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陈忠国忽然推了我一下。
随着他这么一推,我眼睛所看到的东西,瞬间变回正常。
“宫主,老江头问你话呢!”陈忠国在边上低声催促了一句。
“嗯?什么话?”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等等,老陈,你刚才叫他什么?宫主?”老江头面色一凝,问了一句。
“老江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这女婿可是我们抬棺匠的宫主,身份尊贵的很,你女儿漂亮动人,他们俩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个老头子就别唠叨什么了。”陈忠国笑着解释了一句。
而那老江头显然有些不信,朝我这边挪了过来,一把抓住我手臂,问:“小伙子,你真的是宫主?”
我满脑子全是刚才的画面,主要是那画面太震撼了,压根没听到他问的是什么话,直到陈忠国在边上提醒了一句,我才彻底回过神来,笑着回了一句,“是啊,如假包换。”
那老江头一听我的话,面色一喜,就说:“好,好,我就知道我女儿找的女婿肯定错不了。”
说话间,他松开我手臂,摸摸索索地朝诸葛思锦摸了过去。
那诸葛思锦也没躲避,任由老江头的手臂在脸上胡乱探索。
看到这里,我饶有深意地瞥了一眼陈忠国,又望了望一脸喜悦的老江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整件事或许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等等!
一个人死了儿子,一个人死了女儿。
而我又在棺材内看到我跟诸葛思锦身着大红袍。
瞬间,我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原因在于,我脑海中浮现一个词,配阴婚。
难道陈忠国跟老江头是一起的,他们俩打算给自己子女配阴婚?
我会这样想,是因为我刚才看到的画面太诡异了。
但,一时之间,我也不敢确定,只好在旁边静静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而那诸葛晴明好似察觉到我有异样,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问我:“宫主,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我瞥了他一眼,附耳道:“照顾好你女儿,别让她受半点委屈。”
话音刚落,不待诸葛晴明开口,那老江头的一句话,令我差点没崩溃,他说:“闺女,你今天结婚,怎么没穿大红袍啊,按照我们这边的规矩,结婚肯定得穿大红袍。”
听着这话,我心沉如铁。
难道我的猜测是对的,老江头跟陈忠国真的是一起合谋配阴婚?
瞬间,我紧紧地盯着陈忠国。
那陈忠国好似没注意我的眼神,而是笑着对老江头说:“你个老头,你闺女结婚的吉时还没到,现在穿什么大红袍啊,大概还要等一会儿再穿。”
这下,我已经完全确定陈忠国跟老江头是一起的了,他们俩这是一唱一和,让我跟诸葛思锦上当。
玛德,亏我这么相信你。
我心中一狠,这种被人当傻子耍的感觉真特么不好受。
更为重要的是,即便陈忠国出卖过我一次,但,因为他是抬棺匠,再加上他在袁家村的表现,我始终还是相信她。
只因,他是抬棺匠。
我不愿看到我们抬棺匠的队伍中有这种小人。
可,残酷的现实摆在我面前,令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宫主,怎么看你脸色不对。”诸葛晴明再次凑了过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一出,陈忠国跟老江头也察觉到了,纷纷朝我这边望了过来,饶是老江头也停止跟诸葛思锦说话,一把抓住我手臂,细声询问:“小伙子,你没事吧?”
我特想吼一声,让他们滚!
但,我却不敢,主要是吴克用还在棺材内躺着。
咽了咽口水,我强忍心头的愤怒,轻声说了一句,“没事,对了,老人家,不知道你对这次婚宴还有什么要求没?”
他一笑,“没什么要求,只要你们在一起能幸福就好。”
说话间,他伸手抓住诸葛思锦的手臂,朝我递了过来,笑着说:“小伙子,今天,我就把闺女交给你了,从此以后,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
说完,那老江头也不知道咋回事,竟然朝我跪了下来。
这一幕吓得我了一大跳,陈忠国跟诸葛晴明等人显然也被惊到了,皆是诧异地盯着老江头。
我哪里敢犹豫,一把抓住老江头的手臂,就准备拉他起来。
哪里晓得,那老江头死活不起身,反倒是紧紧地抓住我手臂,沉声道:“小伙子,听我把话说完。”
我连忙说:“老人家,你今天…。”
不等我说完,他摇了摇头,轻声道:“小伙子,你可能不知道,我闺女打小就不喜欢开口说话,也不懂得自己照顾自己,头些年在我们身边,作为父母能好好的照顾她,但,现在不同了,她要嫁人了,要嫁到别家去了,也要变成别人家的人了。”
我苦笑一声,忙说:“老家人,您此言差矣,即便她嫁给我,但还是你们家的人呢?”
他深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小伙子,你不懂,她在我家,是我们家的闺女,是我们家的宝贝,我们都会把她当成宝贝疙瘩,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可,到了你们家,虽说是你媳妇,但还是得看你父母脸色,得受你父母的气,我什么也不求你,只求你能照顾好我的女儿,别让她受半点委屈,因为,她受委屈了,我这个当父亲的,心里会难受。”
说罢,他眼角溢出两行泪水,朝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听着他的话,我彻底愣神了,那陈忠国等人也是这般,死死地盯着老江头,连大气也没出一声。
凭心而言,我从未想过,老江头会做出如此的动作,说出如此的话。
倘若不是爱女到一定地步,绝对不会做出这个动作,更不会说出这番话。
这…这…这份父爱,试问一句,哪个当儿女的能接受?
随着,老江头的动作一出,我们所有人都是静若寒蝉,谁也没开口说话,直到老江头完成磕头的动作后,陈忠国才开口道:“老江头,你这是干吗呢,哪有老丈人给女婿磕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