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镇南王府的,才不是楚王府的呢。“张猛白了她一眼,跟她透露了一条消息,“你的名籍还是我家王爷帮忙从宫里弄出来的,以后可别楚王府楚王府的了,记住,你不是楚王府的人了!”
罗桃被抢白一顿,居然无言以对,小声说了句:“替我谢谢镇南王。”
张猛傲娇的翻了她一个白眼:“不用谢,小事一桩,要谢你就写咱们家姑娘,未来的镇南王妃便可。”
这相当于实锤了白南烟和镇南王的关系,罗桃偷偷瞧了白南烟一眼,淡定的很,一点没有娇羞和惶恐,神情甚是自然,她想说点什么,比如姑娘坚持和楚王殿下和离是因为爱上了镇南王吗?
只可惜,这些话她都不敢问出来,只能憋在心里。
“罗桃,坐下一起吃吧。”白南烟拿了筷子,就开吃。
罗桃受到的调教就是尊卑分明,她有些惶恐:“使不得,奴婢可不敢跟主子同桌而食,乱了尊卑可了不得。”
白南烟知道古代人深入骨髓的尊卑观念,也没勉强,给她盛了一些菜,说了句:“那你随意吧。”
罗桃端着饭菜回了自己的房间去吃。
张猛跟白南烟说起陆廷礼的吩咐:“王爷说,让姑娘不必担心,白夫人也就这点本事,他明日会来邀请姑娘一起出外游玩一日。王爷还说聘礼正在准备中,他会尽快确立和姑娘的关系,让白府的人不敢轻看姑娘。”
白南烟抬眸看了张猛一眼:“王爷有心了,你转告他,傅听云的事,我不怪他。“
……
芍药居。
赵娉婷早早就睡下了,虽然天气闷热,但她的床边摆着一盆冰块,凉爽不少,只是睡梦中的赵娉婷不停的呓语,双手还不停的挥舞,看样子是做噩梦了,还出了一头的汗。
半夜时分,赵娉婷被噩梦吓醒,突然就坐了起来,一颗心砰砰直跳,惊恐的盯着床尾,嘴里叨叨:“别过来,别过来,这事不怪我,是白胜!”
“夫人,怎么了?”
守夜的婢女慌忙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凉白开,递到她手里:“夫人喝口水压压惊吧?”
赵娉婷惊魂未定,看到守夜的婢女心里才踏实了不少,意识到这事噩梦一场,就接过来被子,喝了大半杯子的水。
“夫人是做噩梦了吗?”婢女小心翼翼的问,“要不要点上安神香?”
赵娉婷嗯了一声:“点上吧。”
赵娉婷重新躺回去,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好不容易到快天亮的时候睡着,却又是噩梦不断,纪清歌七窍流血的样子张牙舞爪的找她索命,她还梦到自己被牛头马面勾了魂,带到十八层地狱,被阎罗王审问她曾经害过的人命,都是怎么折磨别人的,恐怖阴森的阎罗殿,吓破了赵娉婷的胆,她一点不敢隐瞒,全都找了。
阎罗王并未因此放过她,而是对她严刑拷打,将她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段,全都在她身上实施了一遍,还对她施行了十八层地狱的刑罚,她痛苦哀嚎连连求饶的声音,把守夜的婢女给吓坏了。
梦境中,赵娉婷被打的遍体鳞伤,胳膊和腿都断了,巨大的疼痛感清晰无比的传来,她哀嚎的更厉害了。
守夜的婢女怎么也摇不醒她,只好叫来彩英,彩英摇晃了半天赵娉婷都无法叫醒她,彩英慌了,让那守夜婢女端来一杯水,直接泼到了赵娉婷的脸上。
赵娉婷这才突然睁开了眼,深吸一口气,眼睛睁的大大的,双手高举:”我不敢了,我不敢了!阎王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夫人,夫人,是奴婢呀!”彩英摇晃赵娉婷,十分心疼的连声呼唤,“夫人,夫人!”
赵娉婷恍惚的眼神才看清楚自己从十八层地狱回来了,并没有被牛头马面给勾了魂去。
可梦中的情形太过清晰真实,不由得她不信,阎罗王问的那些话,都是她曾经做过的,比如给纪清歌下毒,磋磨几个小妾至死,直接弄死想爬白胜床的婢女,如此种种,简直数不胜数。
赵娉婷眼神飘忽不定,仿佛还未从噩梦中完全醒来,直到抓住了彩英的手臂,才有种踏实的感觉:“你吩咐厨房,照常供给扶柳院饭菜,也不用禁足了。”
彩英知道赵娉婷的脾气,别人知道了她的丑事,看过她的丑态,都会倒霉,也不敢问为什么,刚才她说的那些梦话,她就当没听见,和旁边的婢女对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的应下了。
那小婢女站起来屈膝行礼:“奴婢这就去传话。”
彩英拿了毛巾擦干净赵娉婷脸上的水渍,又端来一杯水给她喝下, 赵娉婷喝下之后,才有点回过神来,梦境太过真实,她都不知道到底是做梦,还是牛头马面真的勾走了她的魂魄,将她在十八层地狱折磨一顿放回来,太可怕了!
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只是汗水打湿了衣服,她呼出一口浊气,喃喃自语:“是做梦,是做梦!”
她闭了闭眼,眼前又变成十八层地狱那阴森可怖的景象了,以及地狱里的小鬼拿着带着倒刺的鞭子,甚至还有油锅和刀山,她吓得又是一声大叫, 赶紧睁开眼。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瞧瞧?”彩英关切的问。
赵娉婷连忙摇手:“不用不用,不要请大夫!千万不要请大夫,让大夫瞧出什么来可不好。”
她心里害怕的砰砰直跳,手脚直哆嗦,在三伏天里,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彩英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爽的衣服帮她换上。
缓了好久,直到一缕阳光照射到她的脸上,她才彻底从恐惧中抽神,但还是如同身置冰窖之中。
她看了一眼床边的冰盆,就想起了十八层地狱中的刀山,恐惧的指着冰盆:“快拿走!”
彩英实在搞不懂赵娉婷这是怎么了,就试探着问:“夫人,要不要请大夫?您是不是梦魇了?“
赵娉婷心虚,突然大叫:“都说了不要请大夫,你是聋了吗!”