要知道正常人不可能跟乞丐一般计较,除非是乞丐惹到人,才会抓来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