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这个比喻不对啊,她要是厕所里的绿头苍蝇,那自己不成那玩意儿了……
包租婆笑得满脸油腻:“小哥,住店啊,小哥,住店么?”
就在秦歌烦不胜烦的时候,包租婆一脸神秘兮兮的看着秦歌,朝着秦歌靠近了一点,一副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内幕的样子。
见到包租婆这模样,秦歌也是瞬间好奇心泛滥,满是凝重的看着包租婆,眸子中既是谨慎,也饱含着期待。
包租婆左右瞧了瞧,兀自凑近了点:“小哥,我店里有妹子,年轻小妹,还有学生妹子,走嘛,我带你去找小妹。”
一连串的话语,自问自答,感觉极度良好,似乎包租婆就拿定了秦歌抵抗不了年轻小妹的诱惑一般。
秦歌目瞪口呆,竟然一时失声。
他这目瞪口呆的模样在包租婆眼里却成了心动的表现,而后,他耳边一直就是‘真的有小妹,不骗你,保证都是水灵灵的小妹!来嘛,找小妹陪你’之类的话语,在他耳朵边像围了一团蚊子一样嗡嗡嗡的吵个不休。
以前看到新闻里面说湖广那边有**强迫卖给老大爷的,秦歌还不信,现在他却是信了。
只是信了之后,他更是火了,他骨子里还是个愤青,看着包租婆的嘴脸,只觉得一阵恶心,心想,华夏大地何时竟遍布这等没有礼义廉耻的渣滓了!
心忧华夏精神状况,他面色猛的阴沉下来,脑海中思绪百转,却还是顾忌了一下形象也注意了一下尺度,开口喝骂道:“你特么怎么能那么无耻,信不信老子这就举报你涉黄!”
被口水喷了一脸的包租婆一时间呆住了,似乎被吓傻了一般,愣了两三秒,才回过神来,回过神来之后,这老不休的脏婆子却是将两个小眼珠瞪得老大,色厉内荏的看着秦歌,满脸肥肉抖动起来:“不住店就不住店,你还吼人了,你吼什么吼,你爹妈没教过你啊?什么素质!”
素质,呵呵,我素质你麻痹啊!
就在想出手打人的时候,包租婆已经缩着身子溜进了一群南疆人民中间。
现在再过去纠缠不休的话,搞不好事情就大条了,捏着拳头自我安慰了一下,才渐渐平复下来。
秦歌犹自气不过,松开拳头,顺手摸出一支烟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回头看去,一窝蜂的拉皮条的拉客的,那恶心的嘴脸……
旋即,他却又自嘲一笑,整个社会环境就是这样,他又能怎么样呢?虽然他内心的确有把这些人都宰了的念头,可那也不过就只是一个念头罢了,像包租婆这种擦边球一般的行为,可极端不好处理。而且就算把他们都宰了又能怎么样?这些人渣就跟韭菜一样,在这个社会的滋润下,割了一茬又会迅速的长出一茬来。
眼不见心不烦!
掐灭香烟,往前走出几步,就在垃圾桶的旁边,一个身穿蓝色破旧道袍的道士闭目坐在街角靠墙的地方,这道士身前放着一个破陋不堪的瓷碗。瓷碗里面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钱币,多是五毛的一块的。
秦歌微微一叹,连道士都沦落到乞讨了?!
本能的,他先是怀疑这道士是一个骗子,可随即又想到,骗子的话,还不得把自己折腾得要多惨就有多惨,至少也要断手断脚,再在地面写上一长串的打油诗,好骗取同情心么?
可这道士却是直接闭目打坐。
这样一想,加上刚才遇到包租婆不顺心的事,推己及人,想来这道士也是遇到什么不顺了。
既然如此,能帮就帮。
摸出钱包,左找右找,愣是没找到零钱,便也没多想,直接拿出一张二十块的钱币放进了那个瓷碗里面。
转身便要走,却是陡然听到道士开口。
“小施主仁心,贫道不敢收受这无功之禄!”
秦歌回头看去,猛然便对上了这道士的那双眼睛,深邃幽蓝,明亮淡然,纯净得仿佛深山古泉,仿佛婴儿那般不染尘埃!
这种干净纯澈似乎也是可以传染的东西,只这一眼,秦歌便觉得内心陡然安静了下来,之前包租婆的气,瞬间变烟消云散。
抟气至柔,能如婴儿乎?
