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烟刚刚将画稿收入盒子里,杜嬷嬷就走进来了,十分敷衍的给白南烟行了礼:“王爷请您去一趟含月苑。”
杜嬷嬷眼神十分坦然,一点也没有撒谎的心虚。
白南烟清冷的扫过她:“你在撒谎,王爷根本就没叫我去含月苑。”因为平日里陆明礼很是厌烦白南烟,总觉得她长得丑,一眼都不想多看她,怎么会主动叫她过去呢?况且陆明礼的伤还没有后,他去含月苑的概率也极低。
杜嬷嬷脸上堆了笑,再开口的时候比刚才客气了些:“王妃说的哪里话, 奴婢可不敢假传王爷的命令,确实是王爷传令来,让王妃去的。“
杜嬷嬷的眼睛不停的往白南烟的桌上瞟,想看她在干什么,如意发现她的企图,就挪了挪地方,将杜嬷嬷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还说了一句:“看什么看!”
杜嬷嬷轻蔑的哼了哼,她扫到桌上的毛笔沾满了墨,刚才应该是用了毛笔写字,只是不知道她刚才写了什么。
白南烟明明知道她在撒谎,却没有继续揭穿她,而是问:“不知王爷叫我做什么?”
杜嬷嬷见她松了口,很是高兴:“王妃去了就知道了,赶紧的吧,别让星侧妃等急了。”
白南烟轻笑,仿佛在嘲笑她:“谁说我要去了?我只是问王爷叫我做什么?你也知道王爷是不屑见我的,怎么会叫我过去?你当我是傻子么?”陆明礼看见她就烦,怎么可能主动差人叫她往前凑?
杜嬷嬷脸上的尴尬肉眼可见:“老奴不敢,其实是这样的,王爷给侧妃准备了一些好吃是,侧妃是想请王妃过去尝尝,侧妃不敢居功,说是自己请你过去的,就用了王爷的名义。”
她嘴上说着不安,脸上却没有半点愧疚。
白南烟站起来:“我最不喜撒谎之人,你告诉侧妃,我忙,没空,而且刚吃了早饭肚子里没空装那些好吃食,让她自己享用吧。“
你别给脸不要脸!
杜嬷嬷在白府那也是代表了当家主母,在白府没人敢不给她面子,现在她来到白南烟这里,一会儿的功夫,被拒绝好几次,让她的老脸往哪儿搁?
她代表的可是楚王府里最受宠的女人的命令,白南烟算哪根葱?居然敢违抗!?
她沉下脸来加重语气:“王妃最好还是快点过去,否则侧妃就该生气了,这后果可不是……”
白南烟觉得好笑,打断了她的话:“后果怎样?我一个正妃,楚王府的主母,会被一个侧妃要挟?真是笑话!如意,送她出去。”
如意扬着下巴一副我不怕你,你能怎么样的神态:“请吧,我们王妃正忙着呢。”
杜嬷嬷脸上挂不住,愤愤的往外走,边走边发牢骚:“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王妃,手里连中馈也没有,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们等着吧,早晚得过去服侍侧妃!”
刚出屋门,吉祥和吉星、高照,就带着大包小包的回来了。杜嬷嬷看着她们满载而归,十分好奇,就多看了两眼,甚至还凑近了去看。
吉祥的篮子里装了五六斤的猪肉,还有一大块猪油,还有一些时令的水果,吉星的篮子里是满满一篮子蔬菜,高照的篮子里则是一些果脯肉干之类的零食。
这一看不大要紧,杜嬷嬷很是奇怪,不是说王妃的日子难过,大厨房不给她供应饭食,要她自己做饭吗?她不是将嫁妆都当掉维持生活了吗?怎么买这么多好东西?“
她的院子里居然有四个婢女伺候,也太多了吧?像她长得这么丑的,压根就不配有人伺候!
一回到含月苑,杜嬷嬷就跟白南星说起拢翠苑的情况:“侧妃怎么能给那个贱人那么多伺候的人呢?她的日子过得太舒心,你看看买了多少东西,这哪里像日子揭不开锅的样子?这样下去怎么行?”
白南星不想彻底撕破脸:“总不能太过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一做的。怎么她没来?”
杜嬷嬷窝了一肚子火:“是啊,她说什么都不肯来,侧妃想给她点面子,维持她最基本的体面,可她是怎么做的?她可是一点体面都不给你,一句话就拆穿了老奴是假传王爷的命令,她这不是讥讽侧妃不受宠被王爷冷落吗?侧妃可千万不能再顾及什么姐妹体面了,你顾及这些,她可不顾,让侧妃在府里失了脸面,她在那里逞威风,何苦呢!先找个借口将她的婢女都赶走,看她一个人吃什么喝什么!”
白南星脸都黑了:“她既然连这点脸面都不给我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不过我现在还用得着她,不能跟她撕破脸,我这里等着她写诗,她却不肯来,嬷嬷说,这该怎么办?要不我过去一趟?”
杜嬷嬷想想不妥:“这多没面子?虽然您是侧妃,但掌管府里中馈,也深得王爷信任,地位等同于当家主母。她虽然是正妃,但不受宠,连月例银子都被扣下,大厨房也不供应吃食,连府里的丫鬟都不如,您若是凑到她那边去,也太没面子了,不行。“
白南星指了指空白的纸:“那怎么办她不肯来,我这里还等着用呢!”
杜嬷嬷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在白南星耳边说了什么,白南星脸上笑容绽放:“这个法子好,这样一来,她肯定会来。此事嬷嬷出面不大方便,让班竹和绿竹去吧。“
杜嬷嬷嗯了一声:“老奴正有此意,老奴这就去吩咐她们俩。“
杜嬷嬷走到门口,将班竹和绿竹叫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了半天,还往班竹的手里塞了一个纸包,最后还要求两人:“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班竹和绿竹交换了一个眼神,认真应下。
这老东西可真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