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大清早,刘颀像往常一样去上班,还没出门,电话声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说了几句话,便朝我看了过来。
我当时正跟颜瑜在聊天,一见他眼神,就问他:“怎么了?”
他走到我边上,沉声道:“发现一具尸体,好像是你兄弟媳妇!”
我神色一紧,忙问,“怎么回事?”
他说:“听同事说,那女人是自杀,身边还有一封信,上面注明由你亲启,我已经让同事把信送了过来。”
我嗯了一声,满腹疑惑,陈天男的媳妇会自杀?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啊!
就这样的,我等了十来分钟时间,总算等到那封信,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陈九亲启。
我接过信,拆开,入眼是一行行字迹,字迹娟秀,开头的三个字,令我有些懵圈,这上面写的是,陈九哥,我就纳闷了,那女人不是恨透了我么,怎么会用这个称呼。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我将信看完,足足三页纸,前面两页记载的是,她与陈天男从相识相恋相爱,透过字迹,我能看出来他们那时候真的好恩爱,每个字都蕴涵了一种名为幸福的东西。
直到第三页纸,字迹开始变得有些潦草。
待看完整封信,我彻底懵了,满眼不可思议。
那刘颀见我脸色不对,问我:“陈九,这上面说什么了!”
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连忙将信收了起来,说了一句没事,心中则下了一个决心,这封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外人看到,主要是这封信牵扯的事,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我们所有人都承受不了。
“真没事?”那刘颀又问了一句。
我再次摇头,沉声道:“真没事,对了,你还不去上班么?”
他瞪了我一眼,“你这小子,肯定有事瞒着我,不过,看在你以前帮过我的份上,我也不过问了,但是,你要给我记住一句话,无论遇到任何困难,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我嗯了一声,那刘颀才缓缓朝门口走了过去。
待刘颀离开后,我连忙将信封藏了起来,为了防止被人偷了去,我将信封塞在行李箱的夹层,打算等到了一个稳定的地方,再将信封重新藏起来。
“玛德,自杀还给我留个炸弹,你特么当真是要害死我啊!”
我嘀咕一句,原本对陈天男媳妇生出一丝好感,但想到她这份信的用意,我特么恨不得让她重新活过来,由她保管这份信。
这特么哪里是一封信,简直是一张催命符,我甚至敢说,无论谁拿到这封信,都会跟我一样,大骂写信那人。
不过,令我疑惑的是,这信中说,她受不了内心的折磨,选择自杀告别这个世界,怎么看都有些奇怪,以那女人的心性,居然会选择自杀,太不可思议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并不是自杀,而是被我师傅给弄死了。
刚收好信封,那颜瑜走了过来,写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有人委托我保存一样东西,对了,瑜儿,你身体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先回香港?”
我这样问,是打算让她回香港去,我则打算接些丧事了,毕竟,作为八仙,整天在衡阳溜达肯定是不行的。
她愣了一下,写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我暂时还没打算回去,想在你身边多待一会儿,我怕回去后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苦笑一声,通过这一周的相处,我能感觉到颜瑜对我的异样情感,就如刘颀说的那般,她对我动了真感情,但我碍于心里有人,一直不敢面对这份感情。
就在前几天,那颜瑜问过我一个问题,她问我是不是嫌弃她不能说话。
我当时支吾老半天,愣是没说个所以然出来。
随后,我跟颜瑜在房内待了一个上午,大概是中午的时候,颜瑜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捞起手机一看,脸色巨变,轻轻地摁了一下免提键,就听到手机里传出一道急促的妇女声,“瑜儿,你父亲快不行了,你那事办妥了没啊?”
我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说话,那颜瑜推了我一下,朝我递了一张纸条:告诉我母亲,那件事失败了。
我点点头,对着手机说了一句,“那事失败了。”
话音刚落,那边传来一道愤怒声,“你是谁,你把女儿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我要听到瑜儿的声音。”
我扭头朝颜瑜看了过去,就发现她在纸条上写着,告诉她,我现在很好,三天后回香港。
“她现在很好,三天后回香港!”我照着她的原话说了出来。
“不行,她必须现在回来,再晚就见不到她父亲了。”电话那头急道。
我又朝颜瑜看了过去,她这次没有直接写纸条,而是好像在考虑什么,面色有些难堪,足足过了一分钟的房子,她方才在纸条上写着,跟她说,我现在就动身,明天早上到香港。
我按照她的话了说出来,便将手机交给颜瑜,她接过手机摁了一下挂断键,便朝我看了过来,在她眼神中我看到一丝不舍。
“瑜儿,等有机会,我一定去香港看你!”我拍了拍她手背,轻声道。
她重重点头,在纸条上迅速写了一句话:不准骗我,一定要来香港看我。
我嗯了一声,“放心,我绝对不骗你!”
话音刚落,她朝我走了过来,站在离我三公分的位置,冲我俏皮一笑,在纸条上写了一句,“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我苦笑一声,伸手抱了她一下,又象征性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最后给了她一个公主抱,笑道:“现在行了吧!”
她点点头,转身朝房内走了过去,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眼尖的看到她眼角滑下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瑜儿!”我喊了她一声。
她头也没回地点点头,举起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怎么了?
我走了过去,“要不…我陪你一起去香港?”
她一喜,连忙转身,两行清泪簌簌而下,迅速地下了几个字,“真的?”
我嗯了一声,笑道:“你来这边请我去香港办丧事,虽说过程中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好歹我们现在成了朋友,现在朋友有困难,我自然要帮忙。”
我刚说完,她猛地抱住我,低声抽泣。
我拍了拍她后背,柔声道:“别哭,有我在!”
说完这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似在颜瑜身上看到苏梦珂的影子,同样是揣着目的接近我,同样是救了我,其结果同样是悲剧的,万幸的是颜瑜只是失去说话的权利。
随后,我们收拾一番行李,又给刘颀打了一个电话,大致上是告诉他,我们要去香港,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
那刘颀一听我们要去香港,就问我们是坐飞机直接飞香港,还是先到深圳,经罗湖关口进香港。
对于这问题,我是迷茫的,不过,以前听人说,好似去香港,要啥港澳通行证,就变得有些为难了,前段时间一直在捣鼓马锁匠的事,而这段时间又陪着颜瑜,哪里有时间办什么证件。
当下,我朝颜瑜看了过去,就见到她在纸上写着,开车回去。
我把这话对刘颀说了出来,他一听,立马说:“等我一个小时,我给你弄好通行证,另外,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我嗯了一声,便跟颜瑜在房内等了一个小时。
一小时后,刘颀神色匆匆地赶了回来,一见我们,先是将通行证给我递了过来,后是冲我笑了笑,“陈九,这香港不是一般地方,我们这边的人过去,很多行为都会受到限制,大概只能待七天的时间,一旦过了这个时间,会被遣送回来,所以,你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时间,另外,你嫂子一直想在香港买块手表,你回来时,记得给她带一块哈!”
说话间,他掏出一万块钱塞在我手里,“别买太贵的了,剩下的钱你留着防身,还是那句话,遇到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匆匆告别刘颀,我们两人踏上去香港的路途,由颜瑜开车,我则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朝身边深圳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