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往后该如何?”良妈妈又问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二太太扈氏无奈道。
良妈妈见她这般,便又小心翼翼道,“如今二姑娘是全然不停您的了。”
“等到她摔个大跟头,便会知晓谁对她才是真心的。”扈氏扶额道。
良妈妈见她如此说,连忙垂眸应道,“老奴退下了。”
“去吧。”扈氏低声道。
叶梓媚有些气冲冲地回去,越想越觉得生气,她索性让茉香准备马车,前往扈家。
此时。
扈霏瑜并不在扈家,她正恭敬地立在皇后寝宫的大殿内。
“月柔参见皇后娘娘。”扈霏瑜恭敬地行礼。
皇后看了一眼她,随即说道,“这烊国的大皇子入京也有些时日了,虽说他并未提起何时回去,不过,烊国的皇帝却派人送来了一封书信,对和亲之事也很是愿意,如今也定了日子,即便大皇子不回烊国,大朝也会派人护送你前去烊国。”
扈霏瑜到底没有想到,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她垂眸道,“是。”
皇后见她如此,便又说道,“你只管出嫁就是,本宫会将一切安排妥当。”
“是。”扈霏瑜敛眸道。
“当初, 本宫之所以认你为义女, 乃是因为雨晴,只可惜那孩子薄命的很, 此番前去,你若真的有个难处,便派人送书信给本宫,本宫会在看雨晴的面儿上, 给你一条生路。”皇后直言道。
扈霏瑜低声应道, “是。”
“你且回去吧。”皇后轻声道。
“是。”扈霏瑜不哭不闹,像是已然接受了如此的结局,她只是恭敬地行礼之后便退下了。
皇后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如今这个时候……
皇后收敛双眸, 过了许久之后才道, “暗中派人跟着她,倘若她有异心,处置了便是。”
“是。”身旁的嬷嬷垂眸应道。
皇后便也不多言了, 只是缓缓地起身,朝着偏殿而去。
扈霏瑜出了皇宫,便上了马车。
她无力地靠在马车内,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大姑娘,当真要去?”一旁的丫头轻声问道。
“既然都已经决定了,我又为何不去呢?”扈霏瑜抿唇道。
“可是这烊国本就是个边陲小国,而且那烊国的皇帝都一把年纪了,大姑娘此番前去, 也不过是……”身旁的丫头忍不住地抱怨道。
“怎么?”扈霏瑜双眸一沉, “你不想跟着去?”
“奴婢不敢。”丫头一听,连忙垂眸道。
“既然如此, 你便闭嘴。”扈霏瑜冷冷道, “你若不愿意,我会让旁的丫头随我一同去。”
“奴婢这辈子都要跟着大姑娘。”丫头仰头看向她。
扈霏瑜这才缓缓地合起双眸。
“大姑娘, 表姑娘去府上了。”过了一会, 她跟前的丫头低声道。
“到底是沉不住气。”扈霏瑜勾唇冷笑。
“大姑娘, 这表姑娘的性子, 怎么可能笼络住太子呢?”丫头又忍不住道。
“你话太多。”扈霏瑜沉声道。
“奴婢知错。”丫头连忙道。
扈霏瑜只管闭着双眸,一言不发。
待到了扈家。
叶梓媚已经在等着了。
待扈霏瑜回了院子, 便见叶梓媚已经起身相迎。
扈霏瑜即刻露出一抹浅笑,“表妹。”
“表姐。”叶梓媚笑吟吟道。
“表妹, 我适才入宫去了。”扈霏瑜陪着她往前走,“在皇后那处,我提到了表妹。”
“当真?”叶梓媚一听,欣喜道。
扈霏瑜轻轻点头,“嗯。”
“那皇后可会记得我?”叶梓媚小心地问道。
“自然会记得。”扈霏瑜直言道,“表妹,过些时日我便要去烊国了,怕是不能帮你了。”
“什么?”叶梓媚一听,犹如五雷轰顶。
她小心地看向扈霏瑜, “表姐,倘若你真的去了烊国, 是不是……日后便不能回来了?”
“嗯。”扈霏瑜轻轻地点头。
“看来我又要独自一人了。”叶梓媚忍不住地落泪。
扈霏瑜握着她的手道,“放心吧,在我走之前, 必定会让你得偿所愿。”
“好。”叶梓媚这才高兴地露出一抹笑容。
而叶梓萱这头,因昨儿个前去了湖心岛,得知了那湖心岛的秘密, 又因叶梓琴听到了怪声,叶梓萱这两日便没有出府,只是让叶梓琴待在自己的身边。
“主子。”玄参落下。
“有事儿?”叶梓萱问道。
“是。”玄参垂眸应道,“主子,月柔公主入宫去了,烊国皇帝派人前来,皇上那已经定了日子,月柔公主过些时日便要前往烊国了。”
“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叶梓萱不知何故,总是有这种感觉,扈霏瑜前往烊国之后,怕是那处,会有大变动。
她抬眸看向远处, 似乎想到了什么。
可是明明记忆已经慢慢地回来了, 可眼瞧着快想到了,却突然一阵头疼, 她便什么都没有想起了。
叶梓萱忍不住地叹气, “她这是怎么了?”
