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枫叶尽落。
春桃取出晾至干爽得羊皮卷。
“夫人,咱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换回来吗?”
“如果这里面当真有藏宝图,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得到。”
“若是爷知道您冒这么大的风险,一定不会同意的。”
说到秦煜琰,楚鱼儿不由的出了神,也不知道他最近如何了,北疆那边自上次后,已经许久没有消息了。
什么时候,这些人也跟着掺和藏宝图的事了。
当下也没有多想,坐上马车向天香楼而去。
“哥,你说这秦夫人能行吗?”
“她不行,你行?”
“前两日可是刚刚听说,这些绣样里面藏着藏宝图了,也不知道真假,实在不行,咱们就用剪刀毁了。”
刚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下。
“若是藏宝图就藏在布匹上,那不是全被你剪坏了?”
年轻一点的男人摸了摸头,心下不由的想,可这样也太麻烦了吧。
不多时,秦府的马车也停在了天香楼门口。
楚鱼儿抬眼看去,那两人显然已经到了有一会了。
桌上的茶水已经不冒热气了。
“秦夫人。”
“帝公子久等了,绣样给我吧,趁着光线不错,我这便开始处理。”
年长的男人示意了一下身边的男人,帝二公子站起身,将绣样双手递给春桃。
楚鱼儿细心的将绣线一丝丝理顺,时而皱眉思索,时而重新来过,看的两人也颇有些着急。
“秦夫人,您这样的速度,怕是今天都完不成吧。”
“见笑了,最近手生了,况且这绣的这般复杂,我这不是怕破坏了绣样嘛,而且这么好的绣样,顺便再多学习一阵,想来帝公子也不会在意这么点时间的,若是两位公子当真等的焦急,便听听那大堂说书先生说书,应当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那年幼一点的,果真将目光移向大堂,津津有味的听起了说书。
倒是那年长一些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目光紧紧盯着楚鱼儿。
楚鱼儿也知道,这人一直防着自己,不可能这一两句,就能让他放下心来,反正她只管做事就好,毕竟还有一日的时间,她可不相信,两个男人也有她耐心好。
当初学习的时候,两位师傅可都是专门训练过她的耐力,她弹琴也好,刺绣也罢,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枯燥的事,眼前人总有看腻的时候,不着急。
在京城之外的一座梨落山庄里,有一位美妇人,此时正在绣着绣样,那上面赫然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这是最后一部分的宝藏图了,之前的都已经传了出去,旁边的软榻上也放着很多的孔雀开屏绣样,看起来别无二致。
“夫人又在刺绣啊,明日是个晴朗天气,可要出去走走。”
来人一身黑色的宽衣大袍,剑眉星目,颇有一股阴冷之气。
随着他的话落,那美妇人脸色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
“好啊,妾身确实好久没有同夫君出过门了。”
她站起身,将手中的绣样扔进一旁的软榻之上,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绣样。
走到男人的身边,顺手接过他身上的披风,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今日,夫君怎么有空来后院了?”
起初,她同他也算是琴瑟和鸣的,毕竟曾经青梅竹马,可是有一日,她去书房送参汤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他和谋士的对话。
言语之间,竟然在说大楚的藏宝图,而他竟然是大楚的大祭司。
她竟然嫁给了前朝余孽,震惊之余,匆忙间,还是被他发现了。
原本她以为他会杀了自己,但是他却将她囚禁在房间里,刚开始还为了防止她自杀派了好多人监视后,后来或许看她没有什么变化,渐渐撤了一些。
她心里也是复杂的,她的母亲便是被大楚人杀死的,她怎么可能愿意跟着大楚余孽,不仅不可能她还要给她的母亲报仇。
她想了很久,终于决定,暗地里将那藏宝图送出去。
而她也终于很快有了机会,借着一次他的生辰宴,她终于将那图看了个完整,找到羊皮卷细心的描绘出大概的轮廓,因为时间比较短,所以只能来得及画出路线。
每次有机会就画上一点点,自从他知晓她知道他的身份后,也很少来后院,反而让她比较好行动。
“来看看夫人,夫人已经成婚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族里啊?”
男人状似无意的问道。
美妇人牵强的笑了笑。
“夫君不是知道,我的父母皆不在人世了吗,哪里还有家族能回。”
她指间微颤,呼吸间,男人抓过她的手。
“怎的这般凉。”
女人心跳猛的加快,忙抽回手。
“这几日越发冷了。”
“嗯,夫人想做祭司夫人吗?在大楚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的目光变得深邃果决。
“古人不是常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我先去看看小厨房炖的汤。”
那美妇人离开后,男子也踏出了院子。
“大祭司,谣言已经散播出去了。”
她的那些刺绣,真以为他不清楚吗,隐玉娘啊,隐玉娘,你怎么就不愿意跟我做一对安安稳稳的夫妻了。
“大祭司,您说那些人会信这些谣言吗?”
“自然会,一品绣手用这么复杂的手法穿出去的,肯定是好东西啊,这就让人信了五成,再将她的人物传传出去,这就有了八成,剩下二成,咱们只需要稍稍运作。”
“夫人还有其他的身份?”
“世人只知道一品绣手,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姓甚名谁,来自哪里?你还记得隐家吗?她叫隐玉娘,你说这个身份够不够?”
“隐家,那个隐家?”
大祭司缓缓点头,这世上还有几个隐家。
江州贾家,阆洲花家,苏城隐家。
西楚的三大家族,如今已经算是有了两个了,只等江州那边得手的消息了。
从来只有他负别人的份,至今还没有人能负他的,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这是他一贯奉行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