一瞬间,秦歌便想到了这句道德经的原话,内心更是在一瞬间就确定,这道士绝对有些道行!
“给你便给你了,多也好,少也罢,只是一点心意!”
双眼中的惊奇缓缓消散,秦歌又摇了摇头,倒是听说过,有些有道行的高人,为了到达更高深的境界,是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行走世间,感悟世间百态的。
不过人家的事,自己也没必要多管。人家有没有道行也与自己无关。
那道士却是微微摇头,同时微笑起来,只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如这样,小施主,我给你算一卦,这二十块就当算命钱。”
秦歌微微一愣,开口道:“那就算吧!要生辰八字么?”
他心知,凡是学过奇门遁甲乃至修行中人,其命都不是一般卜筮之术能够算出来的,就算被那种街边算命的家伙算出来,那算出来的结果,也绝对风马牛不相及,全都是错的!
就看看这乞讨道人到底有多大本事了!
那道人满脸自信,也没说要生辰八字之类的,只是看了秦歌的面相一眼,便是略有些得意的开口:“小施主这命中富贵不可言啊,聪明伶俐,诗书自成,二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之间有难,一劫过后,则时来运转,三十开外,则……”
说着说着,这道人脸色却是微微一变,眼中闪现着思索之色,仿佛陷入了某种困惑之中。
“等等,小施主等等啊!”说着,这道人却是朝着自己衣服兜里摸索过去,一变摸着,还一边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有我赵开泰都算不出来的命理,且看我太皓玉碟批命!”
可随着他的喃喃自语,他整个人却是猛然僵住了,脸色也更加难看起来,双手僵在了裤兜里,双眼之中,更是闪烁起回忆之色来。
秦歌无语,一脸劝慰的神色,却忍不住带上一些揶揄的语气:“算不出来就算了,我也没指望你能算出来,你想想啊,你要是能算出来,何至于乞讨呢?直接摆摊算命也比乞讨收入高吧?二十块前而已,多少都只是一个心意。说不定我开心的时候,直接给你二百块呢!”
他有心补上“道长,你着相了”这句话,可想想这句话说出来有可能引起的辩难,就还是算了。
“小施主休得胡说,贫道定然能算出来的!”道人满脸不服气,却是又低声道:“要不是太皓玉碟不见了,老子现在就能把你前世今生全都算出来,保证你看你前世就像看电视剧一样!”
!!!
看电视剧?道士自称老子?!
秦歌有些疑惑,再朝这道人看过去时,却是看不到道人眼中那种深邃纯净之感了。
或许,这只是个假道士?
微微摇头,昨晚一晚没睡,还是先找个酒店睡一觉吧!
这念头刚起,却是突然感觉到怀中一阵震动,是他的手机响了。
摸出手机一看,一条未读短信,是这南疆巫蛊案的委托人发过来的。
当即便是打开:
“端崖先生,请速来X第一精神病院。”
有什么突发情况么?否则,委托人是知晓青灯的规矩的,不应该这么催促他的!
迅速回复了一句‘好的’,秦歌抬头对着这道人微微一笑,道:“我还有事,得先走了,算不算都没关系的。你就当是江湖救急好了,或者,当成替我积阴德了!”
说着,秦歌便转身朝着一辆出租车招手,出租车就在四五米开外,很快就靠拢过来。
迅速开门,坐了上去,秦歌淡漠道:“X第一精神病院,谢谢!”
师傅有些奇怪的看了秦歌一眼,精神病院?有心想问问,可看见秦歌那淡漠的表情,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发动了车子。
这时,那道士却是迅速追了上来,拍着车窗,满脸着急。
被这道士缠着,那出租车师傅便又熄火停了下来,狐疑的看看秦歌,又看看那一身破烂的道士。马德,该不会拉了一个精神病吧?
秦歌眉头微微一皱,打开窗子:“道长,真不用算了,钱你收着就是。”
“胡说八道,老子不给你算,老子就要背因果了,你等着,我算了你再走!”这倒是满脸愤怒的看着秦歌,一副你不让老子给你算命,老子就要跟你拼命的架势。
秦歌无奈:“我真有急事!”
“非算不可!”
“那你把钱还我得了!”
“还你?哪有把肉吃到嘴里再吐出来的说法?”
“周公吐哺!”秦歌淡然的看着道人。
道人微微一愣,然后满脸不耐:“我比不上周公,你也比不上能让周公吐哺的贤人,还是非算不可!”