“大姑娘,廉王府送来了帖子。”春花上前道。
叶梓萱拿过,看了一眼,便又看向叶梓琴与叶梓窈,“我待会要去一趟廉王府,你们没有旁的事儿,莫要随意走动。”
“哦。”叶梓琴低声应道。
“大姐姐,你只管去就是了。”叶梓窈笑着说道。
叶梓萱收拾妥当,便起身前往廉王府。
叶梓萱坐在马车内,正在想着皇甫尚阳给她下的帖子,这言语中似乎都透着急切。
想来,廉王府出事了。
只不过,仔细地想想,廉王府又能出什么事儿呢?
皇甫尚阳一直得太后的宠爱,即便出了事儿,也不会让她有事儿的。
难道是悦来绸缎庄事儿?
叶梓萱与皇甫尚阳自从上回之后,便已经有些日子未见面了。
待到了廉王府,已经有人在等着她。
叶梓萱随着那嬷嬷去了皇甫尚阳的院子。
皇甫尚阳已经在等她了。
不过除了她,还有旁人。
她瞧见凌墨燃之后,明显一怔。
“小公爷怎么在这?”叶梓萱又看向皇甫尚阳道,“郡主这般着急唤我前来,难道只是为了见他?”
“这怎么可能?”皇甫尚阳无奈道,“你也知道,这三人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
“这倒也是。”叶梓萱坐下,不过瞧见凌墨燃的时候,想起她半夜前去湖心岛,明显还有那一丁点的心虚。
凌墨燃便这样静静地看向她。
叶梓萱瞧着凌墨燃一瞬不瞬地看向她,一怔,“小公爷为何这样看着我?”
“这岛上的秘密你可都瞧见了?”凌墨燃倒是没有遮掩。
叶梓萱被茶水呛到,随即便放下,“嗯。”
皇甫尚阳眨了眨眼,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凌墨燃低声道,“这也算不得什么。”
“哦。”叶梓萱便也顺着应道。
凌墨燃嘴角难得噙着一抹笑容,随即便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
皇甫尚阳想要看戏的心情,如今被这二人的沉默给彻底地浇灭了。
她暗自叹气,“我就不应该好奇。”
“怎么?”叶梓萱挑眉,盯着她道。
“你说说,你二人像个闷葫芦一样,有时候说话呢,又像是打哑谜的,而且只有你二人能明白,我怎么觉得,自己就跟个外人一样。”皇甫尚阳来回瞧着道。
“不过,郡主唤我前来,到底为了何事?”叶梓萱盯着她问道。
“还不是因为扈霏瑜要去烊国了。”皇甫尚阳皱眉道,“这皇后娘娘呢,下了一道懿旨,让我这几日入宫陪太后。”
“啊?”叶梓萱到底没有想到皇后会有如此的举动。
“难道是担心,这中途会出什么事儿?”叶梓萱稍作停顿之后问道。
“我怎么知道?”皇甫尚阳嘴角一撇,“还真是奇怪的很。”
“的确奇怪。”叶梓萱直言道,“不过你可入宫去见太后了?”
“我只觉得这懿旨不对劲,便想着唤你前来,帮我合计合计。”皇甫尚阳看向她道。
“哦。”叶梓萱听着,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这处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不过呢,既然是皇后的懿旨,自然是另有深意的。”
叶梓萱又看向了凌墨燃。
凌墨燃只是静静地吃茶。
叶梓萱暗自叹气,随即便又道,“我怎么觉得皇后是意有所指呢?”
“就是。”皇甫尚阳道,“这好端端的,为何会让我入宫去陪太后呢?更何况,扈霏瑜前去烊国,本就是迟早的事儿啊,太后也不会太在意。”
她说罢,又道,“也不知晓皇后这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
“不知道。”叶梓萱摇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去吧。”
“啊?”她眨了眨眼,又盯着叶梓萱道,“要不,你随我入宫去?”
“我?”叶梓萱暗自叹气,“上回长公主之事,我想,太后那怕是还有旁的事儿呢。”
毕竟,如今的长公主只管待着,这外头的传闻,也因她腹中的胎儿滑落,而终止了。
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罢了,毕竟皇上对大驸马已然生出了忌惮之心。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皇上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可能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