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市场的最大的高台上,奴隶品种繁多,甚至还有一些被俘的乌桓骑兵、鲜卑勇士等等。
高台搭制的也十分奢华,只是苏毅一眼看去,觉得这高台虽然奢华,但却并不协调,如同一只四脚王八一般趴在中央。
殷松似乎看出了苏毅所想,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处高台是本地地头蛇宇文泰所建,这宇文泰是鲜卑族人,因在塞外和人争夺鲜卑王一位落败,逃进关内,此人实力强大,就连刘刺史都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这鲜卑人啊毕竟是鲜卑人,虽然生活在关内,但他们的眼光和咱汉人相比,还是差的远啊。”
苏毅了头,算是回应,这殷松虽然为人奸猾,但一路上也算尽心,苏毅对他的印象倒也提升不少。
这处高台和别处的不同,并不是把所有奴隶都堆到上面任人挑选,而是相继推上台去,由人竞价购买,所以热闹程度远远超过其他高台。
奴隶市场应该算是胡市中最繁华的地方,有很多披着皮毛的胡人在那嬉笑吆喝,苏毅竟然生出一丝错觉,似乎此地便是塞外一般。
高台后方摆着一个帐篷,此地的胡人虽然汉化的利害,但有一些本质上的东西是改不了的,就像宇文泰一样,虽然他是上饶县最大的地头蛇,当地的汉人豪强势力和胡人势力全都被他打走打服,作为上饶县实际的霸主,他却住不惯高门大院,只是喜欢居住帐篷,因此把个帐篷布置的豪华异常。
但再豪华的帐篷也只是个帐篷而已,就像胡人,再汉化的利害的胡人,也只是个胡人罢了。
刘虞虽然在政策上对胡人倾斜,但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拔胡人做县令,所以上饶县的县令、县丞、县尉等官职还是由汉人来担任,只是他们知道刘虞对胡人一向采取的是怀柔政策,因此也不会和宇文泰发生冲突。
那奢华的帐篷内,宇文泰左右各怀抱一个美妾,在他腿间还跪着一个胡人女子,一张绯红色的脸上,神情凄迷,嘟着嘴不断的吞吐着。
宇文泰眯着眼睛享受,幽州天气严寒,帐内虽然起火盆,但还是有些许寒冷的,这宇文泰倒也不惧寒冷,敞开胸衣,赤着毛茸茸的胸膛,下身更是赤条条的,只是着一张毛皮。
“公子稍等,我去去就来。”殷松向苏毅告罪一声,便弓着身子走到帐篷前。
帐篷前的胡人护卫长的人高马大,眼睛下斜,居高临下的看着殷松。殷松低声用胡语和他们交谈着,时不时的向苏毅这边指来,那些胡人护卫顺着他的手势,也向苏毅看了过来。
这些胡人虽然野蛮,但也看得出苏毅穿着华贵,便不再迟疑,让开一个身子让殷松进了帐篷。
帐篷内,宇文泰的两个娇妾见殷松进来,微微一愣,便要站起身来。宇文泰眯着眼睛享受着,感觉身边的两个娇妾有些异样,两只大手一用力,将她们按了下去,一双虎目蓦地挣开,杀气凛凛的看向前方。
“哎哟!”殷松目不斜视,赶紧跑到案桌跟前,一下子跪了下去。
宇文泰身边的两个娇妾都是汉人女子,此时半裸着身躯,见殷松进来,一张脸羞的通红,不过殷松为人机警,知道不该看的不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宇文泰的打手不住的在娇妾的臀上揉捏着,时不时的伸手拍打一下,惹的两个娇妾惊叫连连。
“是殷松啊,你怎么过来了。”
殷松连忙媚笑道:“嘿嘿,宇文大人,外头来了个金主,要购买大量的奴隶,您知道,我只要碰到这种大客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您。”
宇文泰半倚在一块虎皮上,慵懒的吞下美妾递来的葡萄,噗的一下,将核吐到殷松跟前,殷松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要多少?”
