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她家楼底下,阮江临也没叫她,盯着女人的脸看了许久。
比起从前,她瘦了些,到底是在外国不吃米饭的,没二两肉了。
视线下移,她嫩白的天鹅颈露在外头,阮江临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外头的雨缓缓停了,他轻开车门,站在外边抽了根烟。
还未完,姜烟就醒了。
看那人靠在车身边上抽烟,她下车,开门的声音才让阮江临注意到她。
他嗓音有些哑,“醒了。”
“嗯,走了。”她望着他,这会子才看清他眼底有些青黑,大抵又是熬夜了。
他从前也是这样,一工作起来就是不要命的干,他也不缺钱,何苦这样。
不过如今自己也工作了,才发现远不是当初她想的那么简单。
阮江临微微点了点下颚,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一直到姜烟的卧室亮了灯,他才驶车离开。
*
阮江临第一次追人,无非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只是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发展。
原本叶琛给他出了几个主意,可那人连自己家里头的事儿都扯不清,阮江临也没听他瞎指挥。
只觉得原本这样也挺好,至少姜烟总归是在他可控范围内的。
可她工作没个定型,经常一走就是月余,少则半月,多则数月,她也从来没和他说过。
有次姜烟要去澳门,阮江临厚着脸皮也去了。
又托了阮先生的福,她的经济舱升了头等舱。
她转身说,“阮江临,要不我每次出行你都跟着我得了。”
这样她又节约了一笔费用,不过她原是开玩笑而已。
他拖着她的二十寸登机箱,轻轻“嗯”了一声。
她带的行李不多,就是设备有些多,都拿去托运了。
前两天她跟着后到的团队一起出去拍海景,没搭理阮江临。
不过梁娜那丫头眼尖儿,一眼就认出了阮江临。
也不怪别人认识他,谁叫他那些年不是和这个影后出入酒店,就是和那个嫩模游艇出海。
那天梁娜在酒店走廊,轻轻逮着姜烟的衣袖说:“姜姐,我收回我之前的话,要不您在想想,我听说他们那种家庭可复杂了,你以后嫁进去肯定可多事儿.....”
话还没说完,就正巧撞上了阮江临,梁娜大着胆子看了一眼。
第一感觉是真人比照片帅,第二感觉是吓死她了。
坏话都不敢说了,拿着相机扭身就跑。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刚才说了坏话似的。
“你瞧你长得是有多吓人,把人小姑娘都吓走了。”她望着梁娜逃去的背影,勾着唇笑。
阮江临一手抄兜,没什么表情,淡淡开口:“下午合作方约我去威尼斯,赏个脸一起?”
他倒是好,在哪儿都能有合作方做东。
从前在美国的时候,Haruki的男朋友带他们去过拉斯维加斯的威尼斯赌场,只是去看过而已,见见世面,没资产赌。
来澳门,怎么可能不去澳门的威尼斯赌两把,不过以姜烟的资产,怕是牌桌子都上不了。
既然阮江临盛情邀约,她就却之不恭了。
澳门是座“赌城”,其间最大的赌场便是威尼斯赌场,豪华可见。
有人说,那儿的空气都是弥漫着金子的味道。
姜烟进去的时候,只能说是传闻不假。
大厅里铺着厚重的地毯,刚进去的姜烟觉得有些缺氧,该是金钱的味道太浓了些,其间还混杂着一些香氛。
一张桌子上多的是全球各地的富豪,比的身家,谁又会差呢?
姜烟第一次来这儿,完全不认识路,反倒是阮江临轻车熟路,哪儿需要服务生引路。
他领着她穿过大堂,一路向内,走到贵宾室,旁边有保安守着,还挂着金牌子“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姜烟之前去拉斯维加斯的时候,里面会有穿着比较性感的女郎,不过这儿没有,大概是管得还是比国外来说相对较严。
他牵着她坐下,她反正也看不懂,就看见桌上那几叠筹码在不停的移动。
她一向看不懂这些,从前阮江临和叶琛他们约的牌局也是这样,她也看不懂。
好不容易弄懂了一点之后,阮江临又换了玩法儿了。
他似乎手气不错,坐他对面那个男人一看就是赢不了的那种。
牌这种东西,总是有说不清的赌运,气色一旦上了脸,便很难再赢,只会一输再输。
阮江临旁边坐着的不止有她,还有他的合作方,刚打过招呼的。
他们似乎都看得懂,就姜烟看不懂。
不过她聪明,看他们玩儿了几把也有些头绪了。
阮江临看她懒懒的模样,伸手去摸她下颚,姜烟一把给他打掉了。
“试试?”他挑声问。
“输了算你的?”她抬眸望他。
她可没钱经得起这样赌,虽然不知道那些筹码够换多少钱,不过总归是她这辈子都挣不来的。
“当然。”
他扑了牌,让姜烟试。
有了他这话,姜烟也没带怯,总归是他的钱。
其实她会,对面的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沾赌运,她稍稍带点脑子就能赢。
她一股劲儿,推了阮江临全部的筹码。
她就是不想让阮江临赢,一手好牌被她祸害得稀烂。
合作方带来的秘书想出声,被阮江临一个眼神就吓回去了。
姜烟只用了一局,就把男人的筹码输了个精光,那是多少钱,她也不知道,也没概念。
反正应该挺多的,因为看别人的眼神都觉得挺可惜的。
对手大概也是没想到自己一局翻盘,心里大概是笑阮江临居然让一个傻姑娘上桌。
对手是个外国人友人,似乎来自法国的,冲着她说了句:“imbécile!”
她没听懂那人说了句什么,不过赢了总是很开心的。
不过姜烟觉得,阮江临是听懂了的,她问阮江临。
阮江临回:“他在夸你聪明。”
大家仿佛都觉得她指定有病,连那个荷官的眼神都不禁往她身上瞟了瞟。
随后她才偏向阮江临问了句,“输很多吗?”
阮江临没说话,摸了摸她脑袋。
姜烟见阮江临也没多心疼他自个儿的钱,瞬间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那晚,人都说阮江临在澳门威尼斯赌场一掷千金,好不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