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馏不知是讽刺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
“束心:因心而生的情,全被束在你身上,我只能爱你,我的身体只能接受你。”
“但你却是我最不能爱的人。”
“我可以承担你的一切伤痛,却不能分担缚情给你的痛。”
“他们是双生蛊,作用不同,却相辅相成,相生相克。”
酆馏泪流满面的告知她自己知晓的一切。
“小月,我想了十年都想不明白父皇为何要如此对你我。”
“我与你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何苦于如此对待。”
“他骗我,说只要我乖乖的服下束心,他就不动你。”
“但他早就让人伪装成我的样子,哄骗你吃下缚情。”
“等我知道一切都完了,套着我的壳子,变相的就是我做的,我难辞其咎,罪大恶极。”
月霓旌痛苦的闭上眸子,脸上都是泪。
“原来根本不是你。”
“所以他牵我手时,才觉得别扭。”
睁开眼睛,坚定道“总有解法吧!”
“相生相克,总不能只有一死一伤的解法吧!”
她真的是一个果敢的人,听到如此惊世骇俗之事,第一件事情是研究解药,而不是自伤自怜。
“大哥哥,哭可以发泄情绪,却无法解决问题。”
“哗”的站起身,从头到脚不着寸缕。
酆馏被吓的慌忙转身,无奈道“小月,我是个男的啊!”
月霓旌笑道“我知道啊!”
“但我就是喜欢逗你,你难受我就开心。”
酆馏扶着面具,头疼,如果父皇知道好好的大家闺秀,被自己搞成不明性格的多面人,会不会后悔。
扯了扯酆馏的手道“衣裳。”
酆馏蹲下把地上的衣服,背手递给她。
“大哥哥,真贤惠,连贴身小衣的准备了。”
她就使劲作。
“大哥哥,你帮我把带子系上,我够不到。”
酆馏闭着眼睛转过来,凭感觉捏住细细的带子,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小月逗我上瘾了…不怕火烧连营。”
月霓旌邪笑道“上天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我会疯狂,却不灭亡。”
“最危险的大哥哥都顺手了,那外衣你也将就穿了吧!”
说着拍开双手摇了摇,等着酆馏动作。
酆馏认命,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实则父不父,子不子,天不经地不义。
虔诚的帮她穿好衣服,幸亏自己做过抗压脱俗训练。
一炷香。
月霓旌倚靠在窗边,玩着自己的手指,余光瞟了酆馏一眼,瞅了自己身上的衣裳。
玩味一笑道“我们身上的衣裳多少有点不清不楚。”
酆馏的耳朵有点红道“意外。”
酆馏让人备的,以为这辈子都穿不上,阴差阳错下得偿所愿,就当我们成过亲了,好不好。
她可不信意外。
她抚上酆馏前胸上的花纹,邪笑道“忽西风紧,红衣卸落,并蒂池莲。”
酆馏被她戳破心思,心加速跳动,她手所到之处成烽火燎原之势席卷。
掐上她的手腕道“小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她苦笑,眼睛有点酸涩,低下头,一语不发。
酆馏却看到了她手上的淤青,有点心疼,自己从不敢如此粗鲁的对她。
“你的手……被九弟掐的。”
月霓旌扯回自己的手道“你明知故问。”
“他觉得我与他亲昵时走神,是在想别的男人。”
酆馏唇角一翘道“小月哪怕在想男人,想的也是家国大事,而非风月之事。”
月霓旌柳眉一跳道“还是你了解我。”
“一切都太巧了,像被人安排的一样,一路被人引到筥州,发现窦太守为朝中某位大人物聚财。”深叹一口气说完。
月霓旌想起等下要让七星海给自己看诊,但没有症状,不好搞哦!
情是吧!她一勾酆馏的后颈,吻了上去。
酆馏还是个童子鸡,后颈被她勾的一麻,唇上温软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颤,脚心发软。
她把酆馏当做试验品,她倒要看看,是对所有男人都不能动情,还是只能对食下束心的人动情。
直到喉咙涌上一股腥味,退开把手扶在酆馏肩上喘息,前额有虚汗滴下,心口也疼但不至于昏过去。
酆馏懵了,一上来就这么猛,唇上凌乱的口脂。
她忍住痛,看了酆馏一眼,搞半天禽兽是我自己,又嚯嚯了一个纯情富男。
“你感觉如何?疼!”
酆馏眼珠四转,就是不敢看月霓旌,嘶哑道“不疼,有点爽。”
她听后槽牙咬的“咯吱”响,这是对自己的单方面虐杀,好想把老皇帝的头薅下来当球踢。
小厮轻叩门扉后,隔门喊道“少君,人已带到。”
月霓旌快速的打开门,拽住七星海的手腕。
“快帮我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七星海看向月霓旌的手臂,如土拱子,快速拱起游动,无法钻出地面。
指腹搭在她的脉上,剑眉微皱道“似毒非毒,似蛊非蛊,有点邪门,但不会伤及性命。”
她咳出一口血。
“咦!”
“邪门脉象没了,但现在你有心疾,你的心上长了个东西。”
月霓旌翻白眼,无奈道“唉!不生情就万事大吉了。”
七星海既疑惑道又好奇道“你好好说说,有何症状,如此稀奇古怪之物我还是第一次见。”
月霓旌只能声情并茂道“妄生情念,心如百虫撕扯、冲撞、抓咬,摧心剖肝,疼痛万针。”
七星海道“像一种绝密术法,以控心为主。”
“你把你的血给我点,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解决办法。”
她笑道“好啊!我还欠你们一顿酒,今日就补上。”
纳兰无笾看着心有点疼,原来她永无出头之日的爱是这样的。
隔袖扯上她的手道“我可集守一盟之势,聚江湖之力帮你,遍寻天下名医,翻遍古籍,找到方法,找不到就造一个。”
她心酸眼涩,复杂的看着放在自己衣袖上的手。
“何必呢?我这样的人,是无心无情的,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撒腿就跑,绝不停留。”
纳兰无笾笑道“我纳兰家的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生只爱一个人,认定一个人就绝不悔改,明知是错我也一往无前。”
她被纳兰无笾的执着震撼到了,一个比一个执着,她能如何?
无力道“随你吧!贪欲生,妄念起。情执重,爱恨深。”
“血肉之躯如何撼动槁木死灰?”
月霓旌还想说什么,窗口啪的一声,跳进一人,直直跪地道“太子遇刺,手下特来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