其中一个娇妾倚在宇文泰身上,一双柔弱的手轻轻的按在他头上,很有技巧的为他按摩起来。
宇文泰双腿间跪着一个胡人女子,胡人女子身材高挑,被他剥个精光,就像个嫩白鸡蛋似乎的撅起臀儿,正对着殷松的方向。
殷松知道这宇文泰喜怒无常,哪敢抬头看上一眼,只得低声道:“这金主有的是钱,自然是多多益善。”
宇文泰“唔!”了一声,身子一抖,一把捏住胡人女子的脖子,将她的头往胯下又埋的深了些,他那粗豪的声音之中带了一丝颤意:“那就按照老规矩来,老价格,他能吃下多少算多少。”完,身子用力向前一,胯下传来一声闷哼声,胡人女子眼白外翻,差被岔了气。
“是,是,是!”殷松连忙应了几声,也不抬头,像条狗似乎的蹲在地上转了方向,径直向帐篷外跑去。
宇文泰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了起来,他拍了拍一个美妾的臀儿,低声道:“去吩咐宇文堀一声,叫他做事。”
“是!”美妾应了一声,赶紧披上一件狐裘,也顾不得里面没穿袭衣,一闪身,离开了帐篷。
殷松得了宇文泰的同意,便领着苏毅等人去奴隶房挑选精壮汉子,适逢那美妾闪出帐外,她那双眉目在苏毅身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她一裹狐裘,悄然向旁边的阴影里闪去。
苏毅并没有注意到闪出帐篷的女子,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高台上,高台上拍卖的都是从汉人村落掳来的姑娘,还有一些从其他胡人部落掳来的妇孺。
随后拍卖进入了白热化的地步,高台上也不仅仅只是拍卖一些女子了,几个精壮的大汉被人拖着走上高台,这些大汉脸上都是疤痕,身上披着破旧的军甲,手脚都被粗实的铁链捆起来。
“各位老爷!”高台上有个身着麻衣的中年男子,正一脸媚笑的看着台下,“这几个是乌桓将领,在座的老爷没若有兴趣,可以出价购买。”
那几个精壮汉子一脸愤慨的盯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却丝毫不觉得畏惧,他走到其中一人跟前,伸出右手拖住那个大汉的下巴,哈哈大笑道:“大家可别看了此人,这厮可是乌桓部落的大将,之前流窜到纵横山脉内,后来被里面的好汉俘虏,我家主人花高价钱买了下来。”
那大汉一下子挣脱中年男子的手,嘶吼着向他扑去,可惜他手脚被捆,刚往前倾出几步,便摔倒在地。中年男子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他头上,笑道:“就这颗人头,拿到军中可换多少军功!”
围观的人群中,不少都是达官子弟,总有几个亲戚朋友在军中任职,看着高台上的几个乌桓将领,都有些心动起来。
苏毅冷眼旁观,这些乌桓将领对他来没什么用,难不成买了来再贩给程文元?这么做对他来并没有多少益处,他正待离开,却听到旁边有个世家子弟高声叫道:“一百两!老子要活的,这些乌桓狗,一人一百两,全买了!”
中年男子笑眯眯的不为所动,环视一圈,叫道:“有人出一百两银子,各位老爷有没有加价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大声叫嚣起来。
“一百五十两银子!”
“一百八十两银子!”
……
被捆在台上的几个乌桓将领瞪着眼睛,一种屈辱感油然而生,他们在塞外也算是征战四方的勇士,如今被人像猪狗一样拖上台去叫卖。
“公子。”殷松凑到苏毅跟前,低声唤了一声:“上高台拍卖的,都是一些娘们和稀罕货,您要的精壮汉子,是直接去奴栏挑的。”
这殷松虽然是个无业游民,但他和其他混混不同,知道变通,也知道随机应变,什么场合该什么话,什么人可以踩,什么人决不能得罪,他都盘算的清清楚楚。
碰上那些可以踩一踩的,殷松踩起来绝不会留半情面,即使往日情分不错,但落井下石起来,他也绝不含糊,甚至可以得上尖酸刻薄,甚至用无耻下流来形容都不过分。
而那些不能惹的呢,哪怕这些人当着他的面向他吐口水,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该有的笑脸也绝不会换成一张苦瓜脸。他能在胡市混的风生水起,甚至不经通报就能进宇文泰的帐篷,除了那双能分辨宝物真假的眼睛外,也是他会做人,否则别在上饶县混的人模狗样了,不被人打死已是万幸。
苏毅正待离开,却被高台上中年男子的声音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