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置身事外的语气,仿佛他刚才发问的不是他前女友一般。
她承认,顾清是挺好看的,如出水芙蓉,以前看的的时候总觉的是小家碧玉的好看,如今更多的是成熟风。
她似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落地窗前映着两人的背影,看上去好似佳人一对,随后才说:“没我好看。”
阮江临听着,不禁笑开了唇,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手指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烟味。
姜烟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怎么,你觉得我没她漂亮?”
阮江临收回了手,两指间燃着星星烟火,蓝色的火点在她她眼中显得格外耀眼。
他望着对面反复播放的广告灯牌:“你比她好看。”
姜烟笑了笑,话问得有些突兀,却是自信的。
“是不是后悔了?”
“嗯?”
他没明白她在问些什么。
“选她没选我。”她幽幽的眼神望着他的背脊。
男人转身过来,正好对上她的视线,身上有着说不出的痞气,浪里浪荡的。
“我和她好的时候,还没认识你。”
大概是怕伤小姑娘自尊,想了一个委婉的说法,算是安慰她。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阮江临,其实我比她还早认识你。”
她声音太低,带着几分惋惜。
阮江临以为她是在小姑娘斗气玩笑,也没放在心上。
也不知是不是空调开得太低,她总觉的有些冷。
睡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往阮江临怀里拱,见人没反应。
她又伸手去摸他的腰,能清楚地抚摸到强劲有力的肌肉,看起来虽然不夸张,可一上手,质感很好,她不知道该不该用这样的词语评价。
“阮江临,你是不是软?”她刻意模仿他说话时的戏谑,大着胆子问。
“姜烟,你欠?”他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扣在腰上。
她不敢再说话,更不敢随便在他怀里动了。
半夜无眠,听见身旁稳稳的呼吸声传来,心中先是满足感包裹,随即而来的是更大的空虚感,侵蚀着她整个心脏。
黑夜中,她有些夜盲症,关了窗帘,更是看不清。
她缓缓抬手,大致能感受到他面孔,在无尽黑夜中一遍又一遍地临摹着他的轮廓。
哪怕不知位置,压根儿看不清脸,可她脑子中男人的脸庞却是比自己的脸还要清晰一些。
一直到凌晨,她才渐渐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可睡的并不踏实。
其实从阮江临起身的那时开始,她就已经醒了,只是在装睡,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该怎样才能弥补心里缺口处的空虚感,一遍一遍地回荡着阮江临叫她名字时的声音。
她骗了唐曼,这让她心里总是觉得抱歉与不安。
之后唐曼大概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决定还是问出了口。
唐曼昨夜给她发了短信,那时她躺在阮江临身边,望着熟睡的男人,她一点也不敢动。
第二天才看到,看到短信时,她甚至都能猜想到唐曼小心翼翼试探的语气。
她问,姜烟是否之前认识阮江临。
姜烟有些懵,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继续撒谎,她好像很难。
实话实话,说她姜烟就是因为阮江临才刻意接近她的吗?
好像这个回答又更难,她根本开不了这个口。
她手指在微信的对话框的界面上停留很久,打了字又删掉,删掉又再继续。
反反复复,犹豫不决。
最后,换成了简短几字:“下次见面,一定说。”
姜烟想,就算下次,她也不一定说的出口。
*
那几天,她一直呆在阮江临身边。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浮光华影,她跟在他身边算是见了个遍。
忽然哪次就明白,为何时隔一年再次见到顾清之时,会发现她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心态都改变得如此之多。
或许从一开始之时,她跟在阮江临身边出于对男人一种感情上的沦陷,可那至少还保留着本心。
时间一长,奢华的日子过惯了,人总是会变得贪心,便会一个劲儿地讨好,连本心也变质了,沦陷地不再只是感情而已。
他们这些富家公子哥,游戏人间,浪荡花丛。
就拿叶琛来说,那日带来的女伴又不一样了。
姜烟总是受不了他们的眼神,少有寻索,多是讥讽。
他们都说,阮家二爷身边又换人了。
听说是去年那位告白失败的姑娘今年得逞了。
在他们眼里,她不过是继顾清之后的下一位接班人,说直白一些,她和那些所谓的女伴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主动送上门的。
关键是,她还不图钱。
一直到后面,一时心头不爽,不想再跟着阮江临今日参加一个聚会,明日再去一个牌局。
再或者,随他一起陪哪位地位崇高的人打个高尔夫。
有时候,她觉得她站在一旁,更像是阮江临的公关,他从未答应或是承诺要给她一个什么名分,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主动贴上去的。
想到这里,心里酸得厉害。
“阮江临,我要回去了。”
她站在他面前,眼神毫不避讳地望着他。
他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即开口:“哪天?送你。”
“送我?不怕我逮着你不放吗?”
她想,他应该是烦她的,用阮江临的话来说,她太掉价了。
“怕,怎么不怕,但总该送佛送到西。”他笑。
她一双眸子,格外清冷,直勾勾地盯着他。
“下午。”
其实暑假才过去一半,她之后的日子也还未打算。
不过估计是打算规划个旅行,带上摄影机,领略祖国的大好风光。
原是没想好具体日子离开的。
只是如今看他这态度,又算着那点心里的算盘,觉得自己该走了,否则阮江临真该腻味了。
阮江临对于一个人仅有的新鲜度太短了,姜烟觉得这是一种病,得治。
她得帮他改掉这个坏毛病。
他没说什么,只说让司机送她。
姜烟反正来时也没带什么行李,她都让唐曼给她邮回去了。
一个人也不需要收拾些什么,走的时候也方便。
阮江临中午的时候说让她一起吃饭,她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