这时,出租车师傅回过头满脸好笑的道:“道长,哪有逼着人家算命的?”
“你懂个屁!”道人满脸怒气。
“得得得,我不懂,不过我有办法!”出租车师傅满脸笑意,不等道人说话,就接着道:“道长你就在这儿等着,等这位小哥事儿办好了,再来算命不就成了?”
“有道理!”秦歌点了点头,开口道:“那道长你就在这儿等着,下午我再过来让你给我算命。”
那道士眼珠子一转,太皓玉碟不在,他也没法算清楚那种奇怪的命理,约定下午的话,倒是刚好可以去找太皓玉碟。
“那就下午五点,我在这儿等你!”
秦歌郑重其事的点头:“好!”
“你要敢不来,我就去找你!”道人满脸认真。
秦歌却是笑了笑:“一定来!”
随后,秦歌回头,对着出租车师傅道:“师傅,走吧!”
“好嘞!”引擎发动起来,车子缓缓的行驶出去。
半个小时之后,一栋十二层高的建筑出现在车窗外。
眼前这栋建筑整体占地约莫五百平米。
周围的院墙,全都是三米五左右的高度,冷冰冰的铁门紧紧的关闭着。
透过铁门看去,里面是一个一百平米左右的小院子,院子里有着三棵国槐,郁郁葱葱的国槐随着风偶尔轻轻晃动起来,在国槐的下方靠墙壁处,则是在树影下娇嫩的花草。
高高的院墙,冰冷的铁门,空落落的庭院,一种不祥的感觉扑面而来。
秦歌下车付了车费,司机开着车飞一般的消失。
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建筑,门临车路,乃是门前过水之意,这在风水里是个比较不错的布置,有招财之意,可问题就在于,正大门对进去便是大厅的门,这在风水局上,叫做门冲,又被称作招煞之局。
放眼扫去,精神病院的背后的地势稍显低矮,后方底基虽然有所增厚,却还是使得整个精神病院的地势成了前高后矮的模样。
而在右侧的荒地之后,是一条污水沟,显然这污水沟是从精神病院后方经过的。
门前公路,门后污水沟,宅院处于双水之间,于是煞气横生,地势又前高后低,则煞从门进而不得泄。
这是哪个缺德的布置的风水局啊!
这种风水局里面,精神病患者进去了就没有再出来的可能性了!
秦歌微微一叹,经历了这三年,经历了当初随着艾雪去处理案子,自然明白,这些风水局里面,有的牵扯了太多的利益。指不定,这种煞气汇聚的局,就是有人刻意要求这般布置的呢?
对于这些蝇营狗苟的东西,秦歌只能摇头一叹不去理会,然后,便若无其事的走到铁门前,敲响了门环。
门环一响,铁门右侧的小屋子里有了动静,一个满脸阴郁的老头儿从小屋的窗子里探出脑袋来,漠然的看着秦歌。
“干嘛的?”
“有事!”
“什么事?精神病院不接受随意探病的,要进去得有上面开的证明,你有证明么?”
秦歌笑了,没有说什么,直接摸出手机,给委托人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精神病院二楼右侧的会议室里,十来个人正愁眉苦脸的坐在一起。
这十来个人中,大部分都穿着白大褂,显然就是这精神病院的医生护士之类的,但却有着三人,两个穿着西装,一个穿着便衣。
穿着便衣那人,满脸的不屑,似乎完全不在意这次会议的结果,甚至就是瞧不上这次会议讨论的东西。
而那两个西装笔挺的,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则满是不耐烦的开口道:“就这么决定了,今晚,就把山顶寨炸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可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同样西装笔挺的人却是皱着眉,道:“那可是一整个村子啊,一百多口人啊!王副处!这一百多口人就这么下落不明了,就不再查查?!真的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么?”
他说着说着却是吼了起来。
王副处摇了摇头:“小林啊,你还年轻,再多历练几年,你就会知道,有的时候,真的是人力有时穷!就这样决定了!”
被叫做小林那人却是满脸不甘心,接着道:“不,你再给我三天时间,之前上面要求发布委托的时候,有人接了委托,他已经来了,人家既然敢接委托,肯定有办法的,你再给我三天,再给我三天,三天之后,要是还查不出来,还查不出来的话……那就……炸!”
