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影,侯府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是有办法的。”
秦煜琰将手中的书信再次递给画影。
“侯爷,画影不会复活,画影这条命是侯爷的,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画影,回京,镇北大军有内奸,此事必须上报朝廷,我还想请你替我守护好夫人和秦家。”
“侯爷!”
“这是命令!”
画影还想说什么,秦煜琰却是不给他机会,直接推出一掌。
画影踩着墙角,全身用剑气包裹,在守卫军的掩护中,带着战报和众人的书信离开。
此刻,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如今是在等死罢了。
黑夜慢慢散去,此时天空已经微微发白。
“将军,守不住了!”
小兵慌张的跑来禀告。
只见他的脸上都是血污。
蒋桡又看向周边死的死,伤的伤的战士,再看看已经空了的箭矢,知道这次,怕是要死在北疆了。
他征战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却是死在了北疆的战场上。
秦煜琰看向东边的亮光。
当年父亲是不是也是看着城门失守无能为力?
早知道,他便不娶小鱼儿了,她还能有个幸福的未来。
小鱼儿,对不起。
秦煜琰紧紧捏着腰间的香囊,血迹染上香囊,一片暗红色。
“咱们还能撑多久?”
“顶多一炷香。”小兵声音发颤,那是对于死亡即将到来时的恐惧。
可是他也安慰不了他,或许他还没有成家,或许他家中也有跟他一样牵挂的老母,或许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战场。
蒋桡只是拍了拍小兵的肩膀。
“大家都是西楚的战士,是英雄。”
小兵面色灰败。
“我母亲说,这次回去,就给我娶妻,已经想看好了人家,只等我回去了,是跟我一起长大的。”
蒋桡抿了抿唇,什么时候,西楚才能再无战事。
城门再次传来攻城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所有人拿起手中的长刀,守在城门口,只等着那城门被冲破。
杀一个不亏,杀两个便是赚了。
有人高喊。
“是啊,我们是镇北大军,不是孬种。”
有人跟着高喊,蒋桡和秦煜琰都知道,这是他们在给自己打气。
忽然,一阵厮杀声响起。
“援军到了,将军,援军到了。”城楼上的小兵忽然喜极而泣。
高兴的大喊。
秦煜琰和蒋桡,三步并作两步登上城楼。
只见自遥远的天边突然出现一队人,大约只有几千人,骑着大马,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驶来。
领头人,脸覆面具,一头墨发飞扬,长长的钢刀笔直竖着。
直接砍向了敌军,抽刀拔刀,动作之快,仿佛是在切西瓜,而不是在杀人。
而原本冲城的敌军看到此番变化,连忙反过来应对。
只见城下两波人打的难分难解,明显,北疆人略逊一筹。
那群黑衣人,手持钢刀,快准狠,一刀下去,便是一道血注。
可见臂力惊人。
秦煜琰和蒋桡两人对视一眼,
“你认识?”秦煜琰试探的看向蒋桡。
蒋桡摇了摇头。
秦煜琰再次将目光移向城下,那最前面的首领一身黑袍,手起刀落,杀伐果决,此时城门打开,城内的士兵也加入了拼杀之中。
朝阳缓缓升起,满地鲜红。
“撤,撤!”乌里尔将军连忙大喊。
城墙下,一身黑袍的将领遥遥的看向城墙上的秦煜琰。
两人隔空相视良久,那黑袍将军一言不发,只是勒了勒马蹄,转身像来时一样,踏着朝阳而去。
一行人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夺目。
“你认识?”便是蒋桡都看出了不同寻常来。
秦煜琰缓缓摇头。
只是这人的眼眸好生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尤其是那抽刀拔刀的动作,利落干脆。
“想练秦家箭,得有臂力才行,你要先学会练大刀,像这样,手起刀落。”刀砍在木桩上,每一刀都在同一个位置,都是入木三分。
不偏不倚,分毫不差。
刚刚那个黑袍将军抽刀的姿势竟然与他记忆中父亲教他的样子重合了。
他摇了摇头,心想或许是自己太想念父亲了吧,才会生出这样的错觉。
看着城墙的满目疮痍,秦煜琰和蒋桡不由的都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交代在这。
“现在该是找内奸的时候了。”
两人对视一眼。
张参将应当不可能,毕竟不可能自己去送死,剩下的便是马副将,刑参将,朱参将,喻参将和曹参将。
会是谁呢?
两人下了城门,也不知道大军眼下如何,若是识破了他们的计谋,只怕大军也是凶多吉少。
而此时的西楚大军,也是损失惨重,正当他们走投无路之时,一身穿黑袍之人,带兵前来,同在炫坞城的那群人分明一模一样。
手起刀落间,便斩杀了一名敌军。
“昔日意气风发的镇北大军,如今都是这些烂尾烂虾吗?”
那人声如洪钟,内力深厚,一边杀人,一边嘲讽着镇北大军。
刑参将怔怔的看向那马背上的男人,口中低喃:“侯爷,是侯爷吗?”
“老邢,你怕是魔怔了,侯爷早就不在了。”马副将看向老邢,言语中满是不耐烦。
刑参将,擦了擦眼睛。
“像,实在太像了,老朱,你看那像不像曾经的战神营。”
朱参将同样看向那一身黑袍的将军,眼神复杂。
“不知将军尊姓大名,来自何处,来日镇北大军自当回报。”
“若是当初的镇北大军,本将倒是乐得这个人情,如今嘛,便算了。”
“将军看不起咱们镇北大军?”
“哈哈哈,一盘散沙,叫什么镇北大军?撤!”
那黑袍将军,来的快,去的也快,北疆人也退回了义仓城。
镇北大军,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日赶回炫坞城。
此次大战,镇北大军伤亡惨重,整个武威营,无一人生还。
原来那日张参将带人进入敌方大营,敌方除了派了小部分人留守,大部分都来攻打了炫坞城,城内实际上是空城一座,粮草和营帐都是火油和硝石,等人打开粮仓,触发了机关,自然发生了大火,而武威营和张参将只能埋骨于此。
大军回城之时,便看到满目疮痍的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