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率领着人马相继出发之后,刘循的心里惴惴不安。
准确的说,这是刘循第一次和诸葛亮正面硬钢算度。
这就好比下象棋,一个业余选手和全国排名第一第二的职业选手对垒,这不是找虐就是在厕所里点灯——找屎(死):“哎,现在手边有一本《三国演义》多好啊。真他妈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刘循在自己的府衙之中来回的踱步,郑度、李恢、庞羲、吴懿、费观、马岱和庞柔分坐两旁。
郑度道:“公子,不必紧张,就算他诸葛亮再是足智多谋,公子今日的调兵遣将也已然是算无遗策了。”
刘循没有做声。
约莫到了三更天的时候,整座雒城都安静了下来,除了城头的灯火和巡逻兵士与更夫的灯光外,百姓家早已熄灯休息了。
一名兵士快步进来拱手道:“大都督,前锋遭到了刘备军的伏击!中军上前接应,我军与贼军正在殊死拼杀!”
“张将军和马将军占领涪城了吗?”
“刚刚进驻。”
刘循略一思索,道:“立刻传我将令,留下张将军清理城中的引火之物,马将军立刻赶赴战场,接应前锋和中军。”
那兵士退下之后,郑度等一干文武,听了这话都是大吃一惊,因为一切都正如刘循所料的那样,诸葛亮并不是畏惧雒城的兵势撤走,而是在诱敌深入。
说白了,就是在诱他们西川军深入。
郑度拱手道:“公子,在下轻敌了。”
刘循将手一挥:“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既然干了,就没有什么轻敌不轻敌,唯一的出路就是将面前的对手打爆!”
马岱拱手道:“请主公准许属下再率领一支人马北上,援助我大军杀贼!”
刘循道:“请马将军稍安勿躁。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诸葛亮应该还有一招杀手锏。”
“还有杀手锏?”庞羲觉得刘循是在故弄玄虚,用抬高诸葛亮的办法来抬高自己。笑道:“贤婿,你和诸葛亮交手可还没有败绩,你将他吹嘘得这样高作什么呀?放心,我等都已经知晓,你益州牧的长公子用兵确实如神。”
刘循一听这话,恶狠狠的瞥了一眼庞羲:“岳父大人,你最好是将你的那张臭嘴巴给我闭起来!”
“你……你如何敢如此的目无尊长!”
费观不失时机的补刀:“他连我这个姑父都敢绑,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你要知道,你的闺女还没有为他刘循生下一男半女来,按照规矩,他是可以退婚的!”
东汉末年,新郎和新娘在新婚三个月后,如果新娘不能怀孕,新郎是有资格名正言顺退婚的。
显然,费观的这一番话里带着满满恶意的挑拨。
“啪!”刘循走近费观,一耳光甩去,顿时将费观打蒙了,双眼之中透着森森杀气:“费参军,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张松是一伙的,就盼着刘备快些占领成都,你恨不得去迎接他进成都都好。但是,我可以很负责的人告诉你,就算我刘循挡不住刘备,我也不会让你见到刘备!”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刘循这一耳光打懵了。
都不说话,只是看着刘循,看着费观。
接着,刘循又冷笑看着庞羲道:“庞羲,你要清楚,你在巴西是阴谋自立的,如果现在你不是在我这里,而是在成都,有多少人会劝主公将你就地正法,然后将你在巴西的田地财产分光吃尽。如今战事到了最紧张的时候,你不仅不助我来保住你的财产,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够了,不想过了吧!”
“贤……贤婿,有话好说,我……我可是你岳父……”
刘循今天的这一耳光可以说是让费观颜面扫地了,他庞羲可不想也被这样。
一线新月已经落去,夜色更浓。
“杀!”
一声凄厉嘶吼声划破了沉寂的夜空。
府衙中的人都猛然一惊。
吴懿、马岱和庞柔三员武将更是一跃而起。
紧接着,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府衙外面响起了激烈的厮杀声。
马岱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冷笑道:“主公所料不差,荆州军竟然摸进城来了!”
面无血色的李恢问道:“马……马将军怎么知道是荆州军进城了?”
“荆州口音听不出来吗?”
刘循没有动,他还是稳稳的坐在那里。
其实他也慌得一匹,显然这就是他所说的诸葛亮的杀手锏。
诸葛亮的杀手锏终于露出来了。
他能不慌吗?
但是,此时此刻,他必须冷静,不能冷静装也要装得冷静。
吴懿冲到门前,大吼一声:“排刀手听命,保护公子周全!”此时此刻,就算吴懿有投降的心,他也不能不保护刘循。
如果刘循现在有个三长两短,死的就不止是刘循,在场的所有人都难逃活命。
喊杀声,兵刃相交的铿锵声,越来越近。
这时,邓芝浑身是血的从外面进来,向刘循道:“公子,一支荆州贼兵伪装成我从沙场上溃退下来的兵马,赚开城门,杀进来了!”
吴懿问道:“有多少贼兵?”
“不知道多少,城外还有贼兵在往城内冲,正向府衙杀来!”邓芝抹了一把脸上汗水和血水的混合液体道:“公子,请速速退避!”
刘循是军校生,也是有血性的人,他走到墙边,取下一柄环首刀,用手指在雪亮的到面上轻轻一弹,“铛——”,清脆的一响,随即走近费观道:“我的姑父,你忠于你的主公吗?”
费观现在整个人都傻了,两条腿正不停得打着摆子:“我……我……我……忠于主公……”费观唯恐自己说错一句话,刘循就地结果了自己。
“来人!”
庞羲忙上前道:“都督有何吩咐?”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庞羲已经服软了。
“拿把刀给我姑父,他忠于主公,让他第一个冲出去杀贼!”
“喏!”庞羲取下墙上挂着得另一柄环首刀,扔给费观。
费观一听刘循的话,“噗通”一声,瘫软在地,随即从他的身下流出一滩不明液体来,满脸泪水汗水的道:“公子,公子,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