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程小程脸色一冷,声音格外阴沉,令人遍体生寒。
“你…你…你果真还爱着他,你…你忘不了他,忘不了哈哈哈哈!”那李开元状若疯狂,歇斯底地吼着。
看到这里,我已经彻底明白了,程小程果真难言之隐,也就是说,她先前一切全是伪装出来。
闪过这念头,我惨淡的笑了笑,她…还是她,变得是我,是我去怀疑她。
倘若从一开始便看出她的伪装,整个局面不会变成这样。
我抬头朝程小程看了过去,就发现,她看着我笑。
我也看着她笑。
就这样的,我们俩相互微笑着,一切尽在这微笑当中。
这一幕好似惹恼了那李开元,他红着眼朝我冲了过来,他这次瞄准的是我心脏。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动。
而程小程脸色一沉,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我忽然感觉周边的气温低了下来,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应该是程小程。
我诧异地盯着她,去了西藏两年,她学会了什么?
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那程小程陡然开腔,她这次开腔的语调特别奇特,不像是我们衡阳那边的话,有点像是某种古老的语言。
“嘙!”
真正奇怪的事还在后面。
随着程小程一开腔,原本陷入疯狂状态的朱开元在这一瞬间冷静下来,就连边上的陈二杯好似也受到影响,两人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化,先是通红的眼睛变得柔和了几分,后是涨红的脸色也变得平静了几分。
而我听着这声音,原本有股很重的哀伤,居然逐渐变得欢快起来,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一些开心的事,令我嘴角莫名其妙的笑了。
这过程很短暂,大概持续了一分钟的样子,这让我看向程小程的眼神变了。
她刚才所喊出的那个字,应该类似道教的清心咒,能令人心旷神怡,而一篇清心咒下来,少说点要两小时,多说点,那就是一天。
更为重要的是,一篇清心咒下来,未必能有这效果。
可,程小程简单的一个字,就达到了这个效果。
这让我对程小程不由一种敬佩感。
当初见到她时,她陷入疯狂状态,差点见了阎罗王,而现在的她,轻吐一个字,竟能达到心旷神怡的效果。
个中辛酸,恐怕只有程小程这个当事人知道,外人永远无法理解她受了什么苦,即便是我,也不能理解她所吃的苦。
“小程!”我喊了她一声。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有些懵了,她脸色惨白,比白墙壁还要白,心脏处的鲜血源源不断朝外涌,整个人显得格外虚弱。
“九…娃,我…好累!”
说着,她整个身子朝我这边倒了过来。
“小程!”我努力挪了挪身子,她正好倒在我身上。
就在这时,那李建刚等人总算赶了过来,他们先是一把夺过朱开元的匕首,后是陈二杯扶到一边。
奇怪的是,那朱开元跟陈二杯好似并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切,双眼无神,任由他们麻木的移动。
“宫主!”那李建刚弄好他们,走到我边上,问我:“这朱开元怎么处理?”
“报警,行凶!”我想了一下,现在是法制社会,肯定不能私下报仇,唯有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正是考虑到这点,我先前才担心陈二杯捅了朱开元,一旦他失手弄死朱开元,等待他的是死刑,若情况好点,一辈子牢狱之灾免不了,哪怕是自卫,这种情况也会被判个自卫过当。
至于原因,很简单,朱开元家庭特不错。
而程小程之所以救朱开元,正是猜到我担心这点,才会替朱开元挡那么一刀。
“快,打120,送医院!”
我朝李建刚喊了一声,扭头看向程小程,她已经昏了过去,双眼紧闭,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好似很幸福,美中不足的是,她眉头紧锁,好似在担心着什么。
那李建刚说,“这里是乡下,120一下子到不了,这样吧!我去借辆摩托车,送你们去医院。”
说这话的时候,那李建刚一脸紧张之色,至于边上那些八仙则开始忙碌起来。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那李建刚借来一辆摩托车,由我抱着程小程,坐在摩托车后面,他们担心我身子有伤,坐在后面会摔下去,又让一名八仙坐在我后面。
就这样,一辆摩托车坐了四人,显得格外拥挤,而我身上原本就有伤,被这么一挤,血液流动的速度更快,我本来想伸手摁住伤口,想到程小程跟我的情况一样,便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死死摁住她伤口。
摩托车在黑夜中飞速地穿梭,留下一长条鲜血的痕迹。
当我们走到医院时,时间已是晚上9点,镇上的医院不比大城市24小时有人值班,这边的医院过了六点鲜少有人,除了一些护士,根本没医生。
那李建刚是本地人,自然懂得这些,刚下摩托车,就掏出手机打起电话了,据他所说,他有个远房亲戚在镇上的医院当医生,他正是给这医生打电话。
我当时或许是因为流血过多的缘故,整个人的神志格外混乱,完全是凭意志力抱着程小程,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将她交给医生。
也正是这样,我完全忘了一个人的存在,杨言。
站在医院门口瞪了三四分钟,走过来一名中年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大眼睛微微凸出,高鼻梁上面有颗黑色的痦子,身上穿的是一套睡衣。
一见我们,那医生先是探了探程小程鼻息,后是探了探脉搏,眉头紧锁,“没得救了。”
听着这话,我只觉得整个世间在这一瞬间坍塌了,脚下一软,整个人砰的一声倒在地面,脑袋与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好在那医生眼力见好,一把从我手里抱过程小程。
否则,程小程很有可能因此丧命。
在昏迷的前一刻,我恍惚间看到一道人影出现在我视线内,那人一身金黄色袈裟,头上带着饺子帽,好像是西藏那边的喇嘛,我下意识喊了一声,“别…别让他带程小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