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夫颓丧摇头:“我还有个儿子,在南鹿书院读书,每个月花销不少,我在楚王府的月例银子大都供儿子读书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攒下银子,更没有在外面安家,我们两口子在风餐露宿不要紧,就怕儿子不能读书了……”
他知道王妃穷,根本就没指望白南烟能帮他,毕竟白南烟在王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白南烟能来找他就已经不错了,算个仁慈的主子了。
“对了,王妃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吴有才满腹疑惑。
“你被打了板子,你夫人还受了伤,我猜到你们走不远,应该在医馆里,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我才敲了第一个医馆的门就找到你了。”白南烟看他气色不错,伤势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这种伤最起码十天半月才能下地,总是住在这里也不大方便。
她在袖笼里摸了摸,从空间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放在吴有才面前:“这些你先拿着……”
话还没说话,吴有才就将银票快速拿起来塞回到白南烟手里,诚惶诚恐:“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呀,王妃在府里的日子不好过,攒点银子不容易,我怎么能要王妃的银子呢?再说等我养好伤,就能走街串巷做个游医挣点银子也能养活自己,可不能拿王妃的银子。”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白南烟不喜跟人推诿扯皮,冷面呵斥了他,“我有的是银子,你只管拿着,以后我还有事情让你做,你听我说。”
吴有才只好收下:“王妃想要小的做什么?”
白南烟:“我还没想好,你不用急,先养好伤再说,这些银子你给老宋一些,让他多照顾你些时日,等你康复了,再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以后的事。”
吴有才十分感激,老泪纵横:“以后王妃有什么吩咐,小的万死不辞。”
回到拢翠苑,白南烟很累,她今日走了这么远的路,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翻墙差点翻不过去。
吃过饭后,继续给如意挂水。
“主子,找到吴大夫了吗?”如意扭头,就看到白南烟已经睡着了。
隔日上午,白南烟去崇文斋找陆明礼,打算和他商量一下让吴有才回来的事。
刚走进崇文斋就听到陆明礼在里面咆哮的声音:“放开本王,都给本王滚出去!”
里面传来一个小厮的乞求声:“王爷您可不能挠啊,挠破了就跟星侧妃一样了,浑身溃烂,又疼又痒,王爷千万不能挠,流云已经去军中请景神医了,马上就到,请王爷忍耐一二,景神医再过片刻就来。”
“什么片刻?少糊弄本王,给本王挠挠!流云天不亮就去了,到现在都没来,那个景佩有什么了不起的?敢本本王端架子?信不信本王杀了他?“
陆明礼身上又疼又痒,忍不住就想去挠,可双手被小厮死死按在床上,他越是烦躁越是挣扎就越痒,说起话来口不择言。
陆明礼心情不好,那小厮唯恐惹恼了他,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流云在一个时辰前回来过一次,说景神医不在镇南王府,跟着镇南王去了军中,说是军中传起了瘟病,军医束手无策,怕是抽不开身啊。要不小的再给王爷熬一剂吴大夫开的药?这药虽然不能除根,但能止痒,如何,王爷?“
一听这个,陆明礼更气了,吼道:”别跟我提他,一提他本王就来气,连区区龙鳞草都找不到,在楚王府白吃白喝这么多年,你别想用他的方子来祸害本王!要不是他的方子耽误了本王的病情,本王请别的大夫进府,本王的病早就好了!“
白南烟觉得陆明礼不讲理推门就进去了,一见到陆明礼她差点笑出来,只见陆明礼一脸一脖子的红疙瘩,看上去好像有点肿,那颜色跟煮熟的虾子似的,一点没有平日的风度翩翩。
陆明礼这个样子一点也不想见人,尤其是往日的丑八怪白南烟,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比白南烟还要丑,可他偏偏不觉得自己抽,冲着白南烟呵斥:“你这个丑女人,你来这里做什么?本王不是说了吗?没事别在本王面前晃悠,滚出去!”
白南烟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脸上带着几分讥诮:“我觉得吴大夫的药还是管用的,若是有龙鳞草,你早就好了,你不能因为这个赶他出去!”
陆明礼怒目而视:“怎么?本王用谁不用谁,用得着你指手画脚?这么多天他都治不好本王的病,就是一个庸医,没用的庸医,这样的人留着做什么?白南烟,本王就不明白了,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亲自来替他求情?”
白南烟很鄙视他,觉得应该再给他下点药,让他好好体会一下这样生不如死的感受。
心里虽然气愤,但她还是压着火气,跟陆明礼好好说:
“他没让我来求情,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只不过是看不惯,吴大夫有什么错?没有药就是神仙也没有办法,你怎么能怪他呢?看着他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的份上,让他回来吧?他儿子在书院读书,全靠这点月例银子呢,行不行?”
“不行!”陆明礼挑眉瞪眼的说,“现在我不但要赶他出去,还要让他在京都没有立足之地!都是他!本王的病才拖了这么多天,本王才吃了这么多的苦,本王告诉你本王已经派流云去请景神医了,也派人进宫请御医,等本王的病好了,本王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
“你怎么能这样呢?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大夫,你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把他赶出去还不行吗?”白南烟后悔了,她就不该来,现在非但没有帮了吴有才,还给他惹了更大的祸。不活,或许陆明礼就是说气话,并不一定会这么做。
两人大吵一架,两个小厮也不敢插嘴。这时班竹匆匆走进来,很焦急:“王爷,侧妃疼痛难忍,全身痒的厉害,请王爷过去瞧瞧吧?”
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