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烟嘲讽:”宋将军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今日却来瞧婀娜女装,不知道是要去讨好哪个男子?“
被戳中心事,宋云澜有些恼:“要你管!依我看你这幅人鬼共厌的样子怕是穿多么好看的衣服都不会有人看吧?你就不该来这种地方。“
白南烟奇怪,宋云澜在陆廷礼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她的养气功夫应该是不错的,怎么今日一点就炸?她这才注意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头上只插着一根银钗再无其他饰品,一袭绿色缎面的襦裙,面料普通,脚上一双绣花鞋,不是之前见到她常穿的军靴。
嗯,是有点奇怪,她一个军中女将为何不是飒爽英姿的女将军打扮了?这是她最为引以为傲的身份,奇怪啊,难不成失业了?
白南烟又仔细看了看她,只见她的发式就像寻常姑娘的发式一样,是堕马髻,脸上倒是如同往日一般不施粉黛,所以整体看起来,宋云澜比女将军的形象要老上十岁,看上去就像奔三的大妈!
“看样子,你混的不怎么样啊?神风军不要你了?”白南烟毫不避讳的讥讽。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半个月前,就在陆廷礼出发前去赈灾之前,他下令将宋云海宋云澜从神风军中除名,罪名是滥用职权害死下属,看在兄妹二人跟随陆廷礼多年的份上,没有打他们军棍,还补贴了两人每人一百两银子。
宋云海宋云澜兄妹二人十分不甘心,想起往日他们兄妹二人叱咤疆场风光无限,丛小兵做到将军,期间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如今却因为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被除名,真是让人寒心。
离开神风军的宋云澜失去往日风采,被兄长逼着嫁人,今日是挑选一件好看的衣服,她要去相看。
宋云澜恨嫁,宋云海也很担心自己妹子嫁不出去,平日里一派军人作风,典型的女汉子脾气,对谁都不会有半点温柔,再加上武功很高,普通男子谁敢娶她?宋云海为自己妹妹操碎了心,让她打扮一下她都不乐意,今日是威逼利诱之后宋云澜好不容易同意来神都城最火爆的兴盛制衣店挑选两件衣服。
宋云澜看着白南烟一袭水蓝色留仙裙,布料轻薄,人也摇曳生姿,顿觉自己人生就毁在了白南烟这个狐媚子女人手上,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神风军除名?现在一定还好好的做自己的女将军,哪里会被兄长逼着嫁人?
自己今日落魄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白南烟当然不知道这么多,她只看出来宋云澜混的不大好,随后她轻嗤一声:“就好像我喜欢管你的闲事一样。”
宋云澜能从小兵一路做到将军,自然有过人之处,武功高强,身手敏捷,头脑冷静有耐心,她看见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就讨厌,舔了舔后槽牙,看了白南烟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白南烟有点意外,感觉宋云澜最后那眼神很犀利。宋云澜走了,她继续随便看看,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周掌柜来,她索性去问一个刚送走一拨顾客的小二:“周掌柜呢?”
那小二打量白南烟一眼:“您是阿烟姑娘吧?“
白南烟嗯了一声:“对,我是。”
那小二答到:“周掌柜受了伤,要在家里休养上一段时日。”
白南烟再看看这一屋子的小二没一个认识的,太奇怪了,就问:“上个月来周掌柜还好好的,怎么受伤了呢?还有那些小二呢?怎么都换了?”
那小二叹口气,压低了声音,拉着白南烟去了楼梯口:“哎,既然您是阿烟姑娘,小人也不瞒您,怎么店里生意好,有人看着眼红,就在十日前周掌柜和小二们打烊离开店铺之后,被一些人打了一顿,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周掌柜还被要挟,不准再出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
白南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竞争对手干的?知道是谁干的吗?有没有报官?”
那小二摇摇头:“报官是报官了,可是那些人都是有人雇来的打手,哪里能查到幕后主使啊,他们打人之后就逃之夭夭了,根本无从查找。”
“这样啊。“白南烟捏着下巴思忖,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留下这些稿件,自己的设计稿居然给别人带来灾祸,她有点过意不去,也感到很愤怒,又担心兴盛制衣店不再收自己的稿件。
“那东家呢?什么时候来?”白南烟都怀疑这个合作要到此为止了。
但是话说回来,兴盛制衣店背后是崔庆岳,不该轻易这么被打倒吧?
那小二微微一笑:“请跟我来,东家昨日说了,若是阿烟姑娘来了,就到楼上等,到午时的时候,东家就会来,还麻烦阿烟姑娘等一等。”
白南烟嗯了一声,跟着小二上楼,进了崔庆岳的房间。
里面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只是多了一个人——文诺安。
文诺安还跟上次一样恬静温柔,见到白南烟进来,脸上出现浅浅梨涡,脚步轻盈的朝白南烟走来,轻轻握住白南烟的手:“阿烟姐姐,我等你多时了,表哥今日朝中有事,恐怕不能及时赶来,特意让我在此等你,你把画稿交给我就行,等表哥来了,我交给表哥。“
白南烟一愣,小二和文诺安说的很明显的不一样,一个说让她等着,一个说让她把稿件交出去便可,一定有一个在撒谎。
她随即脸上绽放出友好的微笑:“文姑娘,你或许不清楚,画稿是初稿,每次都要东家过目之后,看一看是否需要改动,直接交稿是不行的。”
文诺安眸中划过一丝尴尬,心想这个女人居然不好骗,她这么快就起疑心了吗?她拉着白南烟坐在太师椅上,一左一右坐在小方桌两边,十分认真的跟她解释:“表哥说了两次了,你的画稿都没有修改过,他信得过你,直接交稿就好。”
文诺安的眼里写满真诚,但白南烟总是觉得哪里不对,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摸着袖笼里的画稿,不知道该不该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