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凯被李狗蛋押下去后,苏毅一改之前冷漠的态度,好意安抚众人。∑,
上郡县众多豪强势力无不噤若寒蝉,只有王彪和李玉少数几人谈笑自若,苏毅看在眼里,暗暗点头,王彪的出身不如其他豪强和乡绅,但此人头脑醒目,不会随意站队,也能清楚认识自己的实力。
在上郡县,论实力,顾凯未必是王家庄的对手,王彪之前从苏毅手中买去不少武器和盔甲,之后更是买了一些兵甲,甚至还有一些胡弓,可以说,王家庄的整体实力远远超过上郡县的大部分豪强势力,和顾凯相比,除了人数上处于劣势外,武器装备上处于绝对的优势。
但即便如此,王彪也没有像顾凯一样嚣张跋扈、忘乎所以。
甚至当王家庄大部分人都觉得该趁机拿下上郡县,占城为王时,王彪还能清楚的认识到王家庄的不足,王家虽然拥有一批武器和盔甲,但毕竟根基浅薄,不如那些乡绅和豪强势力底蕴深厚。
这些豪强势力,随意挑出一个,都不是王家庄的对手,但倘若他们联合起来,即使王家倾巢而出,覆灭也只是时间问题,强如陈虎照样死在上郡县,更何况是羽翼还未丰满的王家。
王彪审时度势的本事,苏毅还是非常欣赏和佩服的,这样一个人,苏毅和他合作时不用担心他会背后捅刀子,因为王彪能清楚的认识到眼下王家最需要的是什么,只要双方利益一致,那么他就不会出卖苏毅。相反,若是出卖苏毅能符合王家的利益,那王彪也会毫不犹豫的对苏毅出手。
苏毅让部下重新换上座椅和茶水,他喝了一个茶后。向众人问道:“不知各位有什么打算。”
王彪道:“眼下幽州大乱,五斗米教占据南阳郡,我们自然是要为朝廷出力,剿灭这些叛贼的。”他这番话说的半真半假,真的是以他看来,即使王家此时投奔五斗米教也不会受到重用。既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蹲在上郡县,和五斗米教撇清关系,也好过日后被朝廷清算。
在王彪看来,五斗米教虽然最近风头正盛,但人员参差不齐,仅幽州的五斗米教就有好几个势力,期间田百为了扩充五斗米教的势力,更是拉拢了不少势力。这些人早晚会争权夺利,相互攻伐,一个幽州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整个五斗米教。
所以,王彪并不看好五斗米教。
同样的,要让他为朝廷卖命也是不可能的事。五斗米教叛乱,以至于各地的将领都开始拥兵自重,任何人都能看出。大楚已是大厦将倾,这时候。除非真是愚忠之人,否则没有谁会真心给朝廷卖命。
苏毅听完王彪的话后,默默点了点头,忽然道:“五斗米教占据南阳,朝廷的兵马全都蜷缩在东阳附近的几个郡县内,可以说。我们已经同朝廷断了联系。眼下刺史大人正同五斗米教激战,红衣贼一时半会也不会打到上郡县来,但我们却要做到未雨绸缪。”
王彪疑惑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苏毅道:“对于一些隐患,我们应该及时将它们扼杀在摇篮里,比如各地的军户。这些人不受朝廷管制,极易受到五斗米教的蛊惑,所以必须要解除他们的武装。但同样的,我们也要拉拢一些值得拉拢的势力,比如各个村落的百姓,大家可别小看这些百姓,倘若任由他们投奔五斗米教,只会不断的助长五斗米教的气势。”
沈云霞道:“朝廷苛捐杂税繁重,确实有不少百姓逃到南阳去。”
“恩。”苏毅点了点头道:“百姓大量的逃去南阳郡,一方面是因为赋税过重,但最关键的一方面还是因为幽州胡人和汉人的矛盾愈演愈烈。胡人借着五斗米教叛乱之际,在幽州大量的屠杀汉民,洗劫汉民的村落,使得汉人百姓怨声载道,若是我们任由这些胡人肆虐汉人百姓,只怕会有更多人的逃去南阳郡,相助五斗米教。”
李玉目光一闪,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苏毅。
苏毅淡淡道:“我听说上饶县有一个胡市,这个胡市由宇文泰把持,专门将汉民当成奴隶来贩卖。”
王彪道:“这事在幽州早不是什么秘密了,这宇文泰手下兵强马壮,不好对付。”
苏毅又道:“宇文泰倒还罢了,他占据上饶县,一边要防着当地汉人反扑,另一方面又要小心维持和五斗米教的关系,一时半会也不会腾出手来对付上郡县。反倒是永济渠的胡人,最近似乎有些异动。”
王彪心中一动,问道:“莫非大人之前一直在永济渠那边?”
苏毅摇了摇头道:“你为何会这么认为?”
王彪笑道:“大人若不是一直呆在永济渠,又怎么会知道永济渠的胡人有异动呢。”
苏毅道:“这个消息早在上郡县传的沸沸扬扬了,我一到上郡县就听到这个消息。”
王彪点了点头,他之前也曾听人说过,永济渠的胡人似乎正在集结兵力,似有大动作,而王家派出的探子几乎全都死在永济渠,没有几个能带回什么有用的情报来,所以王彪也不清楚永济渠的胡人意欲何为。
永济渠背靠纵横山脉,那些胡人不会吃饱了撑的去攻打没什么油水的纵横山脉,纵横山脉简直就是又臭又硬的骨头,就算啃下去也毫无意义。
那么胡人大肆集结兵力的目的莫非是攻打上郡县?这个怀疑一度在王彪心中挥之不去,尤其是眼下汉人和胡人之间的关系不断恶化,王彪觉得这个可能性相当大,所以对苏毅这番话他倒没有什么怀疑。
苏毅道:“胡人和汉人的矛盾越来越深,为了安抚上郡县的百姓,我决定先出兵永济渠,打掉那些胡人,一方面也是鼓舞大家的士气,另一方面是为了安抚当地的百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胡人盘踞在永济渠,对上郡县来说,始终是一个挥之不去的芒刺,如鲠在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