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吕神医听我这么一问,微微一笑,罢手道:“没什么,仅仅是老夫的猜测罢了,没想到,你最终真的是这样选择了。”
我本来还想继续问下去。
但,吕神医没给我就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而是笑道:“好了,那老夫便去守着韩秋。”
说着,他径直朝我房间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大概走了三步的样子,他忽然停下脚步,朝我望了过来,笑道:“对了,小九,你等会有什么打算没?”
我稍微想了想,在老田回来之前,应该没什么事,就说:“暂时没什么事。”
他一笑,“那白雄昨天连夜去接白家的家主了,等会他要是来了,你替我接待一下。”
“好!”
我点点头。
那吕神医见此,也没再说话,径直走了过去。
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的疑惑愈发重了,就觉得吕神医自从经历了昨天夜里跟我交谈后,他整个人好似变得轻松了不少。
难道…他昨天夜里真的是交待后事?
晃了晃脑袋,回去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便径直朝客厅走了过去。
我走到客厅时,客厅里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这妇人满脸皱眉,岁月在她脸上留下很重的痕迹。
“您是陈九先生吧?”那妇人一见我,连忙迎了过来。
我笑了笑,点头道:“你是?”
那妇人一笑,解释道:“我是田老板家的佣人,你要是不嫌弃,叫一声庆嫂就好了。”
我也没跟他客气,就喊了一声庆嫂,然后说:“对了,在我出来之前,有人出来过没?”
她摇了摇头,“除了田老板以外,再也没人出来了。”
嗯?
只有老田一个人吗?
难道王天源没跟老田一起出去?
不对啊!
那王天源既然答应我了,自然会跟着出去。
等等!
以王天源的本事,想要不让庆嫂看到,倒也不难。
想到这点,我也释然,就问她:“早餐呢?有没,都快饿死了哈!”
她一笑,“早就替陈先生准备好了,我这就去厨房给你拿。”
“顺便给我也拿一份。”
这时,洛东川也走了出来,在我边上坐了下去。
那庆嫂一看到洛东川,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不过,仅仅是一瞬间,她便恢复正常,笑道:“好,两位稍微一下,我这就给你们去拿。”
说罢,庆嫂朝厨房那个位置走了过去。
看着庆嫂的背影,洛东川嘀咕了一句,“陈九,看到她,你可否想到什么?”
我笑了笑,掏出烟,抽出一根,又给洛东川派了一根,那家伙罢了罢手,“戒了。”
“戒了怕什么,再抽一根呗!”
我打趣一声,又说:“只要你抽上一根烟,我给你说个事,关乎你我身世的事。”
那洛东川没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小子,你这是想拉我下水啊!”
我嘿嘿一笑,“一个人抽烟太寂寞了。”
他瞪了我一眼,从我手中拿过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气,也不晓得是太久没吸烟的缘故,还是咋回事,他猛地咳嗽了一声,但还是不忘问我:“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望着他,也没说话,然后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任由香烟在肺里打了一个圈,方才开口道:“你刚才问我,看到庆嫂背影,是否能想起什么,对吧?”
他好似没想到我会忽然说这么一句话,微微一怔,但还是点点头。
我抬眼朝庆嫂离开的方向望了过去,轻声道:“要是没猜错,你是想说,同为人,为什么有的人却要伺候另一部分的人,对吧?”
他点头道:“是啊,同样是人,却因为出身不同,从而走上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有的人一出生,便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财富,有的人一出生,便每日得为一日三餐奔波劳累。”
听着这话,我紧盯洛东川,疑惑道:“你想说明什么?”
他叹息一声,罢手道:“没什么,只是感慨一下罢了。”
说实话,我不相信洛东川仅仅是感慨一下罢了,而是感觉他应该在做某个决定。
我会这样想,是因为,洛东川在听完的话,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询问我们身世的事,而是顺着我的话茬,说庆嫂的事。
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那洛东川见我没说话,扭头朝我望了过来,轻声道:“陈九,倘若你是我,在面对杀死我全家的仇人时,你会如何选择?”
听着这话,我心里咯噔一声。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这个事?
难道他已经知道乔秀儿就是乔伊依了?
我咽了咽口水,支吾道:“当然是手刃仇人。”
我倒是想说,让他放下这段仇恨。
只是,如果这样说,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洛东川,我在偏袒乔秀儿么,不对,应该是偏袒乔伊依。
“如果那仇人是自己的初恋呢?”洛东川饶有深意地盯着我,淡声道。
他的声音令人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就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凭心而言,我是真心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了。
就在我为难之际,那庆嫂端着一个盆子走了过来,盆子里面盛着一些早餐,是稀饭、油条、面包之类的东西,足有八九样。
一看庆嫂,我连忙岔开话题,笑道:“先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民以食为天,先填饱肚子再说。”
那洛东川一脸淡然,也没说话。
很快,庆嫂将早餐摆在我们面前,她则准备离开。
我连忙叫住她,“庆嫂,不用离开,一起吃点吧?”
我这样说,倒不是客气,主要是庆嫂一离开,那洛东川铁定会问我关于仇人的事。
可,令我诧异的是,那庆嫂竟然说:“陈先生,我已经吃过了,你们用餐就好,等你们吃好了,叫我一声就行,我来替你们收拾餐具。”
我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洛东川开口了,他说:“陈九,你还想回避到什么时候,难道你打算一直瞒着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洛东川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朝庆嫂说了一句,“行吧!”
很快,庆嫂离开了,偌大的客厅,就剩下我跟洛东川。
我知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