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白南烟看到一亮半敞篷式马车里坐着一道熟悉的人影,微风吹起纱帘,一张冠绝天下的俊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这不正是陆廷礼吗?马车一侧还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恣意少年——风元白。
马车后面跟着一队侍卫模样的人,白南烟认不得这些人的服饰到底是侍卫还是衙役。这些人行色匆匆的拐了弯朝东街走去。
白南烟还看到了陆廷礼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挑开车帘,对着车窗外的风元白道:“直接去太尉府。”
风元白说了一声是,又说:“表哥不必担心,廷尉昨晚就已经去了。”
陆廷礼声音带着些焦急:”本王知道,不过还是快些吧,父皇震怒,一月之内接连有两个朝廷大员遇害,限廷尉半个月破案呢。“
白南烟直接来到了兴盛制衣店,不巧的是崔庆岳上朝去了,他是光禄丞,天子近臣,平日里忙碌的很,今日一大早听说太尉遇刺身亡就早早进宫了。
白南烟把几张图纸交给掌柜周民就回来了,按照他们商议好的协议,白南烟每个月向兴盛制衣坊交付二十款新品。
周民看着那些设计图十分欣喜,款式新颖,让人眼前一亮,放在店里,一定能大卖。
白南烟在外面转了一圈,买了些日常用品,又用了午膳才往回走,等回到楚王府时,楚王府被一群身着铠甲的官兵包围,陆明礼和陆廷礼在门口闲聊,两人都是似笑非笑,看不出来情绪。
白南烟有点尴尬,没想到陆廷礼会到这里来。
陆廷礼看着这个戴着帷帽的女人径直进了楚王府,无人阻拦就故意问:“四哥,这位是谁?可是府上的女眷?”
陆明礼看到她就有点不大高兴,脸色一沉就冷着脸问:“一天天的就知道往外跑,你又出去做什么了?还不过来见过七弟?七弟是镇南王,军功卓着,你别丢了本王的人。”白南烟心中不悦,既然这么嫌弃自己,何必有把自己介绍给他呢?
白南烟一点也不想让陆廷礼知道自己是楚王妃,都不想摘下帷帽,也不想说话。
陆明礼便以为白南烟是故意怠慢,呵斥道:“你那么丑还一个劲儿的往外跑,怎么,现在你害怕见客人了?还不摘下帷帽见过镇南王?”
陆廷礼觉得自己不该过问,平白让阿烟姑娘丢人,现在他有些后悔,却又无法收回自己的话,正想给白南烟解围的时候,白南烟摘下了帷帽,露出戴着面纱的脸来,朝着陆廷礼盈盈福身:“见过镇南王。”
她就装作第一次见陆廷礼,视线清冷,心无杂念,半个字也不肯多说。
由此一件小事便知陆明礼待阿烟不好,阿烟的日子一定不好过,陆廷礼心中隐隐一痛,坐着轮椅抱拳回礼:“不必客气,本来应该是我向你行礼的。”明明知道阿烟是他的四嫂,他也不愿意开口叫一声。
“如果没有别的事,妾身就先告退了。”白南烟平静的说道。
陆明礼却有些生气,声音都提高了些,今日镇南王陆廷礼亲自带人搜府,说是昨夜刺客逃入楚王府,一直没有出来。鉴于上次赵默搜府被拒绝,镇南王今日亲自来了,陆明礼没有理由拒绝,所以有一股子无名火无处发泄,见到白南烟就想骂一顿出气。
“本王问你话呢,你出去做什么了!”
白南烟觉察到了他的不善,举高了手里的药包:“身体不舒服,抓药去了。”
“是吗?”陆明礼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了,他也觉察出白南烟语气里的埋怨,这是怪自己对她不闻不问了?
“哪里不舒服?你何曾跟本王提过?”
白南烟瞥了一眼陆廷礼,对方正淡淡的看着自己,便有些不想和陆明礼纠缠了,就耐着性子说了一句:“一些小毛病而已,不要紧。”
说完她抬脚就走。
陆明礼对着她的背影喝道:“站住,本王让你走了吗?”
白南烟觉得真是麻烦,不知道怎么应对这尴尬局面的时候,白南星来了,脚步飞快的走向陆明礼,屈膝行礼:“妾身见过王爷,见过镇南王。”
陆明礼的脸色缓和了些,怒气被冲走大部分,脸上也出现了笑容:“星儿,你怎么出来了?”
白南星站在陆明礼身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依偎着他:“王爷,妾身再不来,你又要为难姐姐了,你们刚才说的话妾身都听到了,姐姐身体不适,出去抓药,你就别为难她了。”
陆明礼看了一眼转过身来的白南烟不屑的说道:“她能有什么不适?昨日刚刚出门,今日又出去,往外跑的这么欢快,哪里像病人?”
白南星讪笑:“王爷忘了,姐姐的脸……是需要喝药的。”
陆明礼一甩袖袍:“哼,就她那副丑样子,喝药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一头撞死的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家说的这么难听,白南烟也是要脸面的,她走上前来狠狠怼他:“王爷,妾身偏要好好活着,就霸占这这个楚王妃的位子,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你的小妾们给你生儿育女!让你心爱的女人做一辈子妾!好好陪着你。“
说完她潇洒离去。
被气疯了的陆明礼:“白!南!烟!”
白南星狠狠攥着帕子,几乎要绞碎,她双目腥红,一颗激烈跳动的心几乎要从胸腔离蹦出来,半晌,她才压下了怒气,她告诉自己镇南王还在这里,不能生气,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恨白南烟, 要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来给别人看。
“王爷,小心气坏了身子。”白南星抚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王爷,别生气了,妾身知道,姐姐是爱惨了王爷才说这样的气话的。”
“星儿,她这么恶毒,诅咒你一辈子做妾,她不配做本王的王妃,本王要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