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怀鬼胎,沐欣和苏毅站在原地大眼瞪眼,干笑了片刻后才道:“你我之间并无学海深仇,福伯和那些随从都是莫德才的人杀的,我现在只想尽快脱险,然后为他们报仇。你我二人此时若是内讧,只怕会让莫德才渔翁得利,得不偿失。”
苏毅冷哼道:“要不是你诬陷我拿了什么东西,他会追杀我吗?”
沐欣一听,柳眉一竖,娇叱一声:“若不是你先轻薄我,摸……摸那个地方,我会诬陷你吗?”她“啪!”的一声,把手按在刀柄上,吓得苏毅赶紧举起手中的武器,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眼看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局面,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沐欣也是一阵头大。
苏毅看在眼里,叹了口气道:“我之前便已解释清楚,当时有个睁眼瞎,走路不看前面,径直向我撞过来,我向后退了一步,踩了个空这才撞到你……总之,我并非有意要轻薄你,再,我放着黄花大闺女不要,来轻薄你这种……”
“恩?”沐欣那双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毅。
眼看情况不妙,苏毅岔开话题道:“那莫德才%%%%,m.▽.c↖om是什么人?我看他的部下个个悍不畏死,而且所带的暗器都淬了毒,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
沐欣撇撇嘴道:“废话!你们这种公子哥真是个雏鸡,什么都不懂。”
“公子哥?”
沐欣神情不屑道:“看你举止轻浮,不是世家公子又能是谁?”她自然不会对苏毅讲明,她是在酒楼听到苏毅自报姓韩,又见苏毅几个神态嚣张,最后还和曹禺臭味相投,所以判断出他是韩家子弟的身份。
“哦,也是。”苏毅皱起的眉头忽然松了下去,“在风雨阁外,有个朋友喊出了我的身份。”
“哼。”
苏毅道:“你还没告诉我那莫德才究竟是什么身份,渝州分舵……怎么听起来像混黑社会的……”
沐欣自然不知道黑社会是什么意思,她瞪了一眼苏毅,道:“这莫德才是五斗米教的舵主,这五斗米教的教众遍布大楚各地,向来会笼络人心,入教只需缴纳五斗米粮,便可成为教中的信徒,这些信徒想要成为教众却并不容易,不仅需要为五斗米教拉拢大量的信徒,还需要建立功勋,为五斗米教卖命之后,才能荣升为教众。”
“有像传销。”
沐欣又没听懂传销是什么意思,她怒叱一声道:“不能讲人话?”
“讲人话你能听得懂吗?”苏毅立马反唇相讥。
“你!”沐欣气的面色通红,差气个半死。
“这五斗米教的教众个个身穿红衣,因此又被称为红衣教,但凡这些教众出去做事时,便将红衣反穿,露出里面的黑底,看上去就像穿了一身黑衣。”
“这他娘的就是邪教啊!”
这话沐欣就听懂了,她似笑非笑道:“邪教又如何?如今大楚税赋繁重,国不知有民,而民亦不知有国,到处都是苛捐杂税,贪官污吏横行,世家门阀肆意妄为,入得五斗米教,只要成为信徒,便能得到他们的庇护,一旦成为教众,更是衣食无忧,到底是你们这些世家门阀算邪教,还是他五斗米教算邪教呢?”
“歪理,歪理啊!”
苏毅又问道:“你不会也是五斗米教的吧?”
“胡什么!”沐欣怒道:“我怎么会加入那种邪教!”
苏毅:“……”
沐欣似乎也发现自己错了什么,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她怒叱一声道:“登徒子你笑什么?”
苏毅叫屈道:“我哪笑了?”
沐欣扬起下巴,蛮不讲理道:“你就是笑了,我看到你嘴角动了,你就是在笑了!”
苏毅不想和她多扯这种话题,道:“那莫德才既然是渝州分舵的舵主,想来在五斗米教中的地位并不低,他跑到博望郡来做什么?还有,像这种邪教,朝廷不派兵征讨吗?”
沐欣眯起了眼睛,看了眼苏毅道:“不该问的你别问,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你只要清楚这五斗米教的教众都不是什么善茬就行了,也别被他们悬壶济世的那套法所迷惑,这帮人所图甚大,甚至连官府和军队中,都安插了他们的信徒,一些县令和偏将更是他们的教众,在朝中也有人庇护。”
苏毅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同时闪过一道寒芒,若真如此,那这五斗米教倒是有趣了,不定拉倒大楚的第一根绳子便是这五斗米教!
因为苏国忠的关系,苏毅注定不会被大楚朝所接纳,除非是楚帝驾崩,大楚换了新帝。但即使是新帝上任,也不会为废太子一党平反。
而且他又得罪了裴温,大楚一日不倒,他便一日不能以真实身份游弋于朝堂之上。
这五斗米教对他来,或许是一个机缘。
“好了。”沐欣见苏毅默不作声,还道他知道了五斗米教的事心中忐忑不安,她看到苏毅这幅模样,忽然觉得有些愧疚,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那莫德才虽是渝州分舵的舵主,但这毕竟是辽东,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苏毅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沐欣低头打量一下自己的衣服,皱了皱眉道:“我身上都是血迹,狐裘也残破不堪,这幅模样,根本进不了城,必须得换一套衣服才行。”
她看着苏毅道:“你最好也换一身衣服,不然被官府的人撞见了,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苏毅挪揄道:“若真被官府的人带走了,我反倒安全了,和你在一起,指不定什么时候送命呢!”其实他的身份是山贼,要真进了官府,只怕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只不过这些情况,沐欣并不知情,她还以为苏毅是世家子弟的身份。
“幼稚!”沐欣一想他的身份,知道他的是实情,有些气急败坏道:“你以为被官府带走就安全了吗?五斗米教在官府中有的是眼线,那东西牵连甚大,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苏毅一听,没好气道:“还不都是你诬陷我,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重要。”
“我劝你……”
“又想不该问的别问,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