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审视着酆馏与甩了二两银子的暴发户。
心中思索,红衣男子气度非凡,言语还算尊重,要不赌一把。
直视着酆馏的眼睛道“我选你。”
酆馏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道“明智的选择。”
啪的拍了拍手,唤出两名暗卫道,指着尸体。
“抬走,放置在最近的义庄,静等少君示下”
丢了腰牌与银子给暗卫。
两名暗卫领命,迅速的推来推车,把尸体恭敬的摆在了车上,盖好拉走。
女孩眼中含泪的看着母亲的尸体被拉走。
她克制的捏紧破朽的衣服,心知她没有反抗的权利。
酆馏看着这一幕想起了,他翻遍乱葬岗,都没有找到母妃的尸体。
就算是弥补自己吧!
“放心,我会请道士做法事,好好的安葬你的母亲。”
“你会亲眼看着你母亲入土为安。”
“你可以在她的坟墓前,拜祭磕头。”
女孩听懂,心想她没有选错,扑通的跪在了酆馏面前。
猛磕头道“以后我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公子。”
酆馏看着把额头磕破了的女孩,心想伺候他,可别,他受不起。
“起来吧!真正救你的人还在等着呢!”
酆馏看着懵了的女孩,转身就走。
“快跟上,她等久了,会生气的。”
女孩从地上爬了起来,追在酆馏身后,追着酆馏的脚步跑,就怕酆馏不要她。
方颡与方倬来见月霓旌,碰巧看了这一幕。
方颡上前恭敬的对酆馏。
“无名首领,不知少君现在可有空见人。”
女孩因为他的突然停步,踩到了酆馏的后脚跟。
女孩有点害怕的看着干净的鞋子上,明显的脚印,瑟瑟发抖。
酆馏置若不闻,看着面前的二人,嘴角一笑,以示尊敬。
“二位可能需要等一等,不会很久。”
“掌柜的,招呼好二位贵客。”
“不得怠慢!”
掌柜的手一伸,恭敬道“二位这边请。”
酆馏看着方颡与方倬跟着掌柜的的走了。
安慰女孩道“不用怕,我不吃人。”
“只是踩到鞋子,又不是天塌下来了。”
女孩看着眼前人的背影,心想她是不是遇到天人了。
从未有人如此安慰过她。
月霓旌看着酆馏的一系列动作,心想他肯定是想起了自己母妃。
拿起一旁的面具遮住她苍白的脸色,逐渐下滑的汗珠。
吸了两口气,把全身的重量交付给椅子。
针扎与喝药只能止住一时的疼痛。
大概只有如此,她才能不失仪,不失态。
酆镐轻柔的敲门。
女孩看着面前的男人,瞬间变得温柔的动作及脚步,连背影都是温柔的。
浑身散发着柔软的光芒。
是怕惊扰到屋内的人吗?
月霓旌睁开眼睛,喝了一口红糖姜茶。
润润嗓子,也暖暖肚子。
“进。”
她现在说的话,越短越好。
女孩先闻其声,后见其人。
声音像春夜吹的洞箫,可抚平世间一切嘈杂。
酆馏走到她的身边,捏起茶壶,给空了的杯子注水。
把被她放置一旁的暖炉,重新塞在了她的下腹处。
“我去端药,你慢慢聊。”
照顾她才是正事,其余事不在他的义务范围之内。
她瞪了酆馏一眼,冷冽中带着娇嗔。
“滚!”
酆馏笑着走向门口,到了女孩身边时。
女孩扯住了他的衣角。
女孩只认识酆馏一个,也只信任他一个。
至于前方坐着的女子,女孩有点怕。
月霓旌一身大红色劲装,披着红色毛领大氅,带有强烈的攻击性与不安全感。
脸上的面具比酆馏的更华丽,充斥着诱惑。
月霓旌看着女孩扯着酆馏衣角的手,嘴角一扯,冷笑。
女孩只觉手上有冷意扫过。
顺着冷意,找到了它的来源。
但捏着酆馏衣角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酆馏感受到她的不高兴,退开,摆脱了女孩的手。
她真是霸道,一个小女孩而已。
不过他喜欢,哪怕他们无法在一起。
这一刻酆馏也感受到她是喜欢自己的。
冷淡道“她才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只是一个跑腿的。”
话毕,潇洒的离开了。
除小月以外的所有人,都是虚妄。
月霓旌看着如受惊小鹿般的女孩。
问了一个只能选择“生”的问题。
“死与生,选哪个?”
女孩看着眼前高贵的女子,克制着对陌生环境的恐惧。
这名女子会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眼里都是对生的渴望。
“生!”
她逐步诱惑道“上过私塾吗?”
“没有!”
“那想上吗?”
“想!”
她眯着眼睛,所有人都想活下去。
哪怕只有一丝活的机会,也会牢牢的抓住。
生的希望,死的惧怕。
“你想成为被男子欺压的女人,还是保护女子的巾帼英雄。”
女孩想起被父亲打死的母亲,愤恨道。
“我不想成为被男子打死的女人,我想做打死男子的巾帼英雄。”
月霓旌一听,对男子有不浅的怨气,有故事啊!
“你几岁?”
“十岁。”
月霓旌心想十岁,那她母亲年纪应该不大。
“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女孩强忍眼中泪水,倔强道。
“父亲想把我卖入青楼,母亲不让,被醉酒的父亲活活打死了。”
月霓旌听后,心想酗酒后打女人的男人,是败类中的败类。
卖女儿的男人更是禽兽不如。
“你恨你的父亲吗?”
女孩眼中闪过恨意,从父亲打算把自己买入青楼开始,再到把母亲打死。
回忆起父亲的污言秽语,如鲠在喉。
“臭婆娘,老子白白娶你,连儿子都生不出来。”
“都是你,让我断子绝孙。”
“老赔钱货生的小赔钱货。”
“长的与臭婆娘一样,一副欠肏像。”
“入青楼还能给老子赚点酒钱。”
她的恨每日剧增。
月霓旌邪笑道“你希望他遗臭万年的死,还是生不如死的活。”
女孩有点茫然道“可以吗?”
“只要你想就可以。”
“不会犯法吗?”
“此刻我就是法。”
“那我想让他死。”
亲手斩断与他的血脉,如他打死母亲一般,将他打死。
月霓旌美目一挑道“不后悔?”
女孩狠狠道“至死不悔。”
“你家在那里?”
“城西直行七十五里烟霭村,入村第三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