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面积很大,边缘水浅的地方种着成片的荷花,因为荷花生长需要,想要荷花荷叶露出水面,水深就得是这个范围,太深范围在半米和五米之间,水太深的地方不利于荷花生长。
所以荷花都开在南湖边缘的几里范围之内,湖中心水深的地方是没有荷花的。
虽然仅仅是几里范围的荷花,但站在湖边望去也是一望无际的荷花,粉的、白的、红的、黄的,各色荷花在风中摇曳,就像一个个仙子亭亭玉立,景色真是美极了。
白南烟下了马车,看着碧波荡漾的湖面心情都好了,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两句诗来,她往前走了几步,深深呼吸一下这新鲜空气,闭着眼朗诵那两句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陆明礼拉着白南星的手也下了车,听到这两句诗,便赞叹:“好诗啊,接天对映日,莲叶对荷花,碧对绿,对仗工整,而且诗情画意,你儿时的才情又回来了?”
白南烟撇过头来,轻嗤一声,她不过是背了小学课本上的两句诗而已,有什么值得赞叹的?不过也是啊,能被选入课本的诗自然都是经典的好诗,不过她可不认为自己多么有才情,便道:“什么才情不才情的,不过是两句酸诗而已,也值得你这么赞赏?”
陆明礼难得认真的跟白南烟说一次话,不过话里话外的都是嫌弃:“当然了,你觉得本王喜欢夸你吗?好不容易夸你一次居然是这个态度。”
白南星死死攥着帕子,面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该死,昨日出门前居然没有想起来多准备几首关于荷花的诗,倒让那个贱蹄子给抢了先!
仅仅这么两句话,白南星就敏锐的感觉到陆明礼对白南烟的态度有所不同了,往日里他从不会主动和白南烟说话,不管什么才情不才情的,就是不稀罕搭理她,今日居然扔下自己去和夸赞白南烟,她感到浓浓的危机感,便暗暗发誓今日一定要弄死她。
“王爷……”白南星正打算夸赞白南烟一番,两队马车一前一后到来,两队马车一队稍长有五辆马车,除了第一辆奢华一些,其他四辆都是普通的青蓬马车。车后跟着十几个穿着黑衣的护卫。
以为明黄襦裙的娇媚女子扶着婢女的手优雅的从车上下来,正是白南烟出城之时碰到的顾惜然。顾惜然今日特别装扮了一番,连衣服都是白南烟专门给兴盛制衣店提供的夏季新品里面的一款,减龄又带着仙气,一下车还未说话,就夺走了众人的眼球。
陆明礼也不可避免的朝顾惜然看去,还冲她微微一笑,顾惜然走过来朝着陆明礼盈盈福身,身段娇柔若弱柳扶风,面容娇媚浑然天成,自有一股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探究一二:“真是巧啊,顾惜然拜见楚王殿下。”
陆明礼很客气的回了一句:“不必多礼,顾姑娘可是来游湖的?”
顾惜然莞尔一笑,回头看了看几个姐妹:“是啊,听说南湖的荷花开得正好,就来瞧瞧,不想偶遇王爷,真是三生有幸。”
白南星心中“呸”了一句:什么偶遇,八成是故意来堵我家王爷的吧?
另外一队只有两辆马车,第一辆看规格,和陆明礼的马车不相上下,第二辆奢华有余气势不足,陆明礼走了过去,陆廷礼就从车里下来,朗声道:“四哥,表妹,你们也来赏荷了,真是太巧了。”
紧跟着第二辆车上的人也下车了,是个穿着石榴红长裙的女子,身材修长,一张白皙的鹅蛋脸在阳光下几乎白的发光,那女子看向陆廷礼的视线带着爱慕,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一些英姿飒爽,莲步轻移,走到了陆廷礼身边,和他并肩站立,朝着陆明礼屈膝行礼:“傅听云见过楚王殿下。”
白南烟眼神玩味,这位姑娘是谁?陆廷礼专门带人家出来是什么意思?在官宣?
白南烟看过去的时候,陆廷礼正朝她看过来,还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一双眼睛会说话似的眨巴了两下,便收回了视线,跟着陆明礼攀谈起来。
白南烟没搞明白对方的意思,她注意到陆廷礼,一袭天青色锦袍,和自己的衣服倒是相得益彰,若是站在一起十分的搭配,白南烟微微皱眉:有那么巧吗?恰巧一起赏荷,还恰巧穿的如此登对,若说是有意为之,陆廷礼是怎么知道今日自己穿什么衣服的?
陆明礼准备了一艘画舫,乘坐十来个人没问题,陆廷礼厚颜指着自己的一叶扁舟:“四哥,我的船太小,怕傅姑娘落水,不如到你船上挤一挤吧?”
陆明礼笑呵呵的答应,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十分客气有礼,明明暗地里斗的你死我活,表面上却客气的跟初次见面一样。
双方都暗搓搓的送了对方两个字:虚伪!
顾家有自己的画舫,不过规模要比陆明礼的小一些,顾惜然也没有恬不知耻的要求和陆明礼同乘一艘,她有自己的计划。
众人鱼贯走上栈桥,踏上舢板上了画舫,白南烟走在最后,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顾惜然。
顾惜然冲着她微微点头,表示自己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画舫离开栈桥,向荷花深处驶去,一股荷香扑鼻而来,令人沉醉。
白南烟独自站在船尾,低头看着水里的鱼儿,肥美欢快,若是下锅炖一炖,味道一定不错。
开船没多久,顾家的船也跟了上来,几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站在船舷赏荷,偶尔手还能触碰到绿油油的荷叶和盛开的荷花。
白南烟的船就不一样了,船舷高一些,想要摘到荷花就要把身子探出去,白南烟没有婢女和小厮跟随,那些人全都一窝蜂的去伺候陆明礼和白南星了。
“阿烟,你要什么,我帮你拿来?”身后响起一道男声,如同大提琴般醇厚。
白南烟诧异回头看过去,来人眼里写满了欣赏,居然是一身天青色锦袍的陆廷礼,他沐浴在阳光下,有些熠熠生辉。
难得有人肯照顾她,白南烟指了指那朵黄色的荷花:“我要那朵,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