最后几个字,仿佛重若千斤,小林说完之后,满脸带着汗珠,却是直勾勾的盯着王副处。
这时候,旁边那一身便衣的家伙,却是笑了。
“连我们都查不出来,只能用爆破来毁灭所有危机,一个野路子,能查出来?”
小林回头,怒视着那便衣:“周维均!那是一百多人,开口闭口就炸,要是你家人也在其中,你特么能开口闭口就炸么?”
周维均冷笑一声,缺不吭声了,真要是他父母在其中,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炸!
但是,他家人不是不在里面么?当然,这话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小林怒气之下,接着吼道:“既然你无话可说,就他么给老子闭嘴!”
周维均脸色陡然阴沉下去,陡然间大步上前,就要出手教训小林。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小孩子的吟唱声陡然响彻起来,这是风之谷的某个插曲——却是小林的电话响了。
小林眼疾手快的往旁边退出一步,堪堪躲开了周维均的拳头,顺手摸出手机,脸上绽放出几分光彩:“是接了委托的那个人!”
闻言,王副处眼神闪动,低喝:“周维均!看看再说!”
拳头陡然停顿在小林脸前几公分。
周维均耸了耸肩,放开拳头,直勾勾的瞪着小林,冷声道:“回头老子非得打你一顿!”
小林同样瞪着周维均,只是眼中隐隐有着畏惧之色,周维均跟他是一个部门的,可他们的部门,却有文武分工,很显然,周维均就是武,而小林却是文职。
王副处笑了笑:“小林,我就再给你三天时间,去把那接了委托的人带来吧!”
小林微微一叹,喜忧参半起来,喜的是王副处答应再给三天,忧的却是,方才一时着急,却是招惹了周维均这莽夫,周维均这二愣子可是真会无条件打人的,何况刚才还有条件了。
苦涩一笑,小林迅速接了电话,一边朝着门外跑,一边开口道:“喂,是端崖先生么?”
精神病院大门前,放下电话之后,秦歌静静的等着,也不在意门卫老头儿怪异的目光。
也就在放下电话的时候,门内楼梯里面,传来急促的“咚咚咚!”的声音。
是有人下楼了!
片刻后,就看见楼道出口,有个西装笔挺的家伙满脸兴奋焦急的窜了出来。
一路小跑过来之后,小林微微的喘着气:“是端崖先生么?”
“唔……是我!”秦歌淡然的看着小林,的确是那个委托人,他们之前是有过视频的。
“江叔,开一下门!”确认之后,小林便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门卫老头儿面无表情的看了小林一眼,然后,摸出了柜子里面的钥匙,慢吞吞的走出来。
“端崖先生,你可来了!”小林满脸笑意。
秦歌淡然的点了点头,随着铁门拉开,他缓步走了进去,同样也是脸上带笑:“林先生太见外了!”
小林却是不管这些,直接一把抓着秦歌的胳膊,便急匆匆的开口:“端崖先生,这次,山顶寨一百多口人的命运就全系于你身了!”
“额……这个,我也只能试试看,可不敢立军令状。”秦歌微微一愣,却是迅速把责任给推开。
开玩笑,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直接就负担上这么沉重的东西,那可不行!
“呵呵……”见秦歌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接话,反而直接推卸责任,小林便知道这家伙也不是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尴尬的笑了笑,小林接着道:“倒是我太着急了,端崖先生,既然如此,我还是先给你说说具体情况吧!”
接着,小林便将这几天发生的大小事务,以及刚才会议室讨论的内容都说了出来。
原来,自从五天前对那个村子进行考察之后,他们部门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是‘墨灵’显示尚且还在人间的一百三十六口人,一方面,却是蛇灾的泛滥——从第一天只有村子内的建筑物有毒蛇泛滥外,到昨天,山顶寨方圆五里都已经遍布毒蛇。
而且,他们几人在勘察那个村子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那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强烈。根据他们的经验,可以判断出窥视他们的家伙是一个很不稳定的因素,至少是一个极端危险的因素。
所以,今天的会议便是针对这个两难境地召开的,最后,他们部门在对于搜救幸存人口毫无头绪的时候,就只能选择将那些危险的因素给消灭掉!
当官的就这样,不求无功,但求无大过!
而现在,秦歌的出现,让小林看到了几分搜救的希望,又加上秦歌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也就是个易激动易情绪化的小青年,故此,小林便想着通过言语之间的高帽子以及那种大义凛然的语气,让这小青年为了“仁义”以及全人类的幸福等高大上的目的,去用尽全力搜